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作者按:在“新语丝”上看到了关于薛涌的一些议论,让我想起了自己两年前 的一篇旧稿。当时是针对薛涌在“南方周末”上所发的一番歪论,谈了些看法。 文成后,投于“南方周末”,未得发表。今天,当薛涌已成功“挤身”于“影响 中国50位公共知识分子”之中,特别是在“新语丝”上遭到那番阻击后,我感觉, 这篇旧文或未过时。故,投寄出去,希望能得以发表。不谦虚的话,我自认自己 的这篇旧文,对薛涌其人的批驳,要比现在“新语丝”上的那些批评,来得更为 尖锐和深刻。) 耶鲁的小子,闭嘴   ——靠什么容忍胡言乱语   梁达   “中国社会的贫富差别不断扩大”,确实“已经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 虽然当前话语圈中,各种主张,相互辩争,实属多多,但总可算是见仁见智,不 失为正常的学与术上的讨论。然而日前在2002年6月6日的《南方周末》上读了一 篇薛涌先生的“奇文”,“靠什么容忍贫富差距——欧美经验的启示”,不禁让 人有所惊诧:首先,其所做“容忍贫富差距”的立论,已是在半隐半晦之中,申 张着一种颇为偏狭、有失公正的立场了。更何况,在其大讲“欧美经验的启示” 的幌子下,(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更耀人眼的,是他来自“美国纽黑文”,是 “美国耶鲁大学历史系的博士候选人”的“牌子”)更是隐埋着一种基本推理不 清、有失逻辑规范的一派胡言乱语呢?让人至少不禁要问,要靠什么才能容忍这 位来自美国耶鲁的博士侯选先生的胡言乱语呢?   说实话,不太乐意写这篇纯属口舌之辩的文章。谦虚一点,是可以说,本人 只在国内的大学候过选,不象薛先生是在美国的名校。因而,从学养上讲,怕是 和薛先生递不上话。而不客气一点,则是不屑。   今日中国的话语圈子,默认着两条基本的规则:一是多显矫情地,在管制空 余或遗漏之处,彰显对言论自由的追求;二是信奉从小骂大帮忙转来的,冒韪众 论才足成“学术明星”之闪耀的伎俩。看来,薛涌先生是多谙此二者之三味。也 难怪,初来乍到,面对薛先生文中的某些“大的”立论,让人暂时也不得不在惊 诧和愤激之际,无话可说,有所“容忍”:比如,其“要提高社会对贫富差距的 容忍能力”的主张;再比如,在“欧美对待贫富差距的不同态度”一节下,他所 做的一些描述和总结。即,贫富差距比欧洲大,社会福利比欧洲差的“美国穷 人”,即使在大萧条的1930年代,被人像耍猴似的骗到体育场看球,然后,“刚 过完瘾”,即被解雇,被“断了基本的生活来源”,即使是每周达“几万人”、 “几万家庭”之多,也鲜有暴乱之举的行为,所谓“美国的穷人温顺得出奇”的 说法。   此二者之所以不得不有所“容忍”。因为,前者似乎是当前某一基本改革政 策在逻辑上的“天然延伸”,也是“政治正确”这一时尚,在中国有“特色”的 翻版与表现(?)。既然,“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那么,社会对贫富差距的 容忍能力当然就要提高了。虽说,对普通民众而言,主张先富是政策的主动,而 教导容忍则是接受的被动,(语态、心态等的)态势截然不同,一时脑筋未必就 能急转弯。所以,捅破这层窗户纸,再进而正面立论倡言,如此这般地变被动为 主动,化腐朽为神奇,也就确实要有赖于来自耶鲁的博士侯选先生的睿智和勇气 了。当然,要想在此再次“强出头”,与之唱唱反调,未必就是“政治不正确” 了,也未必就不会再眩人耳目一下。比如,用“共同富裕”的讲法,来“大胆” 质疑“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主张,再拍拍胸脯,讲讲“知识分子的良心”, 做些姿态,为“贫苦大众”来些口头上的担待和伸张,其效果大约也能说得过去。 说来,前些日子,也确曾见过,这让人反过来又是一惊的场面。只不过此时多要 留意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场合,再是身份。场合吗?最好是选在参与者都是圈 内人的所谓学术研讨会上;要不就是在给天性激进的青年学生的讲演中。要而言 之,都不正式,只是发言,可以不留纸上案底。身份吗?要以权威的面目和姿态 出现。先甭管这个“权威”的由来,是不是因为你跟上层权贵跟得年头多了,还 是因为从来“道貌岸然”惯了而得来的。总之,只有地位至尊,那时,方没人敢 揪你的辫子,而“变脸”之际,也才能多出惊人之语。当然,如此以来,无论怎 样的拍胸脯,飞唾沫星子,张扬自己“理论者的良心”。然后,再怎样的或引用 官方不提的正式统计,或传播众人皆知的小道消息,大讲百姓困苦,重提阶级阶 层,高唱理想牺牲,等等等等。但,究其实质,和薛先生比一下,二者大差不差, 都不过只是或左或右、“左右”摇摆的学术政治秀而已。不说它也罢。   而后一说法,又直可以说是“社会主义与美国悖论(所谓社会主义爱美国; 美国不爱社会主义)”在中国的通俗普及版,也算是在重提西方人自己早已有之 的一类学术探讨与研究的课题。但是,问题提出与研究者的意愿和态度,可能更 值得人们去理解和探讨。至少几十年、近百年来,西方人作此言说,并不完全是 在暗示着“历史的终结”,也并不完全是在意味着它已成定论。从学术的角度看, 毋宁它是在意味着提出一永恒未解的问题,至少在那些作此讨论的西方人的当时, 尤其更应该是在引用这一问题的中国人的此时。而我们的美国耶鲁大学的博士侯 选先生借一句“欧美经验的启示”做过渡,就把他人追究的问题变成了自己用来 立策呈论,指导中国发展的理论前提,不知他究竟依靠的是一种什么样的逻辑推 理?或者换个角度问,让人们又靠什么来“容忍”他这样一种“推理的逻辑”?   支撑逻辑推导的,只能是事实与逻辑。所以,也只能用事实与逻辑来分析一 下他的基本思路。首先要加以声明,对美国大学、尤其是著名的耶鲁大学的博士 候选人一定是具有相当学问修养这一事实,绝不应该有所怀疑。但是,中国古人 却也早已有评价学人要“德、才、学”三分,并要求“以德统才、以才驭学”的 更高标准。在此“借古喻今”,或可一用。故而,本文绝没有和这位耶鲁的博士 候选先生比拼学问的想法,也只能是就他所言,来摆摆事实,论论推理罢了。如 此以来,倒也省事,不必再去劳神费脑、搜肠刮肚地引经据典、摆弄学识了。就 他文中所及,提几个逻辑推理方面的问题:   问题1,说“中国人口众多,并不太适合于建设一个高福利的国家”。这不 知是逻辑推理的结论还是前提?而无论它是前提还是结论,从薛先生在文中断然 决然的用法与语气看,他大概是已体验到陈子昂登幽州台时的感慨了。所谓“前 不见古人”,不见任何即使是来自“欧美经验的启示”,原本嘛,已有过高福利 的欧美国家中,也就是没有一个如中国今天这样的人口众多;所谓“后不见来 者”,不见丝毫对中国既往历史的总结,更惶论对未来(高?)福利的设想。如 此凭空而来,只是一口咬定高福利与中国无缘,未免太是容易了吧?可曾“独怆 然而涕下”?相类似的还有:   问题2,说“欧洲民智甚高,但其高福利国家,造就了高高在上的官僚”, 又是一例。“民智高”、“高福利”和“高官僚化”三者之间,怎么就必然具有 了一个联带另一个的因果关系?让人着实不明就里。反倒是此处被其作为事实陈 述的那条“民智甚高”,或可用做下一问题中的推理前提。   问题3,文中颇有西方以数字统计做学问根据的风范。比如,用伦敦经济学 院(伦敦政治经济学院之误?)对1974——1999美国与欧洲社会不平等状况的调 查统计,尤其是两处民众对贫富差距的反应,有悖反差距(即,不平等大的美国 反应小,而不平等小的欧洲反应大),这一统计数据,来证明与总结他所谓的 “美国精神”的一、二、三条。但是前一引用问题中,所陈述的那句“欧洲民智 甚高”,不知可否在此用来代替所谓的“美国精神”,这一既是结论又是前提的 逻辑构件,来解释一下这一让人直是不可理喻的欧美悖反,在欧洲一方的原因呢? 可否说,正是对“自由、平等、博爱”精神有更多浸润、熏陶的欧洲“高民智”, 才会导致其做出在薛先生看来,是生在福中不知足的“悖反”表现呢?姑且,命 之为“欧洲精神”吧。不过,这样一来,其逻辑推理所导引的方向,怕是和博士 候选先生的心中所念有所歧异了吧?   问题4、说起数字统计,也可用这一标准来衡量一下这篇奇文。文中先是引 述了美国斯坦福大学一个历史学教授所讲过的一个活的事例,就是前边谈到的那 个体育场解雇人的故事。随后,薛先生就深有感慨地开始作推理了:“试想,一 个体育场能容纳数万人之众,而当时的美国家庭里只有丈夫外出工作,每周有这 样的球赛,意味着每周有几万家庭断了基本的生活来源。”到此,他用数字做演 算的推理,看起来是中规中矩,足可以说明其“当时却少有暴乱,美国的穷人温 顺得出奇”的结论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再较真儿的、用数字继续推演下去的 工作,他就不做了。且来帮替他一下。那么一个城市或地区,到底一次性会有多 少家庭断了基本的生活来源呢?(据他前面的口气,数值就取最小吧。)应该是 2个体育场×1周×2万人=4万个家庭吧?从持续性上讲呢?文中说“美国人失业 后常常能在几个月甚至几周内找到工作,在欧洲……要等数年”。这里就不用月 作单位了吧?那真是在欺负本已够“温顺”的美国人了,太残酷了。用周吧?也 取最小值,4万再×2周=8万个家庭,8万个“断了基本生活来源”的家庭啊!不 知美国哪一个城市、哪一个地区,它该有多么大的人口和家庭基数,才足以承担 起“少有暴乱”的重任?美国的穷人岂不真是温顺得太出奇了?!你不觉得,在 这里理性的数字和日常的感觉之间,应该是出了点不相和谐的问题吗?问题绊在 了哪里呢?不该是计算推理吧?武断一下,也应该相信美国斯坦福的那位历史学 家,他大概也不会讲谎话吧?那么,问题就只能是出在我们的博士候选先生这里 了。大萧条时的美国,大概真有懂点儿心理学的资本家,把工人骗到球场去解雇 的事。但,是不是如博士侯选先生所说的那样,每周都有,且一个体育场,几万 观众,全是受骗的工人,就值得考究了。否则,不是资本家,就是工人,亦或二 者都有点儿弱智了,怎么同一把戏,上周耍了,这周还骗呢?再说,即使是因为 资本家懒惰,只用这同一手段,那也有使他省不了心的地方。你想,那时美国有 没有、或又有几个有几万工人的工厂或公司,来周周到球场耍把戏?无论如何, 到后来几万人的球场,都需要有几个以上的工厂工人来添满,那,几个资本家们 还不要在一起费点儿脑筋组织协调吗?看来,问题肯定是出在博士侯选先生这里 了,问题就在于他“拿着鸡毛当令箭”,“以点做面”来为自己心中已有的结论 做推理。而一达目的,又马上放弃,没有把这种数字化推理的方法普及开来,贯 彻下去。   问题5、前面差不多还都算是就(国外)事论事,本问题最是关乎中国的现 实,也应该最能说明他全文立论的基础以及其逻辑推理的问题。   这里是更为典型的“拿了鸡毛就当令箭”,“扯了虎皮就做大旗”。应该说, 他本善良。其表面上的立意,总是在“贫富差别不断拉大”的现状下,为了“增 加社会的‘抗震’能力”,而提出“靠什么容忍贫富差距”的问题。并且,其学 养也应该是相当博厚的。从他文中一再闪现“社会公正”、“机会均等”、“规 则正当、合法”等等主题词,或可想到,他至少对国内学界近来一直热论中的 “公正与效率”、“自由与民主”等热门话题,有相当的熟悉与了解。而且,这 些几经(国内外)权威“磁化处理”后的话语套路或套路话语,实际上也恰恰变 成了他立论的最大的前提。只是他(包括他所借用的国内外权威们),或许在此 又遗漏或忽略了另一种、或另一个基本的逻辑推理的可能:假如大多数的国民, 有朝一日得到了民主的权利,像薛先生所“希翼”的那样,获得了“更多的机会 参与制定”“游戏规则”,谁保证这些民众(不知该说是民智高了,还是低了?) 制定的规则,就一定是像薛先生所指点的那样,是一“约束他们”自己、是一讲 “机会平等,而不强求结果平等”的规则呢?退而言之,如果他们理解的规则的 “正当性、合法性”,不仅仅在于使“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会得到公正的回报”, 而更在于先铲除“‘关系’提供机会,腐败创造成功”的现实起点的不平等呢? 换句话说,这样一种“劫富济贫”,又怎么才不会像博士侯选先生所担忧的那样 “被社会广泛接受”呢?行文至此,再加一问题6吧。只是,这一问题大概已远 远超出我们耶鲁博士候选先生的想象能力?更遑论其推理能力?   问题6、或可设想,博士候选先生一定会对上述问题有所辩解。其之所以做 此“一厢情愿”的推理,并不意味着他只习过这种“单向度”的逻辑,而勿宁是 意味着,在他的“话语逻辑”中潜含着一种更为强大的、类似公理性的前提。即, 他之所以把规则的“正当性、合法性”,不证自明地“约束”于“民众的自我约 束”和“容忍”,是因为他把如下的经验总结当做了超验的定论:不容忍就意味 着暴乱。而一到动乱之势,富人自不必说了,穷人(无论民智如何低)也该自觉、 也该体会、也该明白,自身的日子也将艰难,也会不好过。——所谓新经济学在 中国抢占、掌握话语权力的代表说法——人,无论贫富贵贱,无论精英大众,都 只能是一个经济理性人。但是,且不论这种理论言说,在这里“施展”,就像前 面所言,是否可以分清“容忍”的被动(语)态和“为富不仁”的主动(语)态 之间的差别,是否可以搞清提倡“容忍”,和鼓励“不仁”之间,到底是否潜含 着某种别样的关系。也先不说它能否在具体的事件中,比如在近两年巴以冲突中, 在巴方一而再,再而三,至今已达70余起的自杀攻击中,起到拔除人体炸弹上的 引信的作用。这种源于、也显于经济时代的泛经济学的理论,今天确实已蔚成大 观,已然近乎掌控了我们整个意识形态的主流话语。那么,从博士候选先生的角 度看,他干吗就不能猫在这棵现成的大树底下,摇摇羽扇,无所顾忌,放心大胆 地做此放言呢?只是,现在看来,就如何对待中国“不断扩大的贫富差距”这个 问题言,这棵大树可能仅仅荫蔽了“共时态”的过去,却遮盖不了“历时性”的 现在与未来。“温顺”、“民智”、(实用或经济)“理性”程度,与“美国穷 人”互有参差的中国民众,退一步说,或许也可以容忍了自己这一代,但,不太 讲个体而更重“血脉传承”的他们,为什么现在又要容忍其下辈子孙将来在一 (“不断扩大”的?)不平等的起点上,去讲求什么“机会的均等”呢?问题这 样考虑,应该是更切近今日中国的现实吧?   相信我们的博士候选先生,不会、也不敢触及这种问题,因为他没有这种最 为基本的思想的逻辑能力。也正是这种思想求索能力和态度的缺失,这才导致他 在上述问题中,表现得要么是稍显蛮横武断地,凭空拈来一说法,既做结论、又 做前提;要么是极为实用主义地,妄用前提、数据,一达目的,即随手挥去。逻 辑上条理不清,不足以自洽,推理上半途而止,不能贯彻到底。其结果,只能是 一派胡言乱语。   把来自美国耶鲁大学的博士候选先生说成这样子,说成是在“德——才—— 学”的链接中,“才——学”一节上,出了问题,实在是有些“屈辱其大才”了。 事实上,他可能是在这些“大的立论”方面,做得有些着急,以至于出了点上述 的逻辑问题。而在某些多多少少牵扯到其个人私益的“小的主张”上,可以说, 他表现得并不缺乏这种“将逻辑进行到底”的基本推理能力。当然,即便如此, 他仍有问题。这次,问题或许存在于“德——才”一环上了。   无论完整不完整的逻辑,也不管彻底不彻底的推理,其总是在申张着言说者 的心中主张和利益立场。博士候选先生的立场又着落在哪里呢?让人从何处来感 知一下呢?文中,一最乍人眼的地方,就该是“温顺得出奇”的“美国穷人”的 字样了。而对应于“美国的穷人”,自然就该是“中国的富人”了。所以,主张 一种为“中国的富人”着想,或“启示”他们,如何让自己的“财富与权利”为 “社会接受”的立场,也就该是顺理成章,毫不奇怪的了。当然,说一个还未致 富、或准富人的“知识分子”、或“读书人”的屁股坐在了富人的腿上,可能是 有点偏狭,是以中国土大学的小人之心在度洋博士候选先生之腹。因为,从早年 意识形态化的影视宣传中,所得来的富人的“帐房先生”和“狗腿子”的印象, 大约总是在助纣为虐,不是在纵恿富豪们为富不仁,就是在帮胁其一毛不拔,这 和薛先生大有区别。他毕竟曾从否定的角度,这样来提醒过中国的富人们,没有 “社会公平”,为富不仁,你们也会“度日艰难”啊。何况,他所总结的,该让 中国深受启示的“美国精神”的第三条,也是在具体而明确地建议,富人们要多 出善款,多做善事,“将一些财富捐回社会”啊。当然,如果说今日富豪,包括 其跟班的表现,都已和往日大有区别,且不论其是否出自内心,总是时势使然。 但即便如此,博士侯选先生还是和大多数人,有所不同,他可是更会给今日更趋 庸风雅,更崇洋媚外的中国富豪们下套儿吧:为什么要你们这样做呢?难道,君 不见,“美国的慈善事业”,可是既“资金雄厚”,又“经营十分理性化”的哟。   当然,在已明白了民主的实质,并不就是多数的(穷)人统治少数的(富) 人,而更在于注重保护每个人(无论穷富贵贱)的(自由)权利,至少是立场言 论权利的今日中国,只要博士候选先生肯腆着面皮说,我就是在为富人说话,富 人又怎么不能有自己的言论主张和代言人呢?大家总是无话可讲。因为他只要承 认了这一点,从立论的角度看,它总是“大的”,是可以容忍的,仍是属于见仁 见智的学术“讨论”的。只是,博士候选先生,不好说(或不能说),仅仅是因 为顾虑到“知识分子的良心与责任”的名节,而有所扭捏作态,而有所躲躲闪闪, 没有做如此明确。只是因为他意中所指,心中立场,其实还要更为具体,也更为 确切。那么,他再要进而“立论”,就不免只能是“小的”了。   何以为“小”?说来可怜,我们的耶鲁历史系的博士候选先生成败萧何,借 光与受累也都是系于他这个头衔与身份。明说了吧,他不是、也不可能是中国富 人的一员与代表,而只可能是个准富人(或代言人?)。“准”就“准”在,他 现在还只是一个游学海外的读书小子,用时尚的话说,一“海龟”而已,当然, 也还只是个“候选”的。虽说今日(研究中国问题的)洋人用一汉名,就中国之 事发发议论,也已多见。但,之所以在此肯定我们的这位博士候选先生,不是一 真洋鬼子,而绝对是一中国大陆去的,理由根据很多,只讲一点,看看他文中 “只有两头作战”的这般用词,就该明白那么八、九分了。   在明确了他“候补海龟”的身份之后,其具体的、“小的”归属立场也就该 清楚了。让我们看看他由此立场所做的推理与立论吧。   可能是又一次以土中国小人之心在揣摩洋博士候选大人之意。其文中又一乍 眼之处,就是“13亿人,每人如果增加一点福利,就会给中央政府制造巨大的财 政负担。在这么一个大国中,中央政府……”如何如何,这么一句话了。其中, 被薛先生有意(?)无意(?)加上,而一班俗人如我看来却是可有可无的“中 央”二字,或可点明他个人具体的意指所在。当然,也或可顺便奉劝他一句,恰 恰因为,大多数的常人或许都不曾学过金融与财政学,也就不太明白你博士候选 先生在这里所讲的一些深奥学理。比如,是否人口数量的巨大,也就如你所说, 只会和财政支出的负担巨大,而决不和财政收入的积累巨大成正比关系呢?所以, 薛先生对报纸的读者,这样一些百姓大众,如此苦口婆心,喋喋不休,无疑于对 牛弹琴,讲了也是白讲。既然口口声声考虑到的是“中央”政府(还是不明白, 有必要加“中央”这一定语吗?)如何如何,干脆直接给“中央”递“折子”得 了,何必如此劳力费神呢?再说,从已有海龟们的仕途“钱”程看,这也该是候 补海龟们最为简易的“授实补缺”之路了。对了,已有“海归”中,“折子”递 得最成功的那位,好像也是“龟”自耶鲁来。看来美国的耶鲁大学,就相关中国 的仕员登科的这个方面,是有传统的。日后,再有人抱怨中国著名的北大、清华 已快办成了今日的留美预备学校的话,我们由此,也至少可以回他一句,君不见, 美国著名的耶鲁大学也直是快要办成了美国的“清华”了吗?   当然,“龟”与“龟”之间还是有种属之别的,无论归自东海、西海,河里、 沟里,我们这位博士候选先生,现在毕竟是呆在耶鲁的历史系哦。至少可以明确, 他不是学自然科技与经济管理之类学科的,所以,他最为关心、也更让人明白的 立场取向,很自然是应该继续定位于学人文、历史的这类“候补海龟”的。于是, 在这篇奇文中,我们终于找到了,至少就形式上看,是较为完整的、能一贯到底 的逻辑推理了(是不该屈了其大才)。只是,在现实情形与逻辑事实面前,其又 表现为另一派胡言乱语,多显痴人说梦。试述如下:   他文中,应该说潜含着这样一个简单的形式逻辑的三段论推理:大前提1: “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中国面临与世界最先进国家的竞争。要使中国在一些尖 端领域达到世界先进水平,那么中国在这些领域中的从业人员的收入,也必须是 具有世界竞争力的,否则难以留住人才”(这是正面论述);大前提2:“中国 人在美国的高科技领域很出风头,但一流的人才还是不回来。中国如果不能用有 竞争力的年薪把一些最优秀的人才挖回来,在高科技的发展中走的弯路就更多, 付的代价就更大”(这是反向举证);小前提:“最近清华商学院以百万年薪雇 用一批华裔的美国教授在假期来讲课。他们假期的外快就是一个中国中产者年收 入的几十倍!如果要讲平等就请不到人。而在有些领域,非这些人回来讲学不 可”;结论:“所以,在未来几十年内,我们必须面对这样的现实:大部分中国 人的生活水平还低于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但有一部分国人的财富,却可以与最发 达国家的富人平起平坐。两者的差距,恐怕远超过美国”。   先说大前提吧,讲“中国人在美国大出风头”等等,其实,一句话,就是摆 明了为学“高科技”的已归未归的海龟们张目。因为不曾到过美国,所以不太了 解那边的详情。虽说在国内从多种“小道”,得了不少中国留学生在那边如何如 何的“传闻”;耳闻目睹,也见了不少其在这边“大出风头”的所作所为。即使 小有想法,顾及篇幅,再,也不愿和耶鲁的博士候选先生在此多做“那方信息量” 的比拼,另处别论吧。   应该说,讲“中国人在美国大出风头”,是我们一贯表现民族自豪与自尊的 做法。相类似的,还有前些年常见之于那种多是主流媒介的报道:所谓,不少美 国顶尖科技公司的技术主管,相当一些著名大学某类院系的主任,甚至包括其国 防高科技部门的骨干,几乎一半都是中国人。不说那感觉直是美国的高科技,离 了中国人就玩不转了,至少有中国的高科技,起码也是一“候补”顶尖的味道。 当然,又是几年过去,那类报道也多少歇息了,只是,美国高科技界在世界上出 风头露脸面的,却还不是占那么高比例的中国人。(请原谅,不曾去过美国,只 能在我们的电视新闻中,了解些有关世界高科技的新发现和新进展。可恨的是, 屏幕中唱主角的几乎还多为些洋面孔。因而,如在附加的实验室画面中,得以一 睹一黄脸黑发者在忙活,常让人不胜激动,那可能是个中国人。)反倒是这两年 中国顶尖大学的学生们以高于那个一半的比例,一批批前仆后继地出去了。虽然, 常听人抱怨他们大多是拿着基础、冷门学科的奖学金而去,稍一消停,便放弃了 已学了几年的专业,改读计算机、MBA了。说来不为别的,只为日后好在美国找 工作,“留学”改“学留”了。   当然,面对中国科技仍然落后的现实,像博士侯选先生这样,探讨一下原因 何在,总是出于善意好心。只是,其果如薛先生所言,是因为“一流人才不回来” 吗?先不论一流、几流,至少近几年在中国这块大陆,有目共睹,已有不少“龟” 上了岸。并且他们也的的确确是在中国大出了风头。自然,细究起来,候补海龟 先生讲话确实“逻辑谨严”,也难怪,他一再强调的是,科技要不落后,“龟来” 的人才必须要“一流”。那么一流的标准在哪儿呢?无论如何,同一期《南方周 末》中报导的那个小子是骗子,不能入流吧?无论真假,且由他号称11岁在国内 上了科大少年班,14岁到了美国,18岁拿了芝加哥大学的博士,18岁后又到德国, 又拿了一博士。(和薛先生比,他居然还有脸说他已不是候选的了?)此外,还 有23项发明专利权(见同期《南方周末》“中宜环能骗局”一文)但是对于那些 常常见之于国内媒体,那些带了所谓最新、最尖端成果回来,作了什么研究中心 主任的呢?那些拿了某某大奖,回来做了学界主管的呢?以及那些拿了MIT(不 输于Yale吧)的博士,回来开了公司,挣了大钱的呢?他们该算一流了吧?这种 人,尤其是后一类人,爬上中国大陆之岸的已不算少了,怎么还会有中国高科技 仍不够发达的情形?那么,是不是又如薛先生所言,是因为经济利益驱动不够, 收入年薪不够和国际先进接轨而致呢?   大多数中国百姓是不曾细细追究一下博士候选先生这里所讲的,人已多,钱 不够,还是不行的大道理的,只因为他们不曾候过选,也就不能明白,也难怪吗? 只是,他们也没有细想一下,这些人带回来的高科技,所创造出的产出(也包括 就业机会),和他们从国内拿走的收入,比例又如何呢?更没有人再来提供这样 一个比例,这些归来的所谓科技精英、一流人才又有多少是拿了绿卡的。因为有 了这样一个比例数字,至少可以使百姓明白,薛先生一而再、再而三所强调的收 入接轨的说法,相比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归国的那一批,所一再吟咏、信奉的“科 学没有国界,而科学家有自己的祖国”的说法,会在中国高科技的创新突破中, 起到一什么作用,占到多大激励的份量?不说了。这种说法,这种要求,过于偏 激。实际上,这批回国办公司挣钱的几(?)流人才所为之事,也就是一商业行 为而已,何必计较太多?又何必学博士候选先生那样赋予其意义太重?   只是他们中那位最出风头的一番自我表白,或许能解了薛先生心中,那何以 “中国在一些尖端领域”仍未“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困惑,浇灭他剃头挑子一 端的火盆。这位,在其风头最劲的前两年中,曾在媒体多次露脸地说,当初,他 在进清华时是做着这样一个梦的,一个冷馒头加一支笔,不停演算,直到拿到中 国人的诺贝尔奖等等。但一到美国,他说他真正领会了生活,而生活让他明白, 那种梦想是十分可笑的,所以,才会有他今天回国轻松赚钱的潇洒之举。仍然不 必求全责备什么。人应该有个人自由选择的权利,他也完全有资格,以一个成功 的、现在的自我去嘲讽过去的自我。但是,一经媒体宣传的舆论导向,这种潇洒 的嘲讽是否还变成了,他对自己这一代的嘲讽?变成了他这一代对他这一代的自 我嘲讽?甚至,变成了他这一代对五十年代回国那一代的嘲讽?我们中国人何以 在国内(不包括国外?)站不到高科技的顶峰上去,博士候选先生,understand? 当然,“容忍”还可以、也应该继续,一代人也应该有一代人的选择的自由,没 有什么大不了的?别管他是一流的(龟)、还是几流的(鳖),也别管他从国外 捣腾些最新、最时髦的,还是已近淘汰的东西回来,只要能赚钱,赚他的钱就行 了,那是他们的自由,他们的选择。何必要给其压上一副“振兴中国高科技”的 重担子,贴上一层引领世界一流高科技进展的金子呢?当然,即使博士候选先生 执意这样做,也能理解,更该容忍了。(他是在暗暗希望把自己也归属其间吧? 候补海龟吗。)只要这种容忍,不至于让其肆意泛滥到整个商业媒介,以致于整 个舆论的导向也都来做此言说,也就罢了(那岂不是你做了什么,还要引导着大 家来给你立牌坊)。   应该说中国现今的高科技公司是什么货色,实际情形,大家心知肚明。(包 括博士候选先生,否则他不会一再强调“一流”、“一流的”?当然,这样的强 调可能还有这种意味,较之“已归”的,他自己这种“未归”的,才更是货真价 实的一流的。)我曾听我一摆弄电脑的同事,做过这样的比喻:中关村那个号称 “引领中国高科技”的PC公司和他差不多,都是攒电脑的,只不过一个贴品牌, 另一个不贴罢了。当时,我搞不太懂。他继续说,那个以卖PC起家、出名的公 司,主机、硬盘、显示屏,差不多也都是买别人的,没有什么要件是自己造的。 当然了,末了有人插补了一句,对他反驳道,不对,它现在会造鼠标了。   不知是不是庸人自扰,偏偏今天的主流喉舌,时常借用“知本家”、“归国 创业”等一类中国特色化的新词汇,在和博士候选先生做一样的事:为这些“海 龟们”鼓吹、造势、贴金。多说一句,媒体有时检点不好,也会自己作弄自己。 比如前几天看了一报导,中关村新成立一派出所,费了近一年的时间,清理了长 期困扰该地区的盗卖盗版光盘、软件的外地小贩,人数达1000多人。只是有 时想想,这个世界变化快,有时颠倒着想,(不一定时时保持和媒体的“政治正 确”的一致,)也挺有意思。比如,媒体大约也不敢这样说,中关村屋外的全是 盗版,室内的全是正版。由此,岂不内外打成一片,基本一致,多有相同了,那 这个新派出所又岂不是太有点儿哪个多此一举了吗?二者确实还是有差别的,至 少屋外巡游走街的多为进京打工的外地人,室内的座台主理者多是如薛先生所希 冀、所设想的外籍人;外是行商,内是坐商;外是没有最基本的工商许可证,内 是拿到了所谓特许代理权;外是土小贩,内是洋买办;等等,等等。如此而已吧。 但经营的实质,差距不大吧?都是二道贩子吧?当然,在博士候选先生那种强调 建立高薪政策、多招“一流人才”回来的鼓吹与坚持下,这个差别也许还会在不 断的增大呢?那么,要不要、到时又“靠什么容忍”这个“差距”呢?说来有些 像玩笑了。世上也本无所谓“颠倒着想”的路,是他们这些“海龟们”走得多了, 才有了这样的路。难道你不觉得他们的所作所为,把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前后的归 来者们,所最为信奉的那种说法,确确实实给颠倒了一下吗?拿着绿卡在中国国 内赚钱,使他们自己变得没有了国界;时时处处依仗特权专卖,又使科学技术变 得有了国籍。   不说了,不说了,打住。继续下去要触犯今日国家建科技园、孵化园一类的 政策了。再说,谁都不傻,说它干吗?   留点空儿,说说小前提吧。最简单的地讲,一上来,他把清华当傻子了,不 是吗?“百万年薪”仅仅是一个“假期的外快”,干吗“非这些人回来讲学不 可”?非这些“华裔的美国教授”不行呢?因为百万年薪,不单单意味着“是一 中国中产者年收入的几十倍!”就放在美国,也该是几倍吧?(也真是有些“无 聊之人”算了这点儿细帐,见最新一期(6月13日)《南方周末》第21版“科 学”。只是谁都不傻,算它干吗?)要请就请些真洋鬼子,请这些华裔教授的洋 老师如何?也该请的来吧?   其实清华不傻,商学院的吗?搞的就是教人赚钱、赚人钱的专业吗?一人一 百万,数个人数百万的花费(澄清了,不是一人,是四人一个小组一百万。28 人,7百万。——也见6月13 日的《南方周末》),决不是用来打水漂的,更不 是在使劲赚吆喝的。前有车,后有辙吗?前两年不是在五星级的香格里拉,有哈 佛商学院参与,办了一个为期一周,用洋话(主讲是洋人,不是华裔?难怪?) 讲中国案例的MBA证书一类的培训班吗?学费是数千美元吧?据说报名还是要 挤破了头,不是有海龟背景的(也是,否则不懂洋话)的CEO、大国企的老总 还不带你玩呢。有人对此也是斤斤计较,颇有非议,其实大可不必。羊毛出在羊 身上,主办者绝对是包赚不赔,再说,中国也确实有那么多的富人乐意拿钱镀点 儿什么,周瑜与黄盖了。   说来,这种既不赔本、又赚吆喝的买卖,也是在有意无意之中,为薛先生的 立论造了势,捧了场。也足证博士候选先生是早有先见之明,把其安排为推理过 渡中的“小前提”。只是细细想来,它却又有点儿像,在拆博士候选先生的台。 他们这些买者、卖者,大约是还未从薛先生那里得到“欧美经验的启示”,也未 曾学到薛先生所总结的“美国精神”的第三条。因为,至少是上次在香格里拉的 不知共多少美元,这次是在清华的数百万元,没有被中国的富人们放进某个慈善 组织的善款箱中去。放哪儿去了呢?   是啊,放哪儿了呢?人人都会想一想吧?人人都想放自己的腰包吧?商业社 会,经济人吗。那么,我们的博士候选先生呢?他是怎么设想的?由此,再来说 说他的结论吧。   应该说他明面上的“大的”立论主张,所谓“讲平等就请不到人”,所谓 “部分国人的财富,却可以与最发达国家的富人平起平坐”,并且中国的民众还 要“容忍这种远超过美国的贫富差距”等等,前面已涉及、讨论过了,在此就不 再多废话了。这里就说说他暗地里所推出的“小的”主张吧。基于一位耶鲁大学 历史系候补博士的个人私益的立场,你该做什么样的设想?又该做怎么样的推导 呢?只要你明白了博士候选先生的上述三段论形式的推理过程,了解了其中所包 含的具体内容,结论不是就呼之欲出了吗?不是吗?从大前提的,讲学自然科学 的海外一流人才应该如何如何;到小前提的,说学经济管理的华裔美国教授又被 怎样怎样;那么下一阶段,逻辑的必然结论是否就该是,风水轮流转,也该转到 学人文学历史的了吧?博士候选先生是否在设想,不远的将来,清华一类的历史 文化学院,也会以数十倍(数倍就行了吧?)于“一中国中产者年收入”的年薪, 聘你一假期(一学年也行吧?)呢?或许,也难免,到时又会有人多事,对我们 的博士侯选先生有所质疑,因为,前边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价有所值,毕竟, “华裔”是“教授”;“人才”是“一流”嘛。当然,博士候选先生在此也不必 心慌,就不用再亮你来自“美国纽黑文”,“系美国耶鲁大学历史系博士候选人” 的牌子,也已足够了吧?就让他们看看你这篇大作吧!不仅讲了历史上的欧美经 验;讲了美国历史上的生动故事;归纳了理论上的“美国精神”的一、二、三。 而且,更是讨论了,至少是国内思想界一直深切关注中的“平等与效率”,“公 正与安定”,“控制与容忍”,等等重大问题。再加上,还为变革、朦胧中的中 国进献了面对未来发展的巨策宏论,等等,等等。其结果怎样?相信,终将会是, 让这些闲人无话可讲,让“推理”之水到渠成。(用句北京话)擎好吧,您哪!   但是,左思右想之后,还是要奉劝我们的博士候选先生一句,早歇了此春秋 大梦吧!并不是因为博士候选先生的逻辑推理又一次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他 久居海外,可能有点不太了解中国实情了。至少清华的历史系这次应该不太可能, 也不太符合他的设想。因为,他们已有一教授,名秦晖。(坦白讲,本文很多思 路得益于秦晖的观点。)虽说他大概不曾候选过美国耶鲁一类的名校,但他讲这 些问题时,比我们的博士候选先生要好,要强,无论是从立论、立场,还是从推 理、逻辑;无论是讲学、论才,还是比德。再有,更为关键的一点,他实际上应 该是只拿着中国大学现有水平的工资收入。所以,梦中美事,难以成真啊。感叹 一句吧,“田园已芜,不可归兮”!   不归就不归吧,留在美国也挺好。有讲机会均等的美国精神作保障,你还是 再继续多埋头读点书,少胡言乱语,考虑考虑候过选后,在美国的出路吧。出路 何在呢?一学人文历史的,既不是学实用的自然科学的,又不是学热门的经济管 理的,干什么好呢?看你文中多出治国策论,大有经天纬地的报负,从政如何? 只是,在这方面,怕是讲“机会均等”的“美国精神”也还未在美国贯彻落实下 去?是啊,虽说近些年来,美国也有所谓平民出身的总统里根、克林顿,但是, 现在那个最是通过拒签签证而让我们的留学生,最能感受到其对外单边主义倾向 的小布什,如果没有他的老子,他怕是不会当上总统吧?这样,虽说今天看来, 要在美国走仕途,有点儿难,但身处多出政客的耶鲁,博士候选先生如果继续努 力的话,几十年后,或下一代的你,仍还是大有希望的?再,顺便问一句,拿了 绿卡了吗?美国不会投票选一“外地人”吧?要是没有的话,也别再胡言乱语, 赶快埋头“学留”吧。否则,你忘了,你讲的那个故事中,斯坦福的那个教授曾 问起过他的父亲,在1930年代大萧条时期的失业苦痛。而他信奉“容忍贫富差 距”、“机会均等”、“成功与否全在自己的努力和能力”的父亲,竟至羞愧自 己,而难以启齿。你现在就呆在充溢着“美国精神”的美国,如果下一代的你, 几十年后问你,怎么没当上总统,或至少混个议员之类的干干?你怎么回答呢? 所以,少胡言乱语,继续埋头“留学学留”吧。与其那时难于启齿,不如现在趁 早闭嘴。   行了,彻底打住吧,还是那句话,都不是傻子,多说何必呢?然而面对你文 中如此这般的“胡言乱语”,让人靠什么也无法“容忍”下去。你说呢?(就让 你再说最后一次吧。)于是,耶鲁的小子,闭嘴吧! (XYS20041013)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