◇◇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哈德逊夜话之八十 　　强奸老虎的人 　　杨周 　　刚解放那时，母亲工作的单位上海市财政局和所有其它的政府机关单位一样 也不发工资，只供应按家庭人口计算的生活单位的实物。当时财政局还没有给一 般职员分配机关宿舍。原先我们住在靠北火车站附近的广东人集聚居住的一条街 道（街名一时想不清楚，大概是叫海宁路的吧）。因为没有工资可以付房租，只 得搬到中华新路151弄22号一个亲戚家居住。据就近原则，我和弟弟及表哥就读 离家其实也是很远的和阗路小学。中华新路那一带是个贫穷区，许多穷人的孩子 在解放前没有钱念书。解放后人民政府所做的第一批实事中，有一件就是动员想 念书又没有钱的穷孩子们免费上学。当时没有念过书的穷孩子很多，有的年龄已 经很大。我在和阗路小学念小学一年级时，同班同学有的已经十五六岁了。上课 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得不起眼的小学生和那些大得惊人的小学生在同一个班级。这 种不同年龄的孩子一起上小学一年级的事情，想起来都觉得离谱。现在这种情况 可能在中国大陆是没有的了，但是在电视上看到某些非洲国家还有。 　　那些硕大的小学生都是曾经多少在社会上混过的人，懂的东西很多，我们这 些小小学生，见了他们比见了老师还尊敬，当然也有害怕的成分。他们动一个指 头就可以打倒我们。 　　我们也跟他们学了不少东西，特别是玩抓坏蛋的游戏。我们玩不过他们，玩 一会就自动退缩了。但是回家之后找一些年龄相当的孩子玩得天黑都不肯回家。 于是大人就恐吓我们，天黑以后外面有阿呜（老虎）专门要吃小孩的，并很恐怖 的学老虎叫，吓得我和弟弟发楞发呆。以后每当夜晚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时就竖起 耳朵搜寻老虎的叫声。果然有几次听到了老虎的叫声，吓得我和弟弟随便抓住什 么东西就蒙住头，并且几乎连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老虎来吃我们。 　　当时上海常常有空袭警报，那是逃到台湾的国民党空军派出的飞机对上海进 行空袭。因为有空袭警报，学校的玻璃窗户贴了许多纸条，那是防炸弹爆炸的气 浪震碎玻璃伤及人们的措施。每每回想童年时代看到的那些贴在玻璃窗户上的纸 条，仿佛就像直接贴在我的视网膜上似的永远伤害着我的身心，使我从本质上厌 恶战争。 　　每当有空袭警报时，学生不许回家，全耽在教室里。为了不给轰炸机以目标 指示，学校里所有的电灯全熄灭。我们这些小小学生其实当时对飞机扔炸弹倒并 不害怕，因为没有感性认识。害怕的倒是传说中的黑暗里有专门吃小孩的老虎出 没。好在有老师和许多大孩子在一起，多少减轻了许多恐惧。 　　在空袭中是不许说话的，但是时间一长孩子们就忘记了不许说话的规定，开 始是三三二二的小声说话，后来就渐渐大声起来，到最后简直就无法无天了，岂 但大声说话连打闹都来了。于是老师不得不重新颁布命令，“不许说话！” 　　孩子们平静了最多十来分钟又开始说起话来，接着就是无法无天。然后又是 老师重申命令，于是又平静下去。但不久又热闹起来，然后又是命令…… 　　时间慢慢过去了，孩子们的肚肠开始发出咕噜噜的叫声，打闹的劲头也不足 了，孩子们开始想家了，有些小女生干脆哭起来。 　　老师也没有办法了。于是贴着墙根走到校长办公室打听什么时候解除空袭警 报。黑暗中没有老师的时候孩子们反倒规矩起来，饥肠辘辘的孩子们在无奈中开 始听大孩子们讲故事。那些大龄小学生肚子里的故事真多，什么犹太人卖肥皂， 什么红头阿三，什么罗宋赤佬，美国强盗，东洋乌龟……其实我们这些小小学生 对那些外国的或者成人的事情都不怎么感兴趣，因为那太遥远了太陌生了。最感 兴趣的是和自己身心有关的事情。因为有孩子说感到冷，所以那些大孩子就讲东 北冷的事情。大孩子说东北那地方是全世界上最冷的地方了。冷到什么地步，冷 到小便的时候如果不带根棍子敲打小便，小便就冻住了。有些东北人出门忘记戴 貂皮帽子，耳朵就冻没了。所以如果你在大街上看见没有耳朵的人，那一定是东 北人，那就是不戴貂皮帽子的缘故…… 　　稀奇古怪的事情听得小小学生们惊奇得个个眼睛都瞪圆了。 　　最让人感兴趣和震撼的事情莫过于大孩子讲山里猎人的故事了。大孩子说大 山里没有女人。没有女人怎么办，那些猎人就强奸老虎。大孩子说，其实老虎平 时是不叫唤的，它一叫唤，其它动物就吓跑了。其它动物都吓跑了，老虎就没有 东西吃了。没有东西吃，这样一来老虎就会饿死的，故所以平时老虎是不叫唤的。 每当人们听到山里老虎撕心裂肺的叫唤，其实那是猎人在强奸母老虎，母老虎痛 得受不了了，所以才叫唤得山动地摇。 　　哇，这么厉害！当时我们这些小小学生最敬畏老虎了，老虎是要吃人的，而 且专门喜欢吃小孩。但是，居然世界上就有人不怕老虎，非但不怕老虎而且还敢 强奸老虎，伟岸得不得了。 　　事后向表哥求证故事真假，表哥只比我大四岁，也说不清故事的真假。后来 大一些了才知道那都是些胡说八道。不但大孩子在胡说八道，连大人模仿老虎的 叫声也是假的。大人们也没有听过真的老虎叫唤，模仿的其实是猫的叫唤。那是 我亲眼看到猫打架时，听到它们发出的恐吓叫声和大人们学的老虎吼叫对比以后 的结论。 　　但是那些大龄小学生的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还是令我至今都佩服的。我看 遍了古今中外的名著，最伟大的小说家都不曾想到塑造一个敢强奸老虎的典型出 来。美国人算得思维大胆到出奇的地步，我和几个老外同学按规定到一个名叫 MOMA 的现代艺术馆看展览。所有的女同学看了一尊雕像都气得七窍生烟。那尊 雕像是一个女体，出怪的是上下都是生殖器，两个伟大的乳房像两个拳头左右开 弓出击。看了这尊雕塑你不得不佩服美国人根据弗罗依德的理论在性和力量方面 大胆的艺术想象力和创造力。但是再怎么富有想象力和创造力，所有的艺术馆至 今还没有陈列出一个筋肉强健赤身露体身背弓箭的猎人，一把抓住老虎的尾巴实 施强奸的雕塑作品。 　　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从中国到外国，知道人类是地球上最有能力最值得其 它生命敬畏的生物。人们可以用弓箭、刀枪、手枪、步枪、机枪、乃至炸弹杀死 处于食物链顶端的老虎，并且可以把老虎或者比老虎更凶猛的动物比如鳄鱼，甚 至有剧毒的动物关在动物园里供人们观赏。 　　前一个阶段在中国土地上争论敬畏大自然的命题，其实北宋时期的大改革家、 思想家王安石就曾说过“天命不足畏”。“天命不足畏”用现代话来表达就是人 们不应该敬畏自然。作为自然之物的老虎当然也是不足敬畏的。作为一个人要敬 畏的是人类本性，是人类赖以生存衍续的公德。公德是不可以杀灭的，杀灭了公 德人类自己也就难以存在了。个人违反公德就毁了自己的一生，公德才是人们精 神生活的神虎，那是要敬畏有加的。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场违反人类公德的运动，理所当然的要遭到人们唾弃。 那些在文化大革命中打、砸、抢、抄、抓、杀的人无论有没有受到过法律的处置， 在后世的人眼里永远都是不可分解的同批罪人。因为他们违反了千万年形成的神 圣的人类公德。 　　即使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如此疯狂的运动也不见强奸公德，而是违反公德， 砸烂公德。这就像人们可以杀死老虎关押老虎戏弄老虎，但是不可能强奸老虎一 样，那是超出个人能力范围的。 　　但是看了潘知常教授给方舟子的信中这样说，“我这次还是克制的。你今后 如果对我再有不恭，我对你的反击会超过于建嵘的。我不但有他的敢与丑恶势力 做斗争的勇气，而且我还有无数在媒介工作的学生，铲除丑恶，他们肯定乐于相 助的”。读了之后隐约感到潘知常似乎有这种超出个人能力范围的本事。 　　方舟子一介书生怎么就是“丑恶势力”了的呢？方舟子既不当官又没有钱， 巴结他有什么好处？巴结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得到好处。一个无权无势又无钱的人， 能给人什么好处？谁想巴结他，谁会巴结他！ 　　长期的笔耕，不说他是个无缚鸡之力之人这种极端评语，但说他不是一个孔 武有力之人肯定是不错的。既无权无势，又不是一个孔武有力之人，一个小流氓 在黑暗中就可以要了他的小命。我是在上海市第一看守所“进修”过多年的人。 看到的海外特务、四人帮爪牙和造反派打砸抢分子以及杀人犯、强奸犯、强盗犯、 贩毒犯比普通人多的多，那才都是些曾经使人不敢“不恭”，并让人胆战心惊的 丑恶势力。再说办民间网站的人千千万万，只要有兴趣谁都可以办，也算不得是 什么“丑恶势力”的。 　　方舟子之所以名震中外无非是因为他的学识和正气。你想挑战方舟子。他所 有的其实也就是一身学识和正气，多余的什么都没有，连个教授的头衔都没有 （当然也是他不想要）。学识上看来潘先生你是无法向他挑战的，在正气方面你 更不可能胜过他。如果说方舟子真有什么势力，无非就是依靠公德这个势力。 　　你攻击方舟子赖以成名的公德势力，并讥讽为丑恶势力，这是颠倒了常规语 词价值的。你进一步想“铲除”公德势力，可能有点太不自量了吧。 　　基于公德势力的权威作用，你心目中的楷模于建嵘可是个公开向方舟子道过 谦的人，只是方舟子不肯笑纳他的道歉罢了。说到如何对待别人的道歉，一般的 人当对手不管用什么方式方法道歉，通常都以得胜者的“大事清楚、小事糊涂” 的雍容华贵姿态接纳下来的。但是方舟子凭着一贯的求实精神和浩然正气指出他 在道歉书上也弄虚作假，拆穿了他的嫁祸于鬼影的方法，所以他才转而又破口大 骂，平方式的出丑罢了。 　　无论如何于建嵘还可称得上是个敢出丑的汉子，但是看来潘教授你并没有这 个胆量，通观你的信件发现你只是搞点小伎俩颠倒通用的语词价值，并自我觉得 比于建嵘更有本事。但是你所自持的超凡脱俗的本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根据你的 公开信，无非就是宣称可以发动“无数学生”公然铲除方舟子所依靠的公德势力。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经证明想铲除公德最终是自我毁灭。从目前揭露出你 大量地长期地抄袭剽窃的情况审视你，你肯定是想复仇的。 　　古今中外的复仇者普遍认为最解气的并能给对手最大侮辱的，莫过于向对手 施加性侵犯。 　　我看了你的信就像小时候听大龄小学生所说的强奸老虎的人那般震撼，直直 地觉得你好象就是那些大龄小学生所瞎讲的强奸老虎的人。 　　不过，你真的有胆量敢、有能力能，强奸社会公德，强奸老虎吗？ 　　2/21/2006 于纽约 (XYS20060223)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