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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北京大学工学院说句话

　　作者：James

　　今天，看到了新语丝2011年2月5日所发布的钟民尙所写《北京大学工学院是
怎样录取研究生的？》一文，心里就笑了，原来北大也是这么干的，呵呵。为什
么有这么一说呢？因为我所在的学校也是这么干的，当然可能没有这么明目张胆
的一说而已。

　　应该说，钟民商对“设法调整”的做法的质疑，从逻辑上是站得住脚的，而
与此相对应，北大工学院的做法则在情理上似乎有问题。但现实的情况是如何呢？
我用自己遇到的一个实际情况来说明这个问题吧。

　　钟文说的应该是笔试的情况，我来说说复试的情况，其中的逻辑大致是一致
的。

　　也就在两三年前吧，当时我刚到这所985高校工作，在那年的研究生招生中，
就遇到了一个问题。就是在给研究生复试打分的时候，相关负责人告诉我，如果
您觉得哪位考生不行，就打不及格。我问为什么。答曰：如果给了及格分数甚至
更高的分数，可能出现的情况如下：

　　第一，一旦考生不被录取，他/她会去质问研究生院乃至学院，我的分数都
过了全国录取分数线，你凭什么不录取我？（要知道，并不是所有985高校都有
自己确定分数线的权力。）而对此，无论是研究生院还是学院都无法给出一个较
为令人满意的答复；有些考生还会因此不断地去找学校和学院令人不胜其烦。所
以，如果你给了不及格，无论是学校还是学院，不用说话就可以把学生有可能出
现的质询给堵回去。

　　第二，在你看来可能达不到要求的考生，一旦过了分数线，他/她可能通过
各种各样的方法，照样能够进来，而在你现在看来不够格的学生，你将来却可能
不得不去面对。

　　应该说，当时，我对上述说法是很持怀疑态度的。

　　我提出的疑问说，那为什么研究生院或者学院不能这样回答：尽管考生过了
全国分数线，但我们录取名额有限，从高往低去排名，他/她并不在这个范围之
内，所以，名落孙山也是情理之中啊。

　　对我的这个说法，我得到的答复是：

　　研究生院有明确的要求，对于参加复试而又不予录取的考生，各招生单位必
须说明原因，也就是说，仅只是说名落孙山是不够的。

　　据说，从某种角度讲，这种压力来自考生，而产生的原因则来自制度——全
国的统一最低分数线是教育部制订的。于是，一些考生会找到研究生院，提出一
个疑问：既然我的分数过了国家制订的最低录取分数线，为什么你们经过复试就
把我刷掉，总应该给我一个不录取我的原因吧？要知道，现在的学生的法律意识
很强啊。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只要是不及格，这就把一切可能性都说完了。——这
应该就是出台“设法调整”的制度内因。

　　但当时，我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理由很简单，一个大学毕业生，能够
进入复试，都应该是不错的学生，我们可以认为他/她达不到我们的要求，比如
得不了八、九十分，但根据情况，得个六、七十分还是可以的，但凭什么一定要
因为不录取就给人家打不及格呢？

　　况且，如果人家在我们这里不被录取，并不意味着在别的地方不被录取。尽
管现在高校复试成绩还不会像初试成绩那样公开，因而并不会影响考生被其他高
校录取，但即便如此，非打不及格的做法，无异于是在羞辱考生！

　　当然，打分还是各打各的，最后有人去平均分数。

　　长话短说，后来，就在当年，一名考生，在我们大家看来无法达到被录取的
要求（自然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拟录取名单之中），大家还是给了这名考生较为
客观的分数，及格分数。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给这名考生不及格。

　　但事实是，这名考生后来被录取了。

　　用我们国人的话说就是，这个事实深深地教育了我，呵呵。

　　我给大家留个悬念，就不在这里透露这名考生是如何被录取的了。但我可以
负责任地说，这名考生的录取从程序上绝对没有问题。

　　当然，就个人来说，我还是无法接受必须要给考生打不及格的理念，无论是
在笔试还是复试中都是如此，但我大概知道这种理念产生的原因。所以，我觉得，
北大工学院的做法的“理论根据”，应该不在学院，但是不是校方，也不好说哈。

　　最后说明两点：

　　第一，为这种做法说句话，并不表明我赞同或者拥护这样的做法。

　　第二，中国现行高等教育的很多制度，貌似公平，但确有很多很多值得深究
的地方。其实，我们不仅要看到现象中的公平与否，同时，也应该关注现象公平
背后所隐含的一些并不公平甚至是不合理的理念。

(XYS2011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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