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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比立场更重要

剑客雪
中青论坛

　　方舟子与汪丁丁又殴起来了，这就好比花满城与东门吹牛在楼顶上论剑，大
家又伸长脖子看天空了。

　　二人我都素有好感，汪丁丁的经济学随便，虽不免硬伤，倒也勤奋著述；方
舟子的文风一度为我所不喜，但读其文章却不得不为其中的严谨所折服。

　　邓大夫人自称当过一次裁判，站在屋檐上对花满楼和东门吹牛有过一番点评。
说起来，邓大夫人在反专制的不动摇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刀客。在以前中青江湖上，
曾与魔鬼教官、德育正教授等一等一的好手重新开盘设局，好一番厮杀。当时的
情景，经过邓大夫人的DV重新播放了一遍片段，可谓酣畅淋漓。

　　不过，有一点邓大夫人却错了，错得厉害了。在方舟子与秋实一场内讧风波
中，方挺剑直斥秋实引用经不起推敲的数字。邓大夫人大不以为然，外围圈了场
子。其间分别可用“立场比真相重要”和“真相比立场重要”来概括。

　　历来江湖都有个坏毛病，“立场比真相重要”似乎是各门派心照不宣的默契。
当初江湖萧瑟，万马齐喑，导致这一局面的邪教头子曾经在江湖上下帖子：“矫
枉必须过正”。此所谓，只要目标正确，手段可用其极。曲洋与刘正风之间真相
如何，正邪两派都不关心，他们拍砖的由头只是出于“立场”。这也导致江湖虽
对岳不群感到齿冷，却也任其养虎成患。

　　日本有右翼者，不承认当初侵华战争是日本的“耻辱”，非要翻案，其中杀
手锏之一就是“南京大屠杀”数据是捏造的。为何是捏造的？因为没有事实根据。
在南京那面号称中国的哭墙上，只有一个冷冰冰，空洞的数字“300,000”。凭
什么说南京屠城死难者就是30万众，而不是17万众，22万众？既然这么敏感的数
字都不足为信，可想而知那些借口侵华战争要挟日本的不过是虚张声势，夸大其
辞。

　　方舟子在江湖顶尖人物中素以只杀不实者著称。立场固然重要，但如果隐瞒
真相，夸大其辞，不懂装懂，信口雌黄，当属妖媚江湖，皆该追杀的范围。

　　中国历史上“立场”从来都是翻手覆手的机关。张居正当朝，张居正英明；
张居正丧故，张居正阴谋，同一事实可以翻手为功，覆手该杀。红朝以“民主、
自由”大旗起，却最终以扼“民主、自由”而终。江湖奇人笑蜀者，以不著一字，
尽皆风流的《历史的先声》声名鹊起。

　　要说“立场”，什么样的旗帜当初红朝起时没有用过？玩“民主，自由”，
“反专制”，“宪政”，当初红朝元老无不深谙其道；可说到“真相”，那些血
染的风采立马变得腐臭不堪。

　　这个世界以多元化著称，试图以一面旗帜号令江湖，已经沦为愚蠢之见解。
当初洪秀全扯拜上帝的旗帜，固然可以风起云涌；同样白莲教的幡帏也同样可以
玩弄于朝廷的股掌之间。所以，“立场”不再是江湖必杀技，最多不过搏击术。

　　以此观之，方舟子的精神就显得真可贵。中国被各色人士启蒙了凡150年，
却到至今仍然一团糨糊。说不好听，弄权的，反对的，心里恐怕在好多“立场”
上都没有了分歧。你说“民主”，我来“国情”挡；你提“自由”，我说“稳
定”；观点之争，有什么标准可以立判高下？心里乾坤，又如何感动他人？

　　曾有小儿以一句“皇帝没穿衣服”令满城醍醐灌顶。可见“真相”的力量远
甚于“立场”，但“真相”的力量就在于数据、证据要一丝不苟。固然用“差不
多”的东西为高尚的动机服务可以理解成难能可贵，但“差不多”的东西根本就
不能形成力量，甚至反受其害。方舟子当初剑挑秋实，恐怕在他心中没有这些大
千，但以此大千观之，实在是可为可尊。就以这次方舟子再殴汪丁丁，后者在买
弄自己不懂的东西方面，信口雌黄，真的不堪；如此口不择言的“启蒙”者，在
咄咄的文章中，你凭什么相信他里面没夹带什么私货？世界上最可恶的不是萨哈
夫、袁木流；最可恶的恰恰是十句真话里夹带一句假话。

(XYS2003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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