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dyndns.info)◇◇ 刘华杰泄了底——看“文化人”如何再用科学包装 作者：陶世龙 2005年6月6日15点-16点，在司马南主持下，何祚庥与刘华杰在新浪网就 “东方思维能否拯救中国科技”论题展开辩论。当刘华杰副教授讲了一堆离开主 题的话时，主持人司马南打断他说，像他这样“就李约瑟这个问题深入的讨论下 去，就无法集中在一个问题上了。现在变换一种方法，同意就同意，反对就反对， 集中在一个点上。”于是干脆利落地提出了问题。我看最精彩就是下面这几段， 照录于下，并加注。 司马南：“中国古代的科学思想对现代中国科技的发展能否起过重大的 作用？关于这个问题，何先生您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我看过您的文章，请华杰 来回答这个问题。” 　　刘华杰：我和这个观点不一样，我的直接回答是有重大的作用，但这个 重大的作用未必是正面的作用。你可能以为我是故意玩一个修辞学的，不是这个 意思。这个重大的作用，包括阻碍作用也发展积极方面，两个都有。我们中国人 接受西方的近现代学之所以如此困难，我们的文化背景跟西方的近代科学的文化 背景非常的不同。所以现在我们的科学发展就非常困难，当然有重大作用了，但 是正（按应为重，当是记录的错误）大的作用完全是负面的也未必，这要看将来 的科学往哪个方向走。 　　司马南：您的观点是有正面的，不一定是负面的，当然负面的不一定， 到底是哪一面的不一定。说第二个问题，阴阳五行在中国科学传统思想当中谈的 上是精华吗？如果精华扯不上的话，有什么借鉴意义吗？对中国现代科技的发展？ 何先生您来说一下。 【注】说话拐弯抹角，不敢明确表达自己的观点，回避实质性的问题，用一些空 洞的词语来搪塞，是“科学文化人”的特长。但这回在司马南察觉刘副教授说了 等于没有说后。立即转到第二个比较具体的问题，回答是或者不是，无可回避。 于是就有了下面的对话。 　　何祚庥：我的回答是直截了当的，阴阳五行根本不是科学的思想，首先 用了科学两个字我表示质疑，中国古代的科学思想对中国近代的科学发展有没有 重大的作用，我对科学两个词有质疑，华杰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我也不反对。 　　司马南：华杰等于没回答。 　　何祚庥：他是质疑的，但不见得有什么重大的作用。根本的我认为阴阳 五行并不是科学思想，既然不是科学思想，那么对近代的科技毫无指导和借鉴的 作用。 　　刘华杰：但是我认为阴阳五行是标准的科学，是那个时代标准的科学， 我们应当以历史的观点来看待那个时候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当时中国人的自然知 识，更准确地说法阴阳五行学说是中国的自然科学，那时候的自然和哲学是一回 事。科学无非是技术之上的解释系统，恰好是那个时候的担任这个解释的，当然 是很好的科学。但是从现在的观点来看，是一个束缚，是错误的，但并不是在那 个时代。 　　何祚庥：什么叫做科学这个观点就不一样了。如果它是一种思想，我同 意，说是某种哲学，我也同意，但是不等于是科学。因为科学必须是实践检验的 结果，离开了实践检验，这个科学的概念就没有意义。比如说凡是不能检验的， 不能证伪的是伪科学，阴阳五行很显然无法证伪，如果问它是否科学，我一定加 一个字，叫伪科学。 　　司马南：我现在偏离一下主持人的立场，我倒是同意有一位哲人说的话， 阴阳五行思想早已有之，后来经邹衍先生把它系统化了，阴阳五行思想是天才的 胡扯，但是这个天才的胡扯统治了我们很多年，因此这个天才的胡扯对我们现代 科学的思想应该是负面的，不是正面的，但是我们特别理解那个年代的古人对万 事万物的认识，在这个上面我倒是同意华杰的一个说法。 　　刘华杰：你说是天才的胡扯，这你对我们的祖宗不敬，对传统不敬，中 国人世世代代繁衍，并不是靠近现代的西方科学中华民族才延续至今，中国人有 自己的科学，自己的天学、算学、医学、农学、地质学等等，这些东西是非常优 秀的，否则中华民族也不会有今天之强盛。 【注】好！这回华杰总算说出了点他们的真实看法。因为从江晓原将命相、推卜、 星占、中医、风水、变形、土遁、意念摄物、隔墙出入、预知未来乃至移山填海、 呼风唤雨，甚至摄心招魂等等封为“科学外理论”，并建议:如果科学外理论敢 于另外提出一套评判标准（比如包括时空可以超越、实验不必重复、‘诚则灵’ 可以接受等等）为什么必须接受科学理论的某些评价标准呢？到吴国盛将科学定 义为“人类和自然打交道的方式”和刘兵、刘华杰将伪科学改为“类科学”，他 们的反科学主义究竟是想反什么，已若隐若现。现在又将阴阳五行奉为“科学”， 至此，他们给科学釜底抽薪的意图，更已昭然若揭。 说华杰讲得好，是因为原来他们是隐晦的，有人指出他们在反科学还一触即 跳，说这是打政治棍子，华杰就是特别敏感的一位。其实他们也知道，就是反了 科学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为什么又这样紧张？并不在政治，而在于他们无法再 用戴着科学头衔的身份去欺骗公众。而在过去，他们是以科学家、科普专家的面 貌出现的，特别是在对科学不甚了了的人群如媒体中活动。 查一查他们的过去就不难明白，他们的起家，靠的就是用科学来包装自己。 他们曾信誓旦旦地表白自己要致力于“推动中国的科学普及事业”和“反对伪科 学”。江晓原赞扬反对伪科学和反对学术腐败的方舟子是少侠，还曾一再指责 “某些自命‘正统’、本来更应该及时站出来捍卫科学的人们”、“专职的‘科 普工作者’”，每当各种伪科学沉渣泛起，蛊惑视听，甚至甚嚣尘上之时，总是 缺席。（江晓原:科技立场文化视野──《科技视野》百期寄语，江晓原:谁能为 科学普及献身？──为刘兵一部科普文集所作之序）尽管没有看到江先生反伪科 学的文章，但他承认伪科学的存在，支持反对伪科学的态度是明确的。特别是刘 华杰先生还真作了一些批判伪科学的实际工作。华杰也不讳言“吴国盛曾一度是 个科学主义者。他在北京大学读本科时学的是空间物理，毕业后读自然辩证法硕 士，思考和论证方式始终有科学烙印。”（倾听驻足者的低吟 刘华杰） 然而曾日月之几何，伪科学在他们那里不复存在，而且现在把阴阳五行也捧 为科学了。他们还否定中国科普过去几十年的工作和培养青少年热爱科学的方向， 而代之以“消减”科学的影响为目的的他们的“科学传播”，完全背离了当初的 承诺。当然他们可以有改弦易辙的思想言论自由，从一个“科学主义者”转为一 个“反科学主义者”，但一方面诋毁科学如何如何不好，却又舍不得丢掉科学这 顶帽子，未免有点人格分裂，太滑稽了吧。不过吴国盛先生的一段话，倒是早已 为他们今天的言行做了注脚：“中国人近一百年来建立的最牢固的意识形态之一 就是科学主义，也就是民众普遍的热爱科学、迷信科学，而“反科学”倒是一个 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大帽子。各种非科学拉科学之大旗作虎皮，各种广告以“科学 配方”为广告词，都很说明问题。”（吴国盛：我为什么要反科学？ 据北大科 学传播中心）将自己包装到“哪里有了某人，哪里就有科学。”的程度，不也是 为了把自己打扮成科学的化身以利推销吗。 不过从他们的一贯表现来看，华杰虽因问题被逼到墙根，一时说了点本来不 想说出的实话，但他们还会继续用转移话题，偷换概念，回避具体问题等手法来 掩盖自己的真实，维持自己是“科学”的形象。在何祚庥院士讲了“科学思维只 有一种”后，刘华杰先生已表示：“我不同意，我拿出一个中国青少年科学技术 普及技术指导纲要，第88页，有一个当代科学或许只是科学中的一种。这个是科 技部、教育部、团中央发的一个纲要。这个问题论证起来很麻烦，我不想用短的 时间来讨论。” 就说明他们还是不肯丢掉科学这面大旗的，他们不如港台和海外那些命理学 家和风水师诚实，这些人并不自称为科学。八十多年前鲁迅先生说的：现在有一 班好讲鬼话的人，最恨科学，因为科学能教道理明白，能教人思路清楚，不许鬼 混，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了讲鬼话的人的对头。于是讲鬼话的人，便须想一个方法 排除他。其中最巧妙的是捣乱。先把科学东扯西拉，羼进鬼话，弄得是非不明， 连科学也带了妖气.（随感录三十三,1918）不正是他们今天的作为吗。 我倒是很希望华杰先生把“科技部、教育部、团中央发的一个纲要”拿出来 公诸于众，让大家看看里面究竟说了些什么。如果真的讲了科学之外还有别的什 么科学，并不能解脱华杰先生等“科学文化人”的困境，而正好说明问题的严重， 为什么当局得花费那样大的气力去对付一个初中生炮制的歪理邪说，倒也有了合 理的解释。 猛然想起，四年前华杰写过一篇《事实太可怕：北京大力推介伪科学图书 --100种科普书中充斥伪科普图书》，在网上找到了这篇文章，里面说：“从新 语丝网站得知有人推荐了100种科普图书，一看，可不得了，吓了一跳。最近一 阵我还觉得中国各界重视科普，科普有了希望。看了这个书单，心里顿时凉了， 北京市科协、北京市人民政府、北京科普之窗网站、首都图书馆等都如此分不清 真伪科学，这科普还有救吗？我们不能责怪出版社，出版社有出版自由，但推荐 单位要选择，要向青少年负责，向人民负责！”（据乐趣园〖江湖夜语十年灯〗） 100种科普书中究竟那些是伪科学，因我没有看到过，不好说，但其中确有 伪科学，则可以肯定，因为有的是中国科普界批评过的，新华社、中华读书报和 千龙网也有过评论和报道：（参见马建波：伪科普何以泛滥成灾；王艳红：严防 国外伪科学著作混入中国科普市场；小寒:谬误+色情+神话+伪科学-如此科普岂 不误人子弟）所以华杰这段话应该是言之有据，而且可以说是义正词严。但现在 华杰先生自己却转向阴阳五行乞灵，实在令人惋惜。 再一想，这也非仅仅华杰个人的问题，从新浪的投票结果来看，认为东方科 学技术思想能够拯救中国科学的人占了49.04%，持反对意见占41.6%，前者还略 占优势；认为阴阳五行就是科学的人，看来也不会少，从市场的角度来看，这些 东西还能广开财路。因此可以预计，伪科学和迷信还会活跃于一时，不过能有一 半左右的人相信科学，我也很高兴，因为在上世纪二十年代“科玄论战”时，按 陈独秀的估计，中国人中像丁在君（文江）那样相信科学的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吴国盛先生说：“科玄论战的玄学派彻底败北”言过其实了，但经过那次论战， 确有更多的中国人特别是青年选择了科学，科学是不怕反对的，更欢迎辩论，我 相信只要大家都能面对事实来讨论，一定能够得到认识上的提高，作出自己正确 的判断。甚至我还期待有一天刘华杰先生也会回到科学的立场上来，因为他能出 来辩论，比那种实行“三不主义”，回避问题，三缄其口，龟缩不出的人要强， 还保留了一点学者应有的起码的诚实。 对于这场争论，我将继续关注它的发展，随时作出我的评论。 (XYS20050610)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dyndn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