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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术剽窃的深层根源

　　作者：辛思为

　　7月28日新语丝上炎阳先生的《中国剽窃成风始于毛泽东——毛泽东诗词剽
窃铁证！》，根据毛泽东诗词断言中国剽窃成风始于毛泽东。此后新语丝上即有
一些作者指出根据不足。另外，毛选中一些文章由比人起草等等，这也不足以作
为毛泽东是当代剽窃成风的始作俑者的证据，因为作为一个政治领袖，一些文件，
演讲等由别人代笔起草等也属正常。

　　但是，广义地说，从深层来看，说毛泽东间接导致当前的剽窃成风，却并非
毫无道理。因此，我觉得新语丝刊登此文，可作为开放和争鸣的一个例子，而不
是如某些读者所说的：登载这样的文章有损“新语丝”声誉。

　　众所周知，毛时代政治生活的一个特点，就是说真话者屡屡遭殃，而说假话
者总是得宠、得势。结果是整个社会觉得说假话不仅是正常的，甚至是聪明的，
理智的；而说真话是不慎重的，甚至是愚蠢的。这种社会认知难道跟当前的剽窃
成分没有一点因果关系？

　　传统的言论管制，至多是禁止讲真话，所谓“莫谈国事”是也。但是毛泽东
却反复号召人们讲真话，“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结果却是讲真话必然遭殃，
真正关心国家大事的仁人志士惨遭迫害甚至杀害。这种“引蛇出洞”的“诱民入
罪”的手段，必然导致说假话。在毛泽东时代，不仅没有说真话的自由，而且没
有不说假话的自由，因为不说假话就是不关心国家大事，就是政治落后，要受政
治歧视和其他各种惩罚。整个社会处于一种“领袖假装爱人民，人民假装爱领袖”
的大作假。这些，难道跟当前学术作假、剽窃成风没有间接的因果关系吗？

　　同日新语丝上，转载了南方都市报《中国的学术腐败还有救吗？》一文，其
中指出：实际上，被揭露的学术腐败只是冰山一角，高校不是隔绝于社会的象牙
塔，发生在大学围墙内的学术腐败只是整个社会腐败的缩影而已。指出了学术腐
败的另一个因果关系——社会背景。

　　整个社会腐败的根源，是官场腐败。记得好像马克思说过，一个社会的统治
阶层的道德规范，就是全社会的道德规范（大意如此）。中国的所谓“上梁不正
下梁歪”，“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其实也都是这个意思。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形势比人强。虽有方舟子等仁人志士的不懈努
力和艰苦奋斗，但是当前的学术腐败和剽窃还是越演越烈。而且在可见的将来，
必然还是如此！

　　科学精神的一个表现是发掘因果关系，而不是就事论事。若要深刻发掘当前
学术歪风的根源，却不能不牵涉这些社会和历史背景。

　　政府领导虽然也一再批评学术腐败，但是官场日益严重的腐败不解决，公务
员收入阳光化的法案无法通过，自然不能指望学术界能自律了。事实上，由非常
腐败的官场提倡学术纯洁，本身就是一种作假姿态，民间所谓“强盗喊捉贼”也，
实际上只会进一步推动作假！

　　我还想进一步指出的是，这种全社会的作假，对作假的习以为常，对于求真
的科学精神，是一种麻醉剂和腐蚀剂，对于中国科学的发展，是一个严重的阻力。
一个对日常生活中的作假（伪善说教和客观现实）的逻辑矛盾失去敏感的民族，
在学术上是很难保持对假象和矛盾现象的高度敏感和洞察力的。习惯是第二天性。
一个习惯说假话的人，久而久之，必然会进入作假的角色而失去辨别真假的敏感
性。一个参与者都只能讲95%真话的学术团体，比起一个参与者能讲100%真话的
学术团体，学术的严重滞后是必然的。

　　我无意贬低新语丝在揭露和打击学术作假方面的成绩。如果没有新语丝作者
这样一批打假的志士，学术界的腐败肯定比现在严重得多。我只是说，在整个社
会腐败没有很大改观之前，学术打假是无法彻底奏效的。因此，不能像某些批评
者那样对新语丝的作用提出更高的要求，对其高贵的努力作不切实际的职责！

(XYS2009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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