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dyndns.info)◇◇   知识专制和政治专制才使我们知识人连语法和逻辑都错乱   --知识拜物教导致政治专制是二十世纪中国的“进步知识分子”之害   陆兴华   一、我们应该将今天的中国大学知识分子的错乱和腐败,社会中的‘知识分 子之害’,与上个世纪中国的社会、政治苦难,连在一起看。   二、中国知识分子自己在这许多年里制造出来的那一拯救神话,也就是一些 所谓的先进知识分子向西方学习,求取一些新技术、新知识和新思想来救中国这 一神话,在今天已破绽全露。   大家已看到:技术、知识和思想知识分子的自律都做不到,对于当代中国就 是一个大问题,本身就已成为中国大学腐败和错乱的渊薮,却还在那里启蒙民众! 我们这些嘴上讲着好听的知识人,可能是比个体业主、基层干部和政治领袖还更 不愿接受民主监督的。以‘共产党’做借口打掩护的共产党官僚层(他们实际上 也都是知识人)和围绕他们的既得利益集团在腐败和黑暗着中国,同样,也总只 是大学知识人尤其是大学里的车间主任也就是教员们无法民主地监督自己,无奈 地在搞着其实对他们自己最有利的学术腐败和错乱了。都在抱怨,但都在搞,就 像果戈里的《死灵魂》中一样。   如果没有康德所说的大学自治,哲学-大学-政府三者的互审,如果没有一 个议会这样的社会言论和政治权力分检和表决装置,如果没有学术共同体里的严 格的互审,如果学者写论文连语法和逻辑都不遵守,中国大学、中国大学人就会 成为象今天我们所见到这样的无耻之尤:你要科研成果?我给你一年炮制几百个 论文出来。你要获奖成果?那我给你几十项。你要国际头衔?那我替你在我头上 戴几十个上去。但是,你抽出一篇论文来看,就会看到,象王岳川、汪晖和罗志 田那样,很多人连常识和日常汉语的关还过不了。装学问,这就是一切,只成了 一个如何用化妆品的事儿。   三、所有门面上的东西都装点好了,但连最基本的学术操作还没弄会!象王 岳川、汪晖和罗志田等等,连学术写作的清晰、经济和前后一致这样的基本要求, 都好象未听说过,而我们居然也就对他们见怪不怪了。大家会说,象罗志田、汪 晖和王岳川这等货色在北大有的是,为什么只说他们。唉……   四、大学文科的学术、研究中的写作,是与政治表达一样的,必须在听众, 尤其是同行眼光的监督、批判下进行,一人说,三人以上听和反驳后,才有意义。 是不是成就,同行们的集体眼光来说了算,专业组来认定,有争议就须投票来服 众。   学术必须在民主状态下搞,正如政治必须在民主状态下搞一样。   我们这样的专制社会里的学术写作,却很容易滑到一种专制写作的腔调上去。 学术表达成为政治专制的继续。   一个学者一旦染上一点专制腔调,就得到了一种莫名的权力感,说话时气势 汹汹,常常就连语法和逻辑都弄丢了。你去看看中国大学系科的总支书记,平时 也往往是很可爱的人,一政治学习,做起那种专制式的灌输,突然就会面目狰狞 起来,好象是另一个人在说话了。因为他们这时也就象王岳川、汪晖和罗志田写 ‘学术论文’一样,不知自己在讲什么,连语法和逻辑都不管了。这种腔调一成 为习惯,就是他们学术写作中的不自觉的从头到尾的错乱。   语法和逻辑错乱往往是由权力专制的保护,语无伦次都没有人敢反驳,缺乏 了论文写作时必需的反对意见预设(counter-thought/counter-flow)而造成。 王岳川、汪晖和罗志田们的写作中的基本错乱表明,他们这样的知识人既是专制 的得益者,但也首先不幸地是这种权力专制的最大受害者--没什么文化的老百 姓,反而是能把常识表达得顶天立地的,他们是用常识和自然汉语来抵制思想和 政治专制的。而一个文科学者语法逻辑不严密,实际上就寸步难行,做了一辈子 学问,‘文章’仍然不通。这是很惨的。罗志田、王岳川和汪晖们如果是工匠, 这些阿毛的这等手艺,早就要饿肚子或改行了。   五、这些错乱博导认为自己是大学者了,于是就将论文是最起码有三个以上 的认真的读者,发表前初审就会有六、七个人审读,出版了会被人一次次揪出问 题这样的事儿,也忘在了脑后。他们不知道论文一方面可用来出风头,另一方面 看却也就会使一些把柄落到眼光很尖的同行手里--说出写出的话很可能成为对 作者不利的证据。他们只认为论文是用来吓人的,反正是没人读的,因为他们自 己就是不认真读别人的论文的,就误以为别人也是不会认真来读他们的。于是就 造成中国文科的一大景观:同行之间是不互读互审的,所以,人人都胆大包天, 一张口都是开天辟地,写论文象儿童撒尿,象汪晖写‘现代中国思想的兴起’, 东抄西抄,哗啦就是四卷一千多页。但反过来说,要克服中国大学文科学术写作 中的错乱,只要我们先从罗志田这样的错乱上动刀,开始你对我、我对你地认真 互读互审,就会立见起色。   六、我们是一个专制独裁传统深厚的文化。我们表面上人人都是专制独裁的 受害者,但长期受害的一个可怕后果却是:我们人人内心深处、说话口气和个人 的句法语用里,也一个个都成了小毛泽东了。   专制是有反作用力的:专制社会里,被专制者人人其实都是小专制者,这才 才能使那大专制者更极权、更挥斥方遒。连大学里的技术、知识和思想知识分子, 整天要去解放别人的思想,要搬西方理论真理,一动嘴和笔,却仍是象汪晖和王 岳川那样专制加专制地错乱。专制之毒看来是中国的先进知识分子们自己中得最 深,比能够用常识和日常汉语方言自卫的老百姓要深得多,所以才要将他们自己 身上的这种专制惯性转嫁到可怜的识字不多的老百姓头上。二十世纪的中国的先 进知识分子之害之毒,应该使我们惊醒的了!   七、语法和逻辑错乱本身是政治和知识专制毒害中国大学知识分子的学术写 作后的一个最突出症状。我们当代中国大学知识分子还需很多时日来清洗我们自 己身上的这种专制表达习惯,这种已进入我们的句法、词法和语用里的专制毒素, 这种一说话就会不知不觉透出的语气和意向。   出国留学的中国大陆学人都会有一种体会:我们学着用别人的语言来表达时, 与西人相比,总是显得口气太大,一张口就好象就要解决这世界的根本问题似的。 一切只要照我说的做就好办了!这在很大程度上正是我们在中小学里被灌输的那 种专制语用习惯的表现,而且这种腔调用多了就用出痛快劲来了,以为是深刻了, 一不小心就象是领导在说话了。在学术表达上,尤其在文科写作里,我们的这种 专制习惯总使我们显得口气太大,大而无当,不够西人所说的clinical(有针对 性), 写得如罗志田的论文摘要。   不信你也可以与台湾学者比一比,他们可能会说得很天真,但他们再不文章 不通,不会象我们大陆学者如汪晖和康晓光那样地咬牙切齿。   在中国做知识分子、做学术和写作,我觉得实际上有这样一项首先清洗自己 身上的专制腔调的困难任务。学做学术写作前,我们必须先与自己的专制表达习 惯作坚决斗争。学着试着用另一种语言来阅读和写作,能帮助我们治疗这种专制 腔。应该还会有别的救助手段。   八、用我的朴素的来话说,就是,我们每一个当代中国识字人都应努力学习 着把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说得清白、无辜,每一句话都不要去代表任何权力和利益, 不对各种他者构成象征的、道德、情感甚至身体的伤害。一个文科学者的研究和 写作应该在与研究者共同体内进行充分交往后,顶天立地说出来,他或她应该是 这样做的楷模。我们应该有这样的目标:把每一句话都说得清楚(常识和日常汉 语层面上的),清晰(价值观、方法论上的)和清白(政治-伦理-司法层面上 的)。学者一般也有可能是大学教员,我们的说、写和读对于下一代有示范作用, 所以学者更得好好重视这一点。   这样人人清白、无辜地来说话,形成一个人人可以公正无辜地来说话的公共 政治话语领域,中国的未来民主政治才会有起色。   九、西语里,dictator 是两种意思,一是指毛泽东斯大林希特勒这样的专 制独裁者,一是指‘听写者’,我说了,叫你记下来,就象在小学语文课里一样, 老师读,我一个个字来记,再数着我错了几个,来给我打分。   专制社会里,这种‘听写’式的统治成为一种社会专制循环的权力液压系统。 罗志田式的学术写作中的语法逻辑错乱,是这种专制权力液压系统下的副产品: 我凭自己是公共知识分子或教授,就可以给你做听写;共产党内的进步知识分子 就认为我替你找到了马列革命真理,我现在要把它听写给你,你不肯听,那我就 要批斗、整风甚至镇压你。先进知识分子的语法和逻辑错乱是政治和话语专制的 起点和自然结果。   专制社会里只有一个人是写得通顺的,他就是那个‘毛泽东’,他写出了豪 言壮语,他会写诗,还很审美地将它写成壮美的书法,别的人都只是在背红宝书, 写思想小结,一年写一百多篇论文来向单位报产量。每一个单位里只有允许有一 个‘毛泽东’。人人一转身自己就对别人成为毛泽东。   我们这个专制社会的权力专制液压系统里只允许有一个人来按电钮,来抒情。 连‘周恩来’、‘邓小平’们的诗和书法看上去也是很压抑的,缩手缩脚的。   但也因此允许你按我的钮,我按你的钮--希特勒到了最后的疯狂关头,面 对苏联红军的进攻时,就更玩起了这一手:杀人令的判决理由是镇长或小队长或 基层领导‘集体’签写的,这样,就显得不是他要杀人(毛泽东也认为不是他要 把这么多人整死),而所有的基层干部事后全部辩护说是我的直接的上级或下级 要杀人我们集体讨论决定的,不是我个人想要,结果就象在中国文革的情形一样: 村镇级干部用来为自己的迫害和杀人的理由,正好也是希特勒的理由,两者互相 串通了,毛泽东和他后来的共产党官僚也玩这一手,我们对文革的反思无法深入 进行下去。中国知识分子反思自己的文革苦难时也落进这一惨局,所有的人好象 都要来迫害他,就他自己是清白的!余下的全部人都归咎毛泽东一个人。   十、这个专制液压系统的末端,就是比如给我做听写的小学老师和我父亲这 样的农村基层干部:公社来电话要他去县里集中学习,奶奶做饭给他带上,娘送 他到村口:象我被听写一样,他去县大礼堂‘听写’去了:叫‘传达文件’,中 层干部读,基层干部做笔记;中层干部自己就是去省城听从北京被听写回来的省 级干部传达的。可怜父亲参加革命后才学的那几个破字哪里够用,普通话都不会 讲不会听,却也在台下骗人地严肃做笔记(象如今新闻联播上放的会议新闻里的 省级干部去北京听李X总理声嘶力竭做报告一样),记下那些革命理论家也就是 罗志田、王岳川、汪晖这等错乱得象姚文元张春桥 那样的理论骗子乱编的话…… 回家还要用本地土话来向群众传达,而首先就文不对题地用土话在当天晚上饭桌 上向严肃地侍候他吃饭的奶奶和妈妈传达,有时把她们吓个半死:里面有的指示 竟是重要到要把哪些人定性、抓起来或批斗……   十一、在中国的政治和知识专制的液压动力装置里,我父亲这样的基层干部 和小学老师处在最下端,是那架专制冲床的锤或钻了,而其动力源,就是中国的 象毛泽东那样乱拜会西方理论、没读过马克思也称自己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的 北大的一小撮‘先进知识分子’们。他们本来很可能也就是似王岳川、汪晖、罗 志田这等语法逻辑错乱的理论小贩,却煞有介事地在北大校园宣布说找到了马克 思主义列宁主义真理(但他们自己都象毛泽东那样,不肯真的去读一下他们所搬、 所要执行的这种马克思主义或列宁主义!),搞出救国救民的包治百病的一了百 了的从西方拣来的新思想新主义,什么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 义市场经济理论……而当时北大的那几个先进的或革命的知识分子的搬抄西方的 革命思想,其实还没搬得如汪晖、王岳川和罗志田这般语法和逻辑错乱,我们这 也就要问:今天的中国的这帮错乱的满嘴思想的先进知识分子将要把中国、中国 的未来民主政治或,至少,中国大学的文科学术,带向哪里?   毛泽东已经不在了,但是,被专制搞得错乱因而就想用专制来执行自己身上 的这种错乱的先进知识分子们还在,在北大、在整个中国大学系统里到处都是。 政治专制附带出的知识拜物和学术专制让这些狗屁不通的博导尝到了甜头。因为 其错乱,他们只能用专制来抵制后进来指出他们的错乱。但他们先闹出的语法和 逻辑的错乱,也正是其悲惨的代价,是活报应。面对汪晖、王岳川、罗志田们的 学术写作上的这等阿斗相,我实际也是心生同情,因为他们自己其实也是不愿这 样的,他们也是这种知识识专制和政治专制的极大的受害者。   十二、中国的近代以来的不断加剧的腐败与黑暗,主导阶级和知识阶层应担 更多罪责,而这种腐败与黑暗,实际也往往更多地反映在其政治领导阶级和先进 知识分子身上。中国当代的政治、道德和文化的败烂,典型地反映在我们的政治 领袖、官僚集团和大学知识分子身上。但那些政治主导阶级和先进知识分子反而 整天嫌民众觉悟和素质不高,要去启蒙和改造后者。政治上欺上瞒下,学术上弄 虚作假,写作时连语法与逻辑都不肯遵守,道德上大人哄小孩,中国的败烂到底 是出在先进的知识分子身上更多,还是出在可怜的百姓身上更多?谁在贼喊捉贼?   但大学知识分子自己就是这种专制权力液压系统的最大受害者,在当代就象 在五七年、在文革中一样。真是越说越让我悲叹。   十三、我们必须好好反思我们中国人身上的那种知识拜物教,这种会引起政 治专制的知识拜物教会严重阻碍正在到来的中国民主政治。知识分子有可能会成 为阻挠中国民主化进程的最大障碍。 (XYS20050618)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dyndn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