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究竟是谁在“妖魔化”华中科技大学?   田畔   一、有理有据的学术批评怎能是“妖魔化”?   3月24日,拙文《华中科技大学又开始吹牛了》[1]在新语丝发表后,引起一 些学人的关注。大概是触到了痛处,3月25日,一位自称“华中科技大学学生” 的网友cbhust先生,批评我“没有调查就肆意批判”、“谩骂”[2];3月28日, 又有一位自称“华中科技大学学生”的网友(未具名),指责我“肆意谩骂,歪 曲事实”,并质问“为什么总有人妖魔化华中科技大学?”[3]。   看了这莫名其妙的“为什么总有人妖魔化……”,我觉得一下子找到了问题 的答案。难怪华中科大坚持不肯公开认错,难怪要想方设法为自己“正名”,原 来他们是把有理有据的学术批评,都看成是对他们学校的“妖魔化”。不仅拙文 是“妖魔化”,此前多位学人对该校的批评也是“妖魔化”。“为什么总……”, 一个“总”字,彻底暴露了华中科大的真实心理。   就笔者的批评来说,两位网友的指责毫无道理。拙文意思非常清楚,一是批 评:“华中科技大学去年被学术界揭露,人文素质教育《道德经》讲座,‘胡编 乱造’,甚至‘传播巫术迷信’。该校有关负责人至今没有受到任何处理,该校 也没有公开承认过错误,反而千方百计利用主流新闻媒体,重新肯定自己的‘成 绩’,为自己‘正名’。这样做实际上是对上述错误进行掩饰与否认,是对学术 界批评的拒斥。”二是指出:“在这种情况下,主流媒体对其‘思想政治教育’ 工作的表扬报道,只能是更加助长弄虚作假之风与学术腐败。”另外,出于义愤, 拙文中挖苦两句是有的,却并无“谩骂之语”,更无“肆意谩骂”,除非两位网 友非要把严肃批评视为“谩骂”。(详见拙文《华中科技大学又开始吹牛了》)   这样的批评能算是“妖魔化”吗?但凡不带倾向性的学人,都可以做出正确 判断。   二、人文选修课和人文讲座有本质区别吗?   cbhust网友称,去年被学术界严厉批评过的《道德经》讲座是“选修课”, 和今年2月26日中央电视台(CCTV)报道提到的“人文讲座”,是“两回事”; 田畔把“两回事”混为一谈了,“内容失实”。另位网友也说,“我们面向全校 开设的选修课(其中包括人文选修课和自然科学选修课等)与我们的人文讲座是两 个不同的概念”。——请注意,这是他们提出的唯一貌似有理的“理由”。   我以为,《道德经》选修课和人文讲座是不是“两回事”,是不是“不同的 概念”,并非问题关键,关键是两者在内容而不是形式上有没有本质区别?   从内容上说,两者都是华中科大“思想道德素质教育”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人文选修课”与“人文讲座”的区别,在实际操作即课程安排时可能是必要的, 但就我的批评而言,则未必。因为我批评的是,华中科技大学刚在“思想道德素 质教育”上出了“大事故”,直到最近还有文章进行批评,比如陈力丹教授撰写 的《伪学术为什么会被传媒捧上天?》[4];在没有任何检讨的情况下,就又来 “运作”中央电视台表彰自己“思想政治教育”搞得好。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这才是要害所在。   其实,这两种课在华中科大,形式上也是可以转换的,未必有什么严格的区 分。据2004年5月13日《人民日报》的报道《人文之光照耀科学摇篮——华中科 技大学用优秀传统文化提高学生思想道德素质纪事》,《道德经》一开始就是 “讲座”,后来才升格为“选修课”的。   因此,企图用所谓的“两回事”和“不同的概念”来否定我的批评,是徒劳 的,不足为训。   三、难道不是华中科大自己在“妖魔化”自己?   至于两位网友说的,华中科大人文讲座大有成绩,“持续了多年,大概有一 千多期”,其中还有“国内的顶尖学者”来捧场,比如“武大邓晓芒教授”、 “上海的葛剑雄教授”云云。这些我都相信。我相信两位网友说的都是实话。我 更相信,这“一千多期”人文讲座,绝大多数是好的或比较好的。但我们能因此 就否认贵校“思想道德素质教育”工作中的重大失误吗?   我所要质疑的是,为什么华中科大会将传播错误知识和巫术迷信的《道德经》 讲座(选修课),树为“提高学生思想道德素质”的先进典型?不仅开课8年 (有媒体说是9年),从“讲座”升格为“选修课”,听课学生达8000人之多, 而且授予“高等学校省级教学成果二等奖”,批准为“省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科学 研究项目”和学校“新世纪教学改革工程”第一批立项教材,以致使之成为“华 中科大对学生感染最深、最受学生欢迎的选修课程”。   我们不能干涉也无权干涉熊副教授的个人信仰(熊副教授未必是有意传播错 误的知识和巫术迷信,“自然神功”很可能是他的信仰),但学校总不能将那些 有“问题”的内容灌输给涉世未深的大学生罢。   更为糟糕的是,由于贵校的积极“运作”,从2004年5月10日开始,《光明 日报》、新华社、《人民日报》等多家主流媒体对该讲座(选修课)予以大力表 彰宣传(媒体在未作任何调查、核实,缺乏基本了解的情况下,就听信贵校一面 之词,亦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其标题多是“《道德经》进入大学课堂一片叫 好”、“背靠五千年培育民族精神”、“人文之光照耀科学摇篮”之类,而且还 称其“开辟了一条利用文化经典《道德经》对学生进行素质教育的新途径”, “具有理论和现实意义,具有在全国高校推广的价值”。这又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树了这样一个负面典型,其他讲座搞得再好,也遮不住丑,就是有再多的功 劳,也不能抵过。因为这不是个小纰漏,而是在全国甚至在海外都造成极其恶劣 影响的大事故!那些健康的人文讲座跟着背了些黑锅,是有些不公平,但这也怨 不得别人,尤其是不能怪罪于揭发者和批评者。如果非要说“妖魔化”,事实上 正是华中科大自己把自己给“妖魔化”了!   四、既然华中科大非要把自己“妖魔化”,别人又有什么办法?   两位网友批评我说,“熊良山的……谬误许多学者已经指出。田畔网友…… 没告诉我们什么新东西”;“文中对熊良山现象进行的批判,其实早已陈词滥 调”。说实在的,我是不想再提也不希望大家再提这件事了,这毕竟是我们的学 术界尤其社科界的一个耻辱。但能否做到,则完全或主要取决于华中科大而不是 其他什么人。之所以这次又不得不将那些“陈词滥调”提出,完全是华中科大自 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贵校非要利用媒体“正名”,能有现在这新一轮的批评 吗?   这里,有必要再强调一次,我并不认为华中科大出过“事故”就再也不能被 表彰。但毕竟在社会上造成如此大的恶劣影响,主管部门就应当按照有关规章制 度,对该校有关负责人和学术评委进行严肃处理,并将处理结果公之于众;华中 科大也有义务向公众把事情讲清楚,并表明改正错误的态度和决心,然后再说表 彰的事。这才合乎宣传表彰的起码规则。遗憾的是,该校有关负责人至今没有受 到任何处理,该校也没有公开承认过错误,哪怕连一个小小的声明或说明都没有。 不仅没有认错或说明,反而千方百计“运作”媒体,重新肯定自己的“成绩”, 以为自己“正名”。这样做只能迫使了解情况的批评者把前面的事情又端出来, 只能使华中科大在广大学人面前再丢一次脸,使自己继续“妖魔化”。   既然华中科大非要把自己“妖魔化”,别人又有什么办法?所以我劝华中科 大两位网友,还是先请贵校领导端正态度,认真反思,等他们向学术界、向全国 电视观众有个说法之后,再言其他!   (2005-3-29)   附记:   就在答复华中科大两位网友的时候,突然想到,既是学校“运作”,断不会 只一家媒体介入,于是上网搜索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据《华中科技大学周报 (电子版)》第167期的“学校要闻”《中央媒体聚焦我校大学生思政工作》[5] 称:   “2月26日晚,中央电视台在黄金时段的新闻联播节目中,以较长的篇幅介 绍了我校建设网络教育新型平台、拓展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相关经验,在校内外 引起强烈反响”。“近一段时间,《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教育报》、 中央电视台等中央新闻媒体相继从不同角度对我校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 育工作的经验进行了集中报道,引起了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   看了这些,我除了发楞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差不多还是那些媒体,在 去年争相吹捧过《道德经》讲座的。……   请问两位网友,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注释: [1]田畔:《华中科技大学又开始吹牛了》,载新语丝2005-03-24, http://xys.dxiong.com/xys/ebooks/others/science/dajia6/xiongliangshan1 1.txt。 [2]cbhust:《关于〈华中科技大学又开始吹牛了〉》,载新语丝2005-03-25, http://xys.dxiong.com/xys/ebooks/others/science/dajia6/xiongliangshan1 2.txt。 [3]《为什么总有人妖魔化华中科技大学》(未署名),载新语丝2005-03-28, http://xys.dxiong.com/xys/ebooks/others/science/dajia6/xiongliangshan1 3.txt。 [4]陈力丹:《伪学术为什么会被传媒捧上天?》,载《学术界》2005年第2期。 该文最初在网上发表时,标题为《学术骗子为什么会被传媒捧上天?》,载中华 传媒网2005-01-28, http://chinese.mediachina.net/index_news_view.jsp?id=74279。 [5]《中央媒体聚焦我校大学生思政工作》,载华中科技大学周报网, http://weekly.hustnews.com/show.aspx?id=4979。 (XYS20050329)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