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4.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   较真之难   作者:andrew   即使如我,一个普通院校毕业,工作十年的人,远离学术圈,除开一些同学 师长等等留校的,读博的,继续高升的,这些私人联系外,并无多大联系,对学 术圈,或者扩大而言对社会上那些潜规则,那些积弊成习的事,稍与自己有关联, 宁愿不沾边,没有勇气象孩子一样指破并不存在的皇帝新装,我可以直白地承认 自己这些并不磊落的心态,犬儒的可鄙,偶尔自扫门前之雪,但却无法去做一个 誓扫瓦上霜的人。   也因为这点,我非常欣赏方舟子那句一针见血的话:谢绝一切为人处事的忠 告。很简单,这些忠告下面其实都是酱缸下的生存法则,即使一百个合理,其实 又何足挂齿,这种生存术,我宁愿都不应存在。依着那些忠告,永远没指望有打 破铁窗的人,我纵然做不了烈士,起码也应是烈士的同情者吧。也许我这种话在 某些聪明人眼中也是其心可诛,似乎我真是一个怂恿者,说粗鲁点的,简直是和 尚打崽不痛心,这话其实不值一驳,真的烈士,又岂是别人一怂而成的呢,除非 是这些年恶搞英雄史流行的笑话情节:妈的,骗我来顶炸药包,粘着强力胶让我 脱不了手。   说了这么长的开场白,还是回到主题上,这是读《老校长痛诉象牙塔的倒掉》 文章后的沉闷的感受。这位可爱的老校长难啊,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把自己送 到火炉边在烤了,他自己也非常清楚这点,如他自己所言感受:实在是憋不住, 难以找到表达的地方。   上梁不正下梁歪,民间俗语道破我们今日儒林畸形怪状,道德家当道的时代, 必然是冠冕堂皇的皮袍下藏着的恒河沙数一般的小。如果说今日社会当不是所谓 传统小说家常言的乱世,但风气之糜,也足让人有时不禁气短。说委婉一点,就 当是盛世危言,那也是明季中叶士大夫阶层所呈现的颓势啊。好在历史的进步让 我们所处的环境比古时复杂和多元,外部大环境的冲击,必然要带来新的希望。   一时感慨又跑题了。   回到题上,老校长之感受,只要是稍稍关心学术圈,从院校走出来的人,问 问自己留在那个圈里的人,看看其私下之言语,有多少不得已、不得意的复杂感 受,想单纯做点事的难。委身其中,能持一分清白已算是对得起自己所受的教育, 能奈何多少事?   有的时候,天真地设想,若能来个公车上书,或者太学生泣血联书,上达天 听,整肃天下风气,该多好,可是稍有阅历,稍有常识也能明白,这天听后,也 只能说:待以时日,待以时日,一切都将好,请相信我们这个伟大的民族永远象 海洋一样具有自洁的精神,一时污秽长不了的。嗯,说到这,我就想起这种论调 并不新鲜,我们最近不是一直在很和谐地赞美我们中华民族美德么?   我常常不学无术,反动地思考:我们的历史注定能同化任何先进的理论,化 为一统,都叫集权。集权模式一般是这样的,不抛头颅,不洒热血,不让优秀和 不优秀的青年牺牲那么一小批,不让那么多永远草根的农民,我们的父辈们,不 顾后果地革命一下,旧集权的坏,是无法鼎新的,去欢迎新集权的到来。难道我 们就跳脱不了这个历史怪圈么?现在看来,我们能够了,因为人类进步要比我们 民族美德更有现实意义,现在的世道,让集权的基础日益薄弱,那时候才会彻底 解放我们这个民族所自夸的聪明才智,建设新家园,傲立世界民族之林。   看看,我又在言不及义地说些什么啊?其实我不是学文的,说这些,不过是 耳渲目染而已。   再三回到题上,人心大凡如此,谈国家大事,可以慷慨激昂,但让自己针砭 身边人事,又顾虑重重,不得不考虑为人处事之道,其实,为稻粱谋,是核心, 不平天下事,是一种危机感,无奈沉默于眼前事,是怕眼前报。或者考虑到诸多 眼前报的案例真实地教育过自己。如章玉政《学术斗士方舟子》 给我的一点启 发,较真之人,难容圈圈中。还是拿自个说事,我这样小小角色,都知道一些事 情,可是我从来不敢去新语丝举报,可以说,我只要一举报,一揭发,有些过硬 的证据,只要新语丝真的一发布,种种痕迹都能让人知道这是谁在说,匿名都没 有用,我们的人都太聪明了,这种聪明让人害怕,甚至需要人站队,否则难脱嫌 疑。我坦白,我缺乏这样不怕暴露自己的勇气,我不是海燕。   我有时感觉到很好玩,我都觉得自己足够守身如玉一样地圆滑中庸,职场十 年,远离职场政治,可我居然还有耿直之名,平心而论,我最多是不肯肉麻地吹 吹捧捧,什么时候我们的道德水准在道德家天天在台上发言的时代降低到这样的 标准了?我居然成为一个耿直的犬儒了。   虽然我不怕批判自己的小,但还是最后表扬一下自己,起码我还在关注新语 丝,假如从前做过一些违心的事,假如之后还是难免,假如某日,我上了新语丝 批判台,一般来说,我这等难有大恶舞台和机会的人,难上此席,但假如真上了, 被逮了现行,我一定不会再来违心地辩护,起码做到沉默认罪。举一例,肖传国 居然是我同乡,我要是肖传国,我是无法做到他那样嚣张的,好歹总是一个读书 人吧?说到这,假如某日同乡会,或者六度理论下,我不小心撞到了肖传国,我 起码是不好意思结识他,他在同济医院,要是不小心,很倒霉,比如自己或亲人 有大病,有人介绍找到他门下,我是不愿意要这个机会的,一是不放心,二是托 关系到他这里,总觉得新语丝很多网友都知道一般,受不了那种羞耻感折磨。   较真难,做不了较真之人,总要有点向较真之人致敬的心,因为有了他们, 也许在改变我们。这应该没有跑题了,就此打住。 (XYS20090913) ◇◇新语丝(www.xys.org)(xys4.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