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6.dxiong.com)(xys.ebookdiy.com)(xys2.dropin.org)◇◇   钱学森之问与方舟子难题   作者:唐吉珂德   这两天,厦门大学傅瑾教授成了网上的热门关键词。据报道,傅瑾教授被方 舟子质疑:其“哥伦笔亚大学博士学位”是假的。此质疑一出,立即成为媒体关 注热点,而被质疑一方的沉默,更加大了公众持续关注的热情。   中国学术圈内的腐败现象,早已尽人皆知了。我说的这个“世人”,是指 “全现今世界”,而非单指中国。前一阵子,香港TVB有一个节目《新闻透视: 中国的“学术造假”》( People's Republic of Cheating),谈到了肖传国雇 凶袭击方玄昌、方舟子,上海交通大学汉芯造假,井冈山大学论文造假,广州中 医药大学校长徐志伟论文抄袭等学术造假事件。该节目透露了很多汉芯造假事件 和井岗山大学论文造假过程中的细节,深刻挖掘了中国学术腐败的根源。该节目 荣获第71届国际新闻皮博迪大奖。   皮博迪奖,是美国电视新闻界的著名奖项,其地位可相当于报纸界的普利策 奖。TVB的获奖,说明“全现今世界”的人,对于中国的学术腐败,也都有了相 当的了解。试问,世界上又有哪个国家,对于陈进汉芯造假这样重大的事件,最 后却不了了之的?世界上又有哪个国家,其国内大学被SCI一次性撤销70篇论文?   对于此种怪象,葛剑雄在面对TVB记者采访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 癌症,没法治。   中国学术界,到底是怎么了?由此不禁让我想起有名的钱学森之问:“为什 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   这个问题,不过是个伪问题。中国一向都是有人才的,象傅瑾教授这样的 “人才”,在中国学术界是有很多的。   钱学森老先生的问题,其实不如另外一个问题更具现实性:为什么方舟子揭 露的这些学术腐败,都得不到应有的处理?这个问题,我们不妨称之为:方舟子 难题。   钱学森之问,与方舟子难题,其实是有相关性的。大家都听说过“劣币驱逐 良币”、“逆淘汰”这样的说法。道理也很简单:有些人靠假造学术论文和学术 成果及学历爬上位,却得不到处理,真正的人才自然被做假者淘汰。   在TVB的节目中,葛剑雄教授还谈到了他对中国学术腐败的认识:这不只是 学术界的问题,这不过是整个中国社会腐败向学术界漫延而已。   目前,方舟子质疑傅瑾教授学历的“正在进行时”,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一点。   对于方舟子的质疑,傅瑾教授只是沉默,之后厦大校方回应:我们要调查。 这个就非常奇怪了。如果方舟子质疑错误,傅瑾教授的确有哥大博士学位,那第 一时间拿出来晒到网上不就OK了?还要等校方“调查”?由校方出面回应,怎么 看都是“组织”行为。   而这种“组织”行为,正是解决方舟子难题的关键。   方舟子质疑傅瑾,看似两个人的个人行为,但在傅瑾教授这边,却有着强大 的“组织”后盾。有位网友说得好:难道厦大当年聘用傅瑾教授的话,不看她的 学位证吗?的确,如果证实了傅瑾做假,那厦大校方难辞其失查之责,同时对厦 大校方的声望也有非常大的影响。如此一来,厦大校方领导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而对傅瑾教授个人的质疑,不但会牵扯到厦大的领导,而且更会牵到别的高 校。不只是因为兔死狐悲,更是因为这位教授倒了,与她类似情况的个人一旦被 追究,也会倒。而由唐骏学历门事件我们可以知道,精英里“真的假学历”和 “假的真学历”数量之巨、范围之广、程度之深,是难以计量的。所以,相对于 揭假者个人而言,被揭者及其背后推手,是“一个”组织、“一个”集团、“一 个”链条,这些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所有方舟子揭假事件,都是如此。打肖传国,得罪的是其背后具有同样做法 的学术界大佬;打唐骏,得罪的是其背后同样使用假学历的各行各业的精英们; 打韩寒,得罪的是其背后想利用韩寒推广其价值观的各色公知。这些人,通通都 “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种“组织”行为,正是最具有中国特色的圈子文化。拿傅瑾事件来说,厦 大校方如果当时是知情者,那就是骗人者的帮凶;即使是被骗的,那也要负失查 之责。按照具有中国特色“看利益、看圈子而不看是非”的文化传统支配之下, 无论如何,厦门大学都要力挺傅瑾教授。说是“调查”,不过走走形式,顶多给 个不痛不痒的“处理”之类,更有可能又是不了了之。这种结果,是历次方舟子 揭假事件中,被一再证明了的。   中国的社会结构,是一张巨大的蛛网,所有人都只处在他自己的那个结点上, 处在特定的位置。所有人的出路,都在于如何爬到更靠近中心的网上。但无论你 怎么爬,有一点是一定不能忘记的:千万不能掉到网外面去,掉下去的结果,是 在中国社会环境中寸步难行。于是又一句极富中国特色的忠告应运而生:人情世 故一定要懂。   倒韩运动中,我们清晰地看到了韩寒、南方系、新浪、腾迅以及各路公知在 这张网上所处的位置,以及他们相互之间的利益关系。韩寒这个符号其实早已是 个僵尸,其所以现在还没有倒,不过是南方系等人在周围扶着他而已。   中国的骗局虽各式各样,但其实万变不离其宗。贩卖地沟油的小贩和假造学 历的教授看上去毫无共同之处,但其实都只是“僵尸”思想下衍生出来的不同变 种,他们之间,只有外表上的不同,其核心和实质,都是一样的。   归结起来,钱学森之问和方舟子难题其实在本质上都是一致的。我们不妨这 样问一句:中国何时不再“成功就是硬道理”,重树诚信价值观?   或可称之为中国的“世纪末之问”。 (XYS20120728) ◇◇新语丝(www.xys.org)(xys6.dxiong.com)(xys.ebookdiy.com)(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