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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

大自然并没有“为每一个物种都规定了它们的食物和不可逾越的行为规范”，方
敏替大自然所定的“食物链规范”完全是无知的代名词。比如，植物并不只吃土
壤的营养，有的植物也吃动物（例如食虫植物），肉食动物并不只吃草食动物，
有的肉食动物也吃肉食动物（例如鹰吃蛇）。还有什么都吃的杂食动物。甚至同
类相食在动物界也是屡见不鲜的，除了众所周知的雌螳螂吃雄螳螂，还有某些食
肉目哺乳动物也会自相残杀、嗜食，甚至人的近亲黑猩猩也以捕食猴子为美餐。
难道这些都不是“自然”、“正规”的食物链？疯牛病能通过尸体饲料传播，不
过是个特例，方敏非要把它当成规律，捏造出一条子虚乌有的“正规的食物链”，
已是荒唐可笑，周洪又扯上了“六畜不相为用”、“中国古代深厚悠远的仁爱哲
学”，更是荒谬绝伦。为什么中国的文人，总喜欢竞相比较谁更善于把无知当高
明？

（方舟子）

附：
“六畜不相为用”与疯牛病

周洪 
2002年9月10日中华读书报
 
　　2002年8月14日《中华读书报》第3版《家园》栏中方敏的题为《致命的惩罚》
一文将美国人所著的《致命的盛宴》书中一系列令人不寒而栗的故事提炼出来，
介绍给我们，说明“大自然为每一个物种都规定了它们的食物和不可逾越的行为
规范。比如，植物吃土壤里的营养，草食动物吃植物，肉食动物吃草食动物，肉
食动物死了，又成为食腐动物、猛禽、蝇虫，乃至微生物的食物，最后分解成土
壤中的营养。如此往复。这是一条正规的食物链，我们人类也被连在其中。但是，
由于人类的好奇、贪欲和为所欲为，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一切，使自己过得
更加轻松容易。事实证明，人类得到了致命的惩罚。”这是对欧洲疯牛病的一种
深切反思。 

　　对于这场沸沸扬扬的欧洲疯牛病，科学家们的经验教训是：“同类相食是错
误的。”2001年第8期《环球》杂志派驻伦敦记者王艳红撰稿《谁诅咒了英国》
一文中写道：“至于疯牛病，虽然人们对其传染机制和发病机理还知之甚少，但
对其大规模爆发的原因也已基本达成共识：农业经营者为了提高生产率、降低成
本而广泛使用‘种内循环’式饲养法，用死牛、牛骨、牛下水等制造牛饲料。病
牛体内的致病毒蛋白被健康的牛吃掉，引起‘链式反应’，使病牛数量呈爆炸式
增长’，造成了整个欧洲畜牧业的灾难。”那么，这场大规模的疯牛病危机给我
们的教益是什么呢？许多科学家说，不应该在第一头牛发病时隐瞒真相，以致灾
难一步步扩大；也有的说贪图低成本、高效益的利益趋动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以上都是西方科学家从他们的文化观点出发得出的经验教训。那么从中国人
的文化出发，中国人是怎样看待这个问题呢？中国二千多年前的老祖宗，对于祭
祀曾经有一个严格的规定：那就是“六畜不相为用”。其本义原指祭人就不能杀
人做牺牲，这是春秋时期鲁僖公十九年的事。《左传》纪这年“夏，宋公使邾文
公用曾阝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司马子鱼曰：‘古者六畜不相为用，小事
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曾阝国国君曾阝子未赶上宋国、曹国、邾国的曹
南之盟，宋襄公就要邾文公杀了曾阝子以祭祀次睢的土地神。宋国的司马子鱼批
评道，即便是祭祀，古时候的六畜都不相为用。也就是祭马神不能杀马作牺牲，
祭牛神不能杀牛作牺牲。那么祭祀保佑人的土地神当然更不能杀人作牺牲了。为
小事祭祀都不能用大牺牲，哪里竟能够用人来作牺牲呢？ 

　　子鱼的一番话让我们知道了在春秋时人就视为古代的中国社会曾规定的一条
铁律：祭祀不能用同类。既然祭祀都不能用同类，那么自然同类不得相食。六畜
不相为用，这就从根本上杜绝了“同类相食”这错误的源头。从而制止了这种疯
牛或疯羊病的爆发。这就是为什么中国虽是世界上最早的牲畜养殖业国家，可从
未听说过什么疯牛病的原因，这也是中国古代深厚悠远的仁爱哲学福佑泽被我中
华子孙绵绵不绝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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