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方舟子同济大学演讲观感   作者:轮台客   23号   我在MSN上跟老婆说,我们周五晚去听演讲吧。老婆问谁演讲啊?我 Ctrl+C/V了一下方舟子在新语丝上的广告,她回答“好啊”。(老婆是个吃喝玩 乐的主儿,没想到会同意这样度周末,实在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她闺中密友的男 朋友常要带密友听听严肃音乐会,远足,泡徐家汇绿地红房子的吧什么的。我们 不屑于这些小资情调的玩意,可除了吃吃喝喝,也想不到什么更特别的事来做。 这回赢得认同,好歹也算胜出一筹啦。)   过了一会,MSN窗口上跳出一句话“你都赞同方舟子啊?”,我回答基本上 吧。“那怎么网上都是说他不好的,这个人好像很坏的样子”。我说方舟子比较 刻薄,得罪的人太多了。我挺佩服他的,这回想见见真人...   25号下班   我提前一个小时就溜号。然而事后发现,我还是低估了周末上海的交通堵塞。 我花了一个小时接老婆,然后又花了两个小时从徐家汇开到同济大学。一路上都 在后悔选错了路线,早知道乘轻轨;还得听着老婆的数落——“还佩服呢,迟到 了吧?一点礼貌都没有”,肚子咕咕叫,可车一停,还得马不停蹄地去找瑞安楼 的所在。   门卫掰开“自动”门,笑眯眯地说上二楼吧。我思忖着,看来是没座位可坐 了。果然,门口堵着7、8号人,探长脖子往里一看,连地上都坐着人。不大的报 告厅里回荡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还有一些不算嘈杂的杂音。这才想起是要看 看方舟子的“真人”的。   方本人比照片上的显得年轻,下颌骨似乎也并不是如照片上那么突兀,甚至 可以称得上比较俊秀(呵呵)。除了顶上的头发略微稀疏些,整个一30岁左右的 人。虽然素有耳闻现实生活中的方舟子和网络上的那个方舟子判若两人。然而, 眼前这双平和的眼睛,实在难以和那些掐架文字里凌厉的方舟子对上号。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半小时。方正讲到怒江现有植被的情况。方的一口 福建普通话他说起来吃力,我听起来还凑合,好歹有与两个福建同学同窗四年的 经历打底啊,可怜老婆在旁边一副竖着耳朵的样子。依我看来,一个懂音韵的人, 怎么普通话就是搞不定呢?   方舟子说   方舟子前后讲了近3个小时,归纳一下,基本有以下几点(纯粹凭记忆,加 上又迟到,可能有歪曲的地方):   1、怒江环境现状和怒江“可能“的建坝对生物多样性及自然景观的影响 (包括植物、动物)   2、怒江建坝对当地居民的影响   3、针对“环保人士”的言论进行批驳   4、媒体在“怒江争坝”中的作用和媒体与其个人的一些恩怨   5、总结性发言,主要是和“环保认识”及几家媒体交往的一些经历,以及 对“环保人士”和媒体的建议意见。   我记忆里存留的那几处   说句实话,方讲的几乎所有东西,对于我这个潜水新语丝两三年的人,一点 也不新鲜。甚至于方舟子摘录的鲁迅语录和一个网友指责的帖子,我都知道出处。 我去过云南,看过一些记录片(比较有名的就是田壮壮导演的《德拉姆》),对 于方在白幕上播放的怒江两岸的照片也并非初见。   感到震撼的是怒江一家的照片,妇女光着脚站在土地上,家里的三个女孩面 对镜头的憨笑。方用鼠标点着说:两个不到10岁,都没上学;最后这个高个的13 岁,读二年级(这时台下一片短暂倒吸气,基本是女生发出的)。随后又放出一 副“溜索”的照片说:鸡犬相闻的山村就靠这解放后改造的溜索在怒江两岸来往。 何祚庥老先生也溜了一把,大家当时都很兴奋。但是如果天天都这样溜呢?7、8 岁的孩子怎么放心他们天天这样来往于学校和家?这也是13岁才上二年级的原因 之一。汪永晨也放过类似的孩子微笑的照片,用以指出怒江人民的心灵纯洁和富 足,而方舟子称,我也有孩子微笑的照片,我还有他们山区里4月份光着脚的照 片。微笑说明不了心灵富足,难民营里也有微笑...   方舟子在后面好像还谈到新闻记者跟他说,新闻其实是解释新闻(也许我记 错了)。这“微笑”似乎就是绝好的说明。但是“解释”出心灵富足而且还能获 得广泛的认同,确实是耐人寻味的。方舟子用“卑鄙/下流的手法”来形容。方 舟子还谈到“保护文化多样性”的问题,开篇便引用鲁迅“灯下漫笔”的一句。 他赞成保护生物多样性,那是因为我们人作为地球的智慧生物,自认比各种动物 高等级,所以出于一种优越感和人类自身的利益,要保护生物多样性。但是人与 人之间是平等的。所以所谓“保护文化多样性”实质上是一种带有殖民色彩的说 法,背后是文化优越、人种优越的论调在作祟。我们顶多是“尊重”“文化多样 性”,不能强迫别人永远过着从前的生活。他举过两个例子,一个是环评中对怒 江人民的随机调查问卷统计结果,表明当地大多数人都是赞同修坝;二是独龙族 曾经在部落冲突中,因为最弱,为了女人不被异族污辱,要求女人纹面的旧传统。 “难道为了文化多样性的大旗,你可以要求他们再纹面吗?”方舟子发出这样的 质问。   在谈及国内环保认识的自身问题时,方罗列四条,其中一条是“政治原因”。 方解释说并非指环保人士有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而是指很多搞环保的人本身的 出发点不是环保,却通过环保这张牌达到倾诉被长期压抑的政治表达意愿。方指 出这些人可能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不该 “利用”环保,简单一句话,中国的 环保不可承受之重导致环保失去了本来面目。说实话,看到“政治目的”这几个 字,我就捏把汗。一不小心放在媒体上,又够网络上热闹一下了。   个人看法   说实话,听完演讲我甚至有点失望。倒不是因为不够新鲜,而是感觉方舟子 缜密的思维,科普文章中隽永的遣辞造句,甚至于掐架中的那股气势,在他的演 讲中都得不到体现。我甚至认为方舟子的演讲能力很有需要提高的必要。演讲家 和大众诗人那迷倒众生的魅力,或许在方舟子的这类演讲里永远也找不到。就像 方最后说到:问及我是否“建坝派”,回到是“不”。我只是找出反坝派的一个 个谎言和谬误,把他们揭发出来。   也许他自我定位就不是个建构的人,也许是鲁迅读多了,注定是个揭皮袍的 家伙,注定是个在宴会上说孩子将来要死的不合时宜的人。   散场时,我问老婆感觉演讲怎么样?她说:前面两段蛮好的,挺震撼的;后 面就显得琐碎了,就是环保人士/媒体如何说,他又如何说,削弱了演讲的说服 力。我说:那是网络上的掐架风格。   花絮   1、方谈及最近凤凰卫视的采访,说曾子墨,“墨...”了半天,居然蹦出个 “木子美”。全长哄堂,方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歪着头笑,脸用手遮了半拉。   2、方讲了三个小时,到回答纸条问题阶段有点不够卖力。甚至有些支支吾 吾说不清楚话的样子。在谈及文化多样性的一个问题上,被问者牵着鼻子跑,又 犯了政治不正确的错误。对方拿京剧和怒江地方文化类比,方说京剧消亡就消亡 吧,反正我是不喜欢看。其实这个问题用他的“尊重”“文化多样性”一句话就 可以带过了,充分尊重个人自由嘛。【方舟子按:此段记述有误。我的回答大致 是,京剧做为一种艺术,喜欢的人可以自己保留它欣赏、研究,但是怒江人民的 生活方式不是一种艺术,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如果原意,可以像搞艺术搞一个 博物馆、游乐园一样的东西去展览这种生活方式,但是不能强迫怒江人民过这样 的生活。】   3、结束了,有人围上去拿书要签名,我虽然有方的一本书,但是没好意思 凑这热闹。出门后,偶尔听到一女生说:反正没事干嘛,来听听呀...   4、期间,我坐在地上,腿麻了。出去上个厕所活动活动筋骨,还偷偷抽了 半棵烟。回来后还是被老婆发觉,瞪了我两眼。郁闷... (XYS20051129)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