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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怪异的时代

　　作者：黄明红

　　刚在推特看到方先生说到他从山上运动回家，刚好一个漂亮女孩送了预定的
披萨到家，因为如果到餐馆吃饭，要求遮脸，气氛怪异，不去也罢。

　　这“气氛怪异”是我现在常有的感觉。那天到办公室上班，看到左右都没有
人，我就把口罩摘下拿在手上。结果走到一个转口，侧面有个人走过来，看到我
没有戴口罩，就停了脚步，有点不解地看着我，等我走过去后，过了好一会后面
才传来脚步声。

　　有一天在家上班时，想着下个星期轮到我到办公室上班，不妨预先定一间会
议室和同事开会讨论问题，居然定不到。一问之下，是Circuit Breaker的新举
措，几乎所有的办公室会议室都用封条封起来，原来有超过十间会议室的一整层
楼只留下了一间。 可是，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你可以限制会议室人数，为什么
连会议室也要关闭呢？那有私密信息的会议如何开呢？明明两个人都在办公室，
却也只能通过电话开会。问工作场所服务部门的人，给的回复就是：这是规定。

　　和美国高层开视频会议，原来有近十个高层在的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CEO等
三人，大家每个人都戴着口罩，有的是普通外科口罩，有的是N95 口罩。美国的
其他高层则是用视频从家里打进。也还有其他国家的也是两三个人戴着口罩在一
间会议室。看到CEO讲话时不时地要把口罩拉到下巴位置，其他戴口罩的人也是
不时碰碰口罩拉拉口罩，自己也不得不戴着口罩，心里顿时涌起一种荒诞的感觉。

　　前两天早上在家附近的小山公园练完瑜伽沿着小山走回家，看到前面走着那
个小山常客的老Uncle，一手托着腰艰难地走着，后来就颤巍巍地在鸡蛋花树旁
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我就和他聊了两句：“Uncle，椅子都被封起来，没地方坐
了？”我告诉他椅子是前一天清晨被封的，当时我正好在半山腰练瑜伽，看到
有个背着背包的女子过来用色带把椅子缠绕了起来。Uncle经常在那坐着看报纸。
我当时心里就想，那Uncle以后坐哪里呢？Uncle有点抱怨地说：“也不知道政府
人员怎么想的，疫情已经缓解了，反而把椅子都封了。那些精英也不下来走走就
拍脑袋做决定。”我说：“Uncle，政府是鼓励老人家不要出门的。”Uncle说：
“我这腰腿，就需要每天走动，我要是一个月不走，就永远走不动报废了。”
Uncle拿出他的报纸继续说：“只是坐这石头腰就没地方靠，一会就酸了。”
我听了有点心酸，跟Uncle道了保重就走了。下山的路上，又碰到另外两个老人
家在旁边的石头上坐着。要知道，现在新加坡除了已经严格隔离的工人宿舍之外
的社区传染已经连续多天不到5例，Circuit Breaker 的阻断措施再过不到一个
星期就告一段落，却在这时候把椅子封了，让运动的老人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
有。这些做决定的人是用脑袋思考，还是被恐惧绑架了头脑？

　　更有甚者，政府明明规定运动时是不需戴口罩的。可是，小山上运动的人，
还有不少人戴着口罩快走，甚至不少是年轻人。

　　我的头脑里盘旋着狄更斯《双城记》的开篇语：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
　　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
　　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
　　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
　　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
　　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
　　--- 总之，那时跟现在非常相象，某些最喧嚣的权威坚持要用形容词的最高
级来形容它。说它好，是最高级的；说它不好，也是最高级的。”

　　现在是什么时代呢？那时和现在还是非常相象，只是现在更增加了怪异荒诞
的气氛，是“气氛怪异”的时代。

　　（写于2020年5月29日）

(XYS2020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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