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5.dxiong.com)(www.xinyusi.info)(xys2.dropin.org)◇◇ 【方舟子按：《法治周末》对我的“第二波攻击”，是发表鄢烈山文章表扬其客 观报道，谩骂我是文革红卫兵、红小兵的遗风。与他以前谩骂我是“自我感觉太 好的妄人”、“唯我独革的红卫兵”、“自以为正义而逮住小偷就往死里打的暴 民”、“美国的面包改不了骨子里的暴戾”相比，这“已经很文雅了”。】 鄢烈山：方舟子产生的社会土壤 2011年04月06日法治周末 　　“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方舟子应运而生。这是留美博士方舟子之幸， 不是依靠搞专业研究而是搞如今的行当名噪中华；却是中国的不幸，恰所谓“国 家不幸诗(私)人幸”。 　　鄢烈山 　　旅行归来补读国内新闻，摆在我面前的想发议论的有三大题材———关于广 东省东莞市统计局信息公开工作报告2008—2010三年几乎一字不改的新闻。这个 新闻事件的要害是该局回应社会舆论质疑竟称这个乌龙报告是“工作失误”。分 明在法律上是渎职犯罪，在政治上是欺骗和蔑视公众，应该治罪，但以“失误” 而言很可能就是“批评教育”了之。 　　第二大题材是关于药家鑫杀人案的。评论药之生死极为简明：如果中国已废 除死刑，他当然不该判死；如果尚不具废除死刑条件，当然不该从这个恶性案件 开始；如果一个人先天有杀人基因，那是“上帝”的罪过，最该宽恕之；如果是 后天“成长经历”所致，人人都可归咎于社会；工人用“铁锤”、农民用“镰刀” 是普罗大众的经典形象，人们的职业习惯如果可以成为免死理由，死刑早就该废 了！药案讨论中最让人惊心动魄的是他同门师妹李颖那句“我也捅”，她居然会 说、敢对大家说被害人记车牌是“不要脸”，足见社会是非颠倒到什么程度！不 过，此案议论已多，我就不必掺和了。 　　对不起，方舟子，“方圣人”(有他的粉丝这样称颂他；他自己也以神圣或 教主自视，请看他的新浪微博自述辞：“握紧我的手/让我的图腾烙在你的手上/” 云云)，我只有对你做点社会学、心理学分析了。相对于东莞统计局报告自我抄 袭的新闻，我来谈关于你涉嫌抄袭的“公案”(当下仍然只是笔墨官司，虽然你 发了“律师警告函”扬言要上法庭)，显然是“柿子拣软的捏”———虽然你有 笔如刀，一点不软，但毕竟没有“跨省追捕”的公权力，估计也不会雇凶来锤我。 　　首先，我想说，我对方舟子仍然只有警惕，只有规劝，并不否认他对打假的 贡献；对他的人品虽然不敢恭维，觉得他自我崇拜、心胸狭窄，是一个偏执狂 (记得有本美国人的译著叫《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可见“偏执狂”也可以作 褒义理解，方舟子不屈不挠的打假精神总体上是可嘉的)，但同时觉得他与某些 政治棍子不同，说到底总还是一个不迎合不依靠任何势力的书生吧？ 　　言归正传。我想可以用一句成语来说明方舟子与我们这个社会的关系，就是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即他的成就与成名与当下中国的社会土壤密切相关， 他的缺陷与毛病乃至可能的社会危害，也与我们的社会环境密不可分。 　　他所做的打假，有些伪劣商品是应该有政府部门监管的，有些是可以由消费 者协会等非政府组织来带头揭露和抵制的，有些应该由行业协会等社会自治组织 来“清理门户”(包括学术打假本应由大学和研究机构的学术道德委员会来实施)， 有些可以由消费者本人依法维权，从向工商、质监部门投诉到起诉于法院，这些 组织的净化作用，这种路径的维权效果是有目共睹的。问题是，该管的部门往往 消极懈怠。于是，“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方舟子应运而生。这是留美博 士方舟子之幸，不是依靠搞专业研究而是搞如今的行当名噪中华；却是中国的不 幸，恰所谓“国家不幸诗(私)人幸”。 　　这有什么好质疑好警惕的呢？ 　　有，一要质疑，方的成功并非法治社会的产物，而那些将他视为除暴安良 “大侠”的人，正是受传统侠义观念的影响，特别是受金庸为代表的所谓“新武 侠”文化的浸淫毒害，将他利用办网站的话语权，集“侦查、指控和判决”于一 身的做法，视作理所当然。对于我这样的纯写作者来说，他宣判我为“不良记 者”，毕竟他说了不算，就像余杰在海外出版的《致帝国的悼词》将我列入“第 二章自由之敌”首犯(排名中央电视台之前)，可以一笑了之；但他那些真假难辨 的事实指控，就可能伤害人，于建嵘曾对他发怒正是为此。现代法治讲程序正义， 讲尊重每一个人的权利，不认可任何人有“替天行道”、一个人包打天下的特异 品质和能力！ 　　与上一点相近又不尽相同的是，要警惕民粹主义。民粹主义由俄国、法国引 进，其中国特色就是“群众运动”；现在虽然说不搞群众运动了，只讲“群众情 绪”、只讲“大方向正确”的思维仍然相当有市场。“群众”痛恨假冒伪劣、方 舟子打假“大方向”总是对的，于是他“误伤”了、践踏了别人的权利似乎也是 可以原谅的。这种无视法律程序和个人权利，只讲“政治大方向”的思维是中国 法治与人权进步的大患，“打黑”如此，打假也是如此。 　　最后讲一点，就是我曾经说过的，方舟子“一点就炸”，行文用语粗暴，那 是“文革”红卫兵、红小兵的遗风。“唯我独革”、“唯我独左”(“左”成了 贬义词，可以换成主流的或自己心中的褒义词真、善、美、自由、民主等等)， 是我们这代人，也是方舟子这代人特别要警省的毛病。《法治周末》发表的《方 舟子涉嫌抄袭总调查》一文，在我看来是客观报道，包括对他人观点的客观引述。 方舟子当然可以辩驳，但看他的回应，对记者及编辑使用的语言，以及对在凤凰 网上发表博文《涉嫌抄袭铁证如山，方舟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作者刘逸明的 攻击性言辞，说他是“红小兵”已经很文雅了。 　　(作者系知名杂文家) (XYS20110406) ◇◇新语丝(www.xys.org)(xys5.dxiong.com)(www.xinyusi.info)(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