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dyndns.info)◇◇ 张正春的“中国生态学”的本质 刘夙   张正春所著的《中国生态学》一书,我没有拜读过,惜甚。不过在博客网上,却看 到了他的《中国生态学的思想源流》(http://column.bokee.com/85103.html)一文,虽 然不知道和书有没有关系(也许就是书的前言之类?),但总算可以从中一觑张正春的 “中国生态学”是何方神圣了。   生态学(英语ecology,德语Ecologie)本身是一个地道的外来词,经过了两重转 译。Eco-和-logy或-logie都来自希腊语词根,前者意为“房屋,居住”,后二者意为 “学问”,从希腊语到英语或德语,这是第一重转译。此后,日本学者率先用汉字译出 了“生态学”这个词,我国学者移用,这是第二重转译。与此对应的,现代生态学的理 论和研究方法,也全部都是舶来品,不会有任何“有中国特色”的成分在里面。   因此,在说晕摆平不懂生态学的人之外,张正春如果想用“中国生态学”说服更多 人,首先就要对比一下“中国生态学”和现代生态学有什么不同,“中国生态学”的优 点在哪里。   但这样一来,问题也就来了。现代生态学是一个极为庞大、分支极为众多的学科。 首先,它可以分为理论生态学和应用生态学两大类,理论生态学无疑是应用生态学的基 础。而理论生态学的基础又是普通生态学,普通生态学又可以分为个体生态学、种群生 态学、群落生态学、生态系统生态学四个层次。普通生态学以外,依据不同的研究对 象,理论生态学又可分为动物生态学、植物生态学、微生物生态学或陆地生态学、海洋 生态学、河口生态学、森林生态学、草原生态学等。应用生态学包括污染生态学、放射 生态学、热生态学、古生态学、人类生态学、经济生态学、城市生态学等。近年来,生 态学又陆续发展出了不少新的分支。   与此同时,生态学也不仅仅是一门自然科学,它还和人类学、社会学、经济学、历 史学等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结合在一起,成为一门跨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的 大型学科。不过我总觉得,与其说它们是生态学的分支,不如说是人类学、社会学、经 济学、历史学的分支,换句话说,人类生态学、社会生态学、经济生态学、历史生态学 不如改称生态人类学、生态社会学、生态经济学和生态学史,还生态学以自然科学的本 来面目比较好。当然,这只是我的孔见而已。   综上所述,生态学从根本上讲是自然科学,后来发展出来的各种跨领域的生态学, 很多其实是相关的社会科学或人文学科借用了生态学的一些理论和研究成果。这些跨领 域的生态学绝对不是生态学的核心内容,但不幸的是,却往往是最喧宾夺主的内容。究 其原因,任何学科都可能有“民间科学家”或“民间人文学家”,但最诈唬得起来的, 还是“民间社会科学家”和“民间人文学家”。生态学因为和这些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 挂上了钩,又因环保主义的兴起而十分时髦,自然也就成了这些骗子最感兴趣的诈唬武 器之一。   张正春的《中国生态学的思想源流》一文,讲来讲去,顶多是讲了点人类生态学, 而这门分支学科的兴起至今,不过三十多年。以人类生态学赅生态学全体,这本身就是 对生态学的极端片面的、歪曲性的理解,虽然张正春本人眼中的生态学,可能也就只有 人类生态学这一小部分。而且,在“思想源流”这样一个巧妙的题目下,这篇文章丝毫 没有提“中国人类生态学”和西方的人类生态学在理论和研究方法上有什么同与不同之 处,只是单纯地、自说自话地讲述了“中国人类生态学”的“理论”来源,这显然是说 服不了懂现代生态学的人的。假如张正春可以把“中国人类生态学”和西方人类生态学 大师Paul R. Ehrlich的理论进行全面的对比,那还不失为一项有价值的研究工作。但 即使如此,书名也是绝不能叫《中国生态学》的,甚至,连“中国人类生态学”也不能 叫,最恰当的叫法是“中国古代的人类生态学思想”或“中国人类生态学思想史”,虽 然这确乎比“中国生态学”拗口得多,失色得多。   张正春之外,我怀疑现在中国的许多环保人士和环保组织,都不明白生态学的基础 和核心何在。几乎从没有听说他们像国外的环保组织派遣成员去热带雨林或萨王那进行 个体生态学、种群生态学和群落生态学的数据搜集工作,而只知道他们在用生态学的少 数几个分支,冒充全部生态学,去到处鼓吹,到处宣传。我以为即使是在环保运动发展 的初期,这也不是正常的事情。 2005.08.21 (XYS20050821)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dyndn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