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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aronson的十大准则及其在韩案中的应用

　　作者：流言

　　悬赏加磅，不是专属娱乐明星的特供品。学界人士为扩大影响，抢占先机，
偶尔也会玩玩这种把戏。

　　P不等于NP，是克雷研究所悬赏百万征解的计算机数学经典难题。前年夏天，
惠普的Deolalikar博士公布了他的证明。若结果成立，数学史上将多一里程碑，
而数学家则将少一奋斗目标以及与此目标相关的研究经费。正当各大学的导师们
将信将疑地　“挽起袖子，煮上咖啡，催促研究生们赶紧将此文读讫报来”（译
自S. Aaronson的博客）之时，麻省理工的Aaronson教授 潇洒地甩出一张支票：
如果Deolalikar因此得到克雷所的百万奖金，他个人将自愿追加二十万。
　　http://www.scottaaronson.com/blog/?p=456

　　敢拿一年多的税前工资下注的，自有不用兑现的底气。底气的来源，不在到
时装聋作哑的脸皮，而在一望便识对错的眼力：早在此事发生之前两年，
Aaronson就总结出快速判断数学证明真伪的十大标准：
　　http://www.scottaaronson.com/blog/?p=304

　　当然，科研中的无心之误和生活中的有意行骗，性质截然不同。但既然最终
产出都是赝品，两者之间必有可被同一标准鉴定的通假之处。所以，用Aaronson
的准则去测测韩寒，应该是一个有趣的实验。

　　准则总有例外，Aaronson自认，十条无一适用，未必是真货。偶尔沾上两条，
可能成冤案。十条全犯的情况倒是没提，也许他想象不出假至如此的极品，正如
我们意料不到在坛上横行数十年的文霸，会连一条短信都写不通。

　　以下的英文是Aaronson的原话，中文是本人的心得和应用。

　　1. The authors don’t use TeX.
　　Tex是数学家书写公式最得力的软件，按Aaronson的估计，不用Tex的数学论
文投稿，百分之六十以上是不会数数的民科作品。同理，“关起来写给他看”是
文学家自证清白最有效的办法。弃笔墨而砸钱告官骂街者，像财主，像讼棍，也
像泼皮，但就是不像作家。

　　2. The authors don’t understand the question. 
　　所谓的文学天才是不是炒作出来的骗局？回曰：韩寒在博客里骂当局，应试
教育弊端重重，方舟子不让看安保资金的明细帐。。。，对此类答非所问者，除
了将其归为淘浆糊的骗子或脑袋里盛浆糊的弱智外，没有第三个选项。

　　3. The approach seems to yield something much stronger and maybe 
even false (but the authors never discuss that). 
　　按照韩式辩法，虽然常识，概率，视频，文本分析都在质疑方一边，只要没
有抓住现行，代笔就没有铁证。同样的逻辑如果传染给法官，侥幸的岂止是骗子，
所有以指纹，脚印，DNA定案的罪犯都有福了。

　　4. The approach conflicts with a known impossibility result (which 
the authors never mention). 
　　反常为妖，反智即假。如果某人的供述轻而易举地突破了被无数经历验证过
的铁律，那不是大家孤陋寡闻，而是那家伙本来就属冒牌货。初二看不明白《围
城》，高一却能通读《管锥编》，这是钱钟书本人都做不到的神迹。中学语文考
不及格的留级生，竟在《萌芽》杂志社里捧起《欧洲哲学史》，在场的编辑，如
果头脑正常的话，应以关爱的眼神打量一下他摆pose的时候，是不是把书拿倒了。

　　5. The authors themselves switch to weasel words by the end. 
　　文中预留后路，是因为作者有逃跑的需要。悬赏只给能自证替韩寒代过笔的
人，是因为不这样玩弄文字，韩家有破财的可能。

　　6. The paper jumps into technicalities without presenting a new 
idea. 
　　彻夜通读，小本摘记，是三好学生擅长的常规技术，会让你写好命题作文，
会让你考出骄人成绩，但不会让你获得成年人的阅历和心态，去写一部老气横秋
的长篇。读书毕竟费时，除非韩寒还藏着一番匪夷所思的奇技淫巧，否则根据一
年只有360多天的共识，他小说中的书袋，只可能是别人掉的。

　　7. The paper doesn’t build on (or in some cases even refer to) 
any previous work. 
　　记得以前有个段子：秘书两个字两个字地抄稿，漏掉最后的设问，让领导尴
尬地读断了毛氏名言　“人的　正确　思想　是从　哪里　来的，是从　天上　
掉下　来的”。韩寒当时在台下的话，肯定听不出错来。否则他不会大言不惭地
告诉大家，不读《红楼梦》，天上也会掉下个林妹妹，自动走进三重门里。

　　8. The paper wastes lots of space on standard material.
　　九十年代的初中生能像拍照一样写实七十年代的医院，八十年代的书店。这
类奇事，如有说得过去的解释，就不会有人不厌其烦地复读“文学高于生活”，
“写作允许虚构”之类的老生常谈了。

　　9. The paper waxes poetic about “practical consequences,” “deep 
philosophical implications,” etc. 
　　不要推测质疑者的政治倾向，不要计算倒韩会使社会倒退多少年，更不要断
言得理不饶人的方舟子一定会犯错。这种空泛无根据的玄论，是托名公知的无知
加无耻们浑水摸鱼的保留节目。真相的显现，只会在对具体问题的求解过程中。
例如，浑身发痒，是生了疥疮还是得了肝炎？99年从金山朱泾镇到上海市中心，
出租车要开多久？“单”“代”两字，韩寒到底是如何发音的？

　　10. The techniques just seem too wimpy for the problem at hand. 
　　关于这一条，Aaronson给了一个形象的说明：如果在波士顿的朋友蒙上他的
双眼，带着他开车平稳行驶了二十分钟，然后告诉他北京到了。下车揭开眼罩，
尽管前方有中式牌楼，周围是中文标志，他也绝对敢肯定自己并不在中国的王府
井里，而在美国的唐人街上。寄语松江二中的同学们，如果后座那个小子，以流
水作业的效率，递给你们一页页干净整洁，极少修改的文稿，尽管稿纸的主人以
钱钟书第二自居，媒体也给他打上了当代鲁迅的光环，你们也绝对敢肯定自己并
不在见证一部长篇小说的原创，而在观看一幕以抄稿为脚本的歹戏拖棚。

(XYS2012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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