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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季广茂《浅议冯亦代先生的一段译文》

coolriver

   看完新语丝3月4日的新到资料《只有死去的父亲，才是好父亲？——浅议冯
亦代先生的一段译文》（季广茂），我从网上找到了E.B. White的Once More to 
the Lake英文原文和中文译文《林湖重游》（冯亦代先生的译名似为《再到湖
上》，见注）。粗略阅读之后，我认为冯亦代先生的翻译是准确的。
     
    这篇散文的内容之一，就是“我”从儿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童年。以下几
句话可以反映出这个意思：

    I began to sustain the illusion that he was I, and therefore, by 
simple transposition, that I was my father. （原文第4段）

   “我开始产生了一种幻觉：儿子就是我，而我，自然也就成了我的父亲。”
（译文第4段）

    I seemed to be living a dual existence. ..., and suddenly it would 
be not I but my father who was saying the words or making the gesture. 
（原文第4段）

   “我好似生活在两个并存的世界里。... 倏然间，我感觉到是我的父亲，而
不是我，在说着什么，在做着什么。那是一种令人悚然的感觉。”（译文第5段）

    It was the arrival of this fly that convinced me beyond any doubt 
that everything was as it always had been, that the years were a 
mirage and there had been no years. （原文第5段）

   “蜻蜓的到来使我毫不犹豫的相信：一切就像从前，岁月不过是一段虚幻的
蜃景，根本就不曾有过。”（原文第6段）

    Everywhere we went I had trouble making out which was I, the one 
walking at my side, the one walking in my pants. （原文第11段）

   “随便在什么地方，都分辨不清当家作主的我，和与我形影不离的那个人。”
（译文第14段）

    知道了原文包含的这个意思，就容易理解下面这段话了（出现在原文第5段
结尾）：
    
    There had been no years between the ducking of this dragonfly and 
the other one--the one that was part of memory. I looked at the boy, 
who was silently watching his fly, and it was my hands that held his 
rod, my eyes watching. I felt dizzy and didn't know which rod I was at 
the end of.

    第一句中，“There had been no years”与前面的“the years were a 
mirage and there had been no years”对应，“the other one--the one 
that was part of memory”是指“我”回忆起了自己童年时看到的蜻蜓，而不
是季广茂认为的“日子相去不远”的“另一只蜻蜓”。冯亦代先生的译文是：
“今日戏水的蜻蜓与昨日的并无年限的区别——只不过两者之一仅是回忆而已。”
其中，“今日”表示此时此刻，“昨日”在中文里边经常表示“往日、过去”，
此处是指“我”的童年；“并无年限的区别”表达了“There had been no 
years”的意思（当然，“年限”的含义可以讨论）；“两者之一”表示“昨日”
（“我”童年时）的蜻蜓，并无不妥；对于童年，“memory”翻译成“回忆”要
好于“记忆”。因此，冯亦代先生的译文是准确的。

    下一句中，“the boy”就是“我”的儿子，不知道季广茂为何要把“我的”
两字去掉。“and it was my hands that held his rod, my eyes watching”
根本不是指此刻“我手里握着他的鱼竿，看着”，而是指“我”看着儿子的样子，
想起了“我”童年时也是这样握着鱼竿、这样看着蜻蜓。冯亦代先生译为“而这
就如我的手替他拿着钓竿，我的眼睛在注视一样”正确表达了E.B. White的原意。

    翻译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结合上下文，E.B. White这篇散文的初步含义不难
理解。我怀疑季广茂既没有通读英语原文、也没有看过冯亦代先生的完整译文。
如果真是这样，他对冯亦代先生和冯玥的批评是轻率的。假如他完整地读过原文
和译文，他的糟糕试译也恰恰印证了冯玥的担忧。

【注】
 
 E.B. White的Once More to the Lake英文原文：
 http://staff.bcc.edu/jalexand/White--Once_More_to_the_Lake.htm

 中文译文《林湖重游》：
 http://www.xsjw.com/gqt/ShowArticle.asp?ArticleID=187
 这个网页没有说明中文译者。根据google搜索 "林湖重游" 冯亦代 的结果
（见 www.xys.org/xys/xys-friends/xf0001.txt ，我无法打开这个链接），本
文译者不是冯亦代先生，但【】里的文字选自冯亦代先生的译文《再到湖上》。
请有纸版书的朋友确认一下。

读季广茂《只有死去的父亲，才是好父亲？》

沈剑明

读过季文，我“一阵眩晕”。不知道我们的一些知识分子为什么如此胆大妄为。
即使是评说“大师级”的人物的作品,他也不过随意地在网上敲打几下, 就来证
明“人无完人,文无完文”的简单道理。无奈他所能证明的只不过是突然有的
“一种冲动”。

E. B. White的散文Once More to the Lake的一个重要主题是过去与现在。他在
文中不断地幻想现在的自己是过去的父亲而现在的儿子是过去的自己。所以这段
文字可以直译为：“这只戏水的蜻蜓与记忆中的那只之间并无岁月流逝。我看着
正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蜻蜓的孩子,仿佛是我的手拿着他的钓竿，我的眼睛在注视。
我不禁目眩……”。联系上下文,冯亦代先生把表示现在的这只(this)译成“今
日”来相对把表示过去的那只(the other)译成“昨日”就很贴切自然。同样地,
译文中“这就如……一样”这样的句式也就不难发现来自何处。

看他的试译,季广茂显然没有读过E. B. White的全文;以至于自己搞得自己好乱
不算, 又乱评大师。学术探讨,冲动不得。

(XYS2005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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