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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律解决不了历史问题——谈圆明园兽首风波

　　作者：农民工

　　2008年2月25日，法国佳士得拍卖行突破了中国政府和民间组织的外交和法
律围堵，成功拍卖了圆明园青铜兽首兔首和鼠首，大家都以为兽首拍卖风波暂时
告一段落。不料旋即风云突变，竞拍成功的买家原来是一个名叫蔡铭超的中国人，
参与竞买的目的就是为了搅局。关于圆明园青铜兽首的风波再次掀起波澜。

　　说到圆明园兽首，立刻让人想起法国作家雨果的话：

　　“有一天，两个强盗闯进了圆明园。一个强盗洗劫，另一个强盗放火。似乎
得胜之后，便可以动手行窃了。他们对圆明园进行了大规模的劫掠，赃物由两个
胜利者均分。……，这两个强盗，一个叫法兰西，另一个叫英吉利。……，政府
有时会是强盗，而人民永远也不会是强盗。”

　　转眼间，距离圆明园被烧抢已经将近150年。在将近150年后的今天，民间组
织“欧洲保护中华艺术协会”在法国向法院提出申请，要求法庭制止佳士得拍卖
行拍卖圆明园青铜兽首。结果法庭认为艺术协会不具有请求权，驳回了该组织禁
止拍卖的要求。

　　英法联军烧抢圆明园毫无疑问是一个历史事件。在时间过去了将近150年之
后，还有人试图用法律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失败也在预料之中。法律的确可以起
到定纷止争的作用，但法律无法解决复杂的历史事件。就圆明园青铜兽首来说，
没有人对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事件持有异议。但是，却没有证据证实英法联军抢
走了圆明园青铜兽首，这是一个很无奈的现实。由于战争，由于清朝政府、民国
政府的昏聩无能，管制无方，以及土匪和武装势力割据一方等诸多因素，在过去
的100多年间，有大量的中国文物流落到了海外。有些文物是在历次战争中被抢
走的，也有些文物是被咱们中国人卖掉的。例如，从清末到现在，北京的琉璃厂
就一直是一个繁忙的文物交易市场，不知道有多少珍贵的中国文物从这里流失到
海外。100多年来，有许多遵纪守法的外国的和中国的商人、研究者、文物爱好
者、收藏家，在这里合法地收购了大量的文物。假如圆明园青铜兽首是被中国人
在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之后趁火打劫偷走的，然后私下或者公然拿到类似琉璃厂
这样的文物交易市场出售，被海外收藏家合法收购，随即带到了海外，在海外经
历了多次交易，落到了现在的所有人手中，我们有什么理由要求现在的拥有者把
青铜兽首归还中国？假如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青铜兽首是法国军队被抢走的，
提出无偿归还的要求合情合理（但也不能直接要求现在的持有人无偿归还，应该
要求法国政府赎买后无偿归还中国政府，以维护合法持有人的权益）。当我们没
有充分的证据时，提出禁止拍卖和无偿归还的要求是不是过分、霸道了一点？

　　比如，张三前年买了套四合院，现在想把这套四合院卖掉。没想到李四不愿
意了，到法院提出申请，要求法院制止张三卖房子，并让张三把房子无偿交给李
四。李四的理由是，张三现在居住的这套房子，49年以前一直是他们李四家的房
屋。经过追查房屋的历史，发现这套四合院确实是李四的爷爷建造，解放时被咱
人民政府没收了，分给了王五。王五后来把房子卖给了赵六，赵六住了几年后又
把房子卖掉了。经过了多次买卖后，房子被张三买下。

　　如果现在法院支持李四的请求，制止张三卖房子，并让张三把房屋无偿还给
李四，公平吗？合理吗？估计没有几个人认为这样做公平合理吧。为什么相同的
事情换成了青铜兽首，舆论就一边倒呢？只能听到谴责佳士得拍卖行的声音，却
听不到支持佳士得拍卖行和合法持有人的声音呢？

　　法律是解决纠纷的法宝，却不是解决历史事件的利器。尊重事实，展望未来，
应该是对待历史遗留问题的最好的选择。

(XYS2009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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