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讨庙堂人士檄   张远山   我校勘、订正、注释、全译《庄子》毕,写出《庄子奥义》首篇《“文化” 的对词》,正在专心撰写第二篇《庄学四境论——深入庄学堂奥的万能钥匙》, 偶然看见有庙堂人士妄论江湖中国的文化圣经《庄子》,工作之前顺手写了一篇 《所见略同》,除三千字对比性引文外,新撰仅五百字。详引是为了说明彼此同 少异多,篇末特别强调彼此大异——不过出于善意,并未明言彼对《庄子》不懂 装懂。   不料该庙堂人士不识抬举且弱智之极,连篇累牍撰写短笺长文,运用特异功 能又不加论证,就不知所云地断言我在强调彼此之同,又心虚生暗鬼地以为我诬 其抄袭,再泼妇骂街般攻击我在无聊炒作,对我人格大肆诋毁,对我名誉已构成 严重损害。我就写了一篇极为克制的《为何如此失常》,申明前文之善意,并责 其道歉。或人不明前文“善意”何在,今明告之:我笔下留情,未曾点明彼对 《庄子》不懂装懂,与两千多年来曲解误读《庄子》的所有陋儒略无二致,就是 莫大善意。   彼已见拙文而拒不道歉,那就不客气了。但我不愿再抬举,故不书其名。顺 便也对与彼同病的某些庙堂人士予以警告,特草此檄。事先声明:为简洁起见, 标题与下文皆用全称,但我深知今日庙堂并非铁板一块。敬请与彼不同病者,或 身在庙堂、心向江湖者,切勿主动对号入座。否则误伤莫怪。   我深知敌视我者多多,我的存在就令尔等极不舒服,我的著述更令尔等芒刺 在背。尔等或为高居庙堂的泡沫名人,或为心向庙堂的无名鼠辈。尔等贼多势众, 我又何惧?庄子曰:“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庄子·内 篇·逍遥游第一》)我行之有年,终身不欲改易。   尔等庙堂人士假仁假义却酷嗜名利,以为我与尔等一般心肠,这是以庙堂之 心度我江湖之腹,以儒家之心度我道家之腹,以用世者之心度我间世者之腹(不 明其义者请读《庄子》或参考拙文《游刃有余的间世主义》)。庄子至人,洞观 千古,对此早有论述。无暇多引,姑摘三则如下。   庄子论以庙堂之心度江湖之腹   惠子相梁,庄子往见之。或谓惠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惠子恐, 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雏,子知之乎?夫 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 腐鼠,鹓雏过之,仰而视之曰:‘吓!’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耶?”   (《庄子·外篇·秋水第十七》,经我订正,与通行本小异)   两千多年前,魏相惠施不懂庄子而以庙堂之心度庄子之腹。两千多年后,庙 堂人士不仅不懂庄子,却以庙堂之心度庄子之腹;而且不懂拙文,却以庙堂之心 度鄙人之腹。   尔等庙堂小贼因贪恋君禄,故而长跪庙堂,拜大盗为君父;我辈江湖人士因 耻食君禄,故而笑傲江湖,视大盗为寇仇。“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耶?”即 便梁王非大盗,我辈江湖人士认为“天子之与己,皆天之所子。”(《庄子·内 篇·人间世第四》)因此“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庄子·杂篇·让王 第二十八》)“子知之乎?”   尔等庙堂人士因贪恋虚名,故而谄媚媒体,以御用为自得;我辈江湖人士因 耻于御用,故而逍遥江湖,视炒作为出丑。“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 不饮。”“子知之乎?”   庄子论庙堂中国之劣选法与逆淘汰   宋人有曹商者,为宋王使秦。其往也,得车数乘。王悦之,益车百乘。返于 宋,见庄子曰:“夫处穷闾隘巷,困窘织屦,槁项黄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悟万 乘之主,而从车百乘者,商之所长也。”庄子曰:“秦王有疾召医,破痈溃痤者, 得车一乘;舐痔者,得车五乘。所治愈下,得车愈多。子岂舐其痔耶?何得车之 多耶?子行矣!”   (《庄子·杂篇·列御寇第三十二》,经我订正,与通行本小异)   “所治愈下,得车愈多。”秦王一统天下以来两千余年,庙堂中国的食禄之 徒,人格越卑污,名利越丰厚。庙堂中国的泡沫名人,无一不是舐痔者。尔等庙 堂小贼窃喜大盗秦王所赐厚禄,仅仅证明人格卑污而已;尔等庙堂鼠辈炫耀御用 媒体所赐高名,仅仅证明恬不知耻而已。岂有他哉?“子行矣!”   庄子论庙堂之豕及附豕之虱之下场   濡需者,豕虱是也:择处疏鬣长毛,自以为广宫大囿;奎蹄曲隈,乳间股脚, 自以为安室利处。不知屠者之一旦鼓臂布草操烟火,而己与豕俱焦也。   (《庄子·杂篇·徐无鬼第二十四》,经我订正,与通行本小异)   尔等附豕之虱,“自以为安室利处,不知屠者之一旦鼓臂布草操烟火,而己 与豕俱焦也。”今日之中国非复秦王之旧天下,庙堂已难压制江湖;明日之中国 将为国人之新天下,江湖必将战胜庙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尔等附豕之虱, 还能猖獗几日?在末日来临之前,“前有猪头三,后有三头猪。”(参见拙文 《“时代精神”批判》)是我对尔等之终极判词。   道不同,不相为谋。尔等庙堂人士,若言不及我则罢;若有一言及我,便不 可不知:我并非名人更不是庙堂名人,我不屑做名人更不屑做庙堂名人;对拙文 拙著赐教指谬,永无“借批评名人出名”之嫌。然则尔等若以庙堂之心度我江湖 之腹,以儒家之心度我道家之腹,以用世者之心度我间世者之腹,对我人格妄加 诋毁,那么阁下若是心向庙堂的无名鼠辈,我恭贺阁下胆小如鼠;阁下若是饱食 君禄的泡沫名人,我预祝阁下自取灭亡。   作为耻食君禄的江湖人士,我从来不愿与尔等贪恋君禄的庙堂人士比人格高 低,因为胜之不武。我倒是十分愿意与尔等仅仅切磋学问,仅仅考校文章,以使 尔等或有胜机。倘若尔等非要与我比人格高低,就请先弃庙堂俸禄,再移步江湖 与我一较短长。   《庄子·杂篇·列御寇第三十二》曰:“朱泙漫学屠龙于支离益,殚千金之 家,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张远山学屠龙于庄夫子,殚贫困之家,二十余 年而技未成,亦无所用其巧。阁下何妨一试身手?   2006/2/21于上海北郊 (XYS20060222)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