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 传世还是惑世 ——谈几本《中外传世儿童故事》丛书 肖毛 　　一、倘来记略 　　 　　2001年8月，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了一套名字动听的《中外传世儿童故 事》丛书，每本500页上下，定价15元左右。书中的彩图很美，版面设计、美术 装帧、印刷质量好像也不比那些面向成人的出版社弄得更坏，很想偷着读几页。 　　去年下半年，它们先以六折，然后陆续变为五折、四折出售……我岿然不动。 今年1月30日，再去中央书店，选了几种四折书，正要往回走，一个营业员的手 一扬，往一个书架上贴了张带有“二折专区”字样的标签。有意思。顺着标签往 下看，发现一本有原版插图的《动物航海奇遇记》，还有这套刚刚失宠的丛书。 于是，选了其中的几本： 　　 　　《中外幽默故事》（上下）近900页 　　《世界文明古国神话故事》（上下）920页 　　《中外奇异风俗故事》 498页 　　 　　二、写在《中外幽默故事》最后面的幽默 　　 　　昨天，终于抽空把这五本《中外传世儿童故事》翻了一下。 　　《中外幽默故事》的编排方式很不错，下册是小幽默，上册是故事与短篇小 说，其中居然有一些质量很高的东西，如： 　　 　　《小狐狸米克》——扬·艾克霍尔姆著 孙幼军译 　　《我是怎样弄坏录音机的》——杨·兰纳普著 　　《阿维·阿斯平纳尔的闹钟》——劳森著 　　《警察和赞美诗》——欧·亨利著 李文俊译 　　 　　就是为了这十多篇小说，尤其是李文俊先生的那篇“警察和赞美诗”，才买 的这两本，实在很奢侈。不过，李先生的这篇译文，难得不值6.2元钱吗？当然 值。还以为再也找不到它了呢。 　　 　　另外的那些各国短篇小说，往往连作者或译者名都没有，看了印在每本丛书 最后的“编者说明”，我忍不住笑了： 　　 　　“……由于部分作者的工作单位和通讯地址不详，编者一时未能和作者取得 联系，我们恳请作者对此能予以谅解，并请与出版社取得联系，以便办理相关合 同……” 　　 　　这种话，听起来漂亮得紧。的确，有些外国作者，如契诃夫、欧亨利等，工 作单位可能不祥，但中国作（译）者的通讯地址，查起来该不是非常难吧？至不 济，也该查出其名字才对。 　　假如，有人在街上拍卖一个电冰箱，拍卖的理由是“由于该电冰箱的工作单 位和拍卖者的通讯地址不详，故在其合法拥有者与我取得联系，准备予以谅解之 后，我决定把它先拍卖出去，赚一点小钱”，别人会怎么想？ 　　 　　或许，这篇“编者说明”也是一篇幽默。 　　 　　三、比《中外奇异风俗故事》还奇异的 　　 　　《中外奇异风俗故事》这本，对世界各民族的风俗收集得很全，读来也颇有 趣。翻了一下，看到一个对“抛猫节”的介绍，好玩得很。那里说，比利时某城 每年都定期举行抛猫节，在1231年后，为了庆祝经商获利，商人们居然把猫从钟 楼上抛下去，后来才改为抛绒毛猫玩具。 　　 　　若是在古埃及，猫或许不会遭受这样的厄运，因为它曾经做过拉神的替身： 　　 　　“据《死者书》第17章载，太阳神拉化身为一猫，在…圣树下斩妖蛇之首： 　　我是一只硕大的猫，在搏斗之夜，战斗在赫利奥波利斯的无花果树下，…… 　　这是谁？在赫利奥波利斯的无花果树下搏斗的硕大的猫，这便是拉本身。” ——《古代埃及神话》P194 　　 　　唉，1231年的比利时猫，真是生不逢时。看，人家古埃及的法老猫，不但威 风凛凛，还有满身侠气呢。1231年的奸商，有胆子的就坐时光机器来！ 　　 　　《中外奇异风俗故事》的作者名似乎没标全。如“节日”部分，共收集了60 篇，书后却这样写：“该栏作者为：某某某等。” 　　数了一下，“等”前面共有6人。“等”后面呢？鬼才知道。或许，在“等” 的后面，另有一个比《中外奇异风俗故事》还奇异的故事。 　　 　　四、《世界文明古国神话故事》——好的神话，恶的故事 　　 　　（一）古埃及神话 　　 　　《世界文明古国神话故事》的选题很好，内容也比较全，把古今中外的优秀 神话故事都收了一些，上册收的是希腊、中国、印度神话，下册收的是埃及、巴 比伦、希伯莱、阿拉伯、欧洲、美洲、澳洲、日本神话。其中，重点部分为希腊、 中国、埃及这三部分神话。 　　希腊的不必多说，反正多是四处拼凑出来的、乱加乱填的少儿故事，如其中 “迷人的歌声”一篇，把塞壬对俄底修斯唱的歌词乱加篡改，对俄底修斯的挣扎 也添油加醋地描写了一番，只求能把孩子哄得开心，却不知道孩子并不那么傻， 最后也总要长大。 　　最值得我注意的是埃及部分，虽然这部分只有159页。所以，一会儿我准备 多谈一点与埃及神话有关的题外话。 　　 　　插话一：几本有关埃及神话的中文书 　　 　　关于埃及神话的书，以前虽然收集了十余种，却没有一种比较完全的，书里 多半都是学者的转述与片断引用，非常零散，内容相对充实些的只有这几种： 　　 　　1．《古代埃及神话》（魏庆征编 山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初版 精 定价28元 ） 　　2．《埃及亡灵书》（EA·华理士 布奇著 罗尘译 京华出版社2001年初版 定价28元） 　　3．《埃及宗教》（巴奇著 陈焰译 辽宁教育出版社2001年初版 定价5. 5元） 　　4．《古埃及文化求实》（汉尼希等著 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年初版 1994年 第2次印 定价9.6元） 　　 　　其中，《古代埃及神话》除作地毯式的梳理外，又添加了按人名索引的神祗 字典、大量黑白插图等。最让我喜出望外的是，书中还收录了30多篇金字塔铭文 与纸草卷译文，虽然总页数不足200，但却都是第一手中文材料。《埃及亡灵书》 虽收有阿尼纸草的全文，但译文偷工减料，也未必完全可信，连“宙斯”的名字 都跑纸草译文中去了，实在不敢细看。（从书中附的原名看，“宙斯”的原文是 “Thout”。那么，他就该是“托特”（骚特），埃及的智慧神、月神、计算、 书写神，与坐在奥林匹斯山上的那个气冲冲的老色鬼完全不同。） 　　 　　《埃及宗教》中引用的纸草与铭文不多，感觉却很可靠。《古埃及文化求实》 里的内容比较杂，神话片断、诗歌、铭文片断都有，但每一段都是浓缩的精华， 不能忽视。 　　不过，就算有了以上几种与另外的种种有关著作，这本《世界文明古国神话 故事》仍有一点参考价值，我不能不买。 　　 　　插话二：最精彩的神话与最率真的文学 　　 　　埃及的神话虽多，其中最精彩、最惊心动魄的当属与俄塞利斯（Osiride）、 赛特（Seth）、伊西斯（iside）、荷拉斯（Horus，即霍鲁斯）有关的神话。这 些神话，埃及的一些纸草与铭文中都有详略不同的叙述，“一世纪中叶享有盛名 的希腊作家普鲁塔克（Plutarch）的作品《伊西斯和奥里西斯》（Do iside et osiride）”中也有更详尽的叙述，可它却“把埃及的一些神和希腊的神等同起 来，并增加了许多……凭空想象”（《埃及宗教》P32）。 　　倘有人把所有关于这三位神祗的纸草、铭文译出并汇编，其文学价值恐不在 《荷马史诗》之下，或将更高。从《古代埃及神话》中读了一点纸草译文后，我 就有了这样一边倒的推断。 　　在《霍鲁斯与赛特之争》这卷纸草中，作者只用几行叙述，就能把权位之争 写得惊心动魄，把伊西斯的勇敢、善良，赛特的狡诈、善辩，荷拉斯的鲁莽、残 暴写得栩栩如生： 　　 　　……于是，她又将鱼叉抛入水中，鱼叉刺中了赛特。 　　赛特大声喊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的妹妹伊西斯。召回你的鱼 叉，让它放开我，我是你一母所生的弟兄，伊西斯！” 　　这时，她的心中极度忧伤。 　　赛特向她喊道：“难道你爱一个外来人胜过一母所生的弟兄赛特！” 　　于是，伊西斯召回鱼叉，说道：“离开他，看啊，你刺中的是伊西斯一母所 生的弟兄赛特。” 　　鱼叉离开了他。 　　这是，伊西斯之子霍鲁斯……怒不可遏……手持一柄…大斧，将其母的头砍 下，置于自己的怀中，走到山上去。 　　于是，伊西斯成了无头的石像。 　　拉－霍拉赫提对托特说道：“这个无头者是谁？” 　　托特答道：“我的好主宰，这是伊西斯，至大的神母，他的儿子霍鲁斯将他 的头砍下。”（《古代埃及神话》P83） 　　 　　每读到这里，内心就会被极大地震动。或许，最纯情的文字，多半都藏在古 埃及的纸草中吧。就连伊西斯为被蝎子蛰伤的儿子荷拉斯祈祷的那篇咒语，也像 完美的抒情诗一般动人，如这一段： 　　 　　 　　霍鲁斯被蛰伤，霍鲁斯被蛰伤，噢，拉！你的儿子被蛰伤！ 　　霍鲁斯被蛰伤，霍鲁斯，后代之后代，舒的王位继承人，被蛰伤！ 　　霍鲁斯被蛰伤，霍鲁斯，三角洲的少年，王室神奇的幼儿，被蛰伤！ 　　霍鲁斯被蛰伤，霍鲁斯，美好的、黄金般的幼儿，无辜的孩子、遗孤，被蛰 伤！ 　　………… 　　霍鲁斯被蛰伤，我急忙探视的霍鲁斯被蛰伤！我将十分珍视可以使他复生者！ （《古代埃及神话》P72） 　　 　　伊西斯哀悼丈夫的那些诗句，也是我目前读到的最不假雕饰，最率真，最悲 伤的诗句之一。对我来说，如果想早日探求到文学的根源，从对古埃及神话的亲 近中，应该可以得到意外的收获。别人怎么想，就不关我的事了。 　　 　　（二）、驴唇龟嘴的彩色插图 　　 　　好了，再回到这两本《世界文明古国神话故事》中来。书里选编的埃及神话， 主要是俄塞利斯这一系的神话，总算有点眼光。可惜，不少篇章的语言太恶俗了。 有几篇还不错，想来当出自另外的作者之手，或者没被编者亵渎过。总之，对我 来说，这些故事的最大优点是把那些零散的记录串了起来，这就给我日后的查证 添了一些便利。此外，书中精印的几十张彩色埃及、希腊等地的艺术作品插图， 也是我购买它的原因。 　　意外的是，那些插图上没有注明任何说明文字，所在位置与那一页的正文又 没有任何关系，对美术丝毫不懂的我，实在难以猜出插画的内容、具体名字，除 非早就熟悉的。如，上册的希腊神话部分所附彩图分别为：印度雕塑作品两张、 埃及雕像一张、浮雕一张；中国神话部分的两张彩图一为希腊瓶画、另一张竟是 日本浮世绘！小犬纯一狼若看了，一定会高兴地说“硬是要得”。下册的埃及部 分，插图之一是不明国籍的美丽少女塑像，之二像是一个圣经故事。 　　 　　仔细分辨，发现那幅彩色瓶画特别眼熟，画里的两名赌徒应该是阿喀琉斯与 埃阿斯。找出周作人译的《希腊的神与英雄》（海南出版社1988年初版 定价 22.5元），翻到226页，就看到了一样的黑白图片，注解是：“亚吉娄斯与埃阿 斯玩骰子，酒器瓶饰。”这副画只是局部，又是黑白的，与《世界文明古国神话 故事》中的全彩图相比，简直分属两个世界，怪不得起初没看出来呢。 　　再看那幅“圣经故事”，不由惊讶。那不是马克·吐温的《亚当和夏娃》的 插图之一吗？真是胡闹。不过，插图印得实在是棒，比我那本《亚当和夏娃》中 的插图清晰几倍。 　　 　　（三）、爆笑版的中国神话 　　 　　最后看看《世界文明古国神话故事》的中国神话部分。中国的神话既没什么 完整的体系，没多少真正意义上的神话，神话残片倒是有一些。该书收集了五十 多篇，数量不能算少。若能认认真真地编，未必弄不出老少咸宜的东西来。想不 到，原编者却往往喜欢在一片树叶的掩盖下，悄悄把正常的文字改编成姥姥不亲、 舅舅难受的老莱子式样，还自以为别人都看不见他那双伸出去的手。就像这样： 　　 　　“因为你呀——你夺去了我年轻的生命；将来还会有许多年轻无辜的生命， 要被你无情地夺去。” 　　“傻鸟儿，那么你就干吧—干吧！”大海哈哈地大笑了。（《世界文明古国 神话故事》上P268） 　　 　　翻过这则“精卫填海”γ7.7版，再看一位“傻女”的爱： 　　 　　“……她遇上了一个浪荡的花花公子，就是黄河的水神河伯。密妃根本不爱 河伯……羿和密妃在精神上彼此都有了慰藉，但是，这种爱情却引起了河伯的嫉 妒…不过密妃是水神，不惯住在陆上，羿又不愿住在水中，所以，他们婚后过了 一段时期，又终于分手了。” （《世界文明古国神话故事》上P389） 　　 　　首先，世上根本就没有“密”妃，只有宓妃。虽然“宓”也有“密”的读音， 但在这里却应该读曰“伏”，因为宓妃与伏羲的关系是很亲密的。其次，“密” 妃与羿的分手内幕，恐怕也是有意把孩子引入歧途的独家报道，其终极目的大概 只是为了安慰嫦娥与喜欢用脑子的孩子。 　　 　　最后看一篇光名字就格外诱人的“彭祖怨他死得太年轻”。虽然不足两页， 却拼凑、挖补得十分有趣。先把全文大致抄出来（为分析方便，段前均加序号）： 　　 　　（1）彭祖是颛顼的玄孙，他的父亲陆终聚了鬼方氏的女儿，叫做女婿，怀 了三年的孕……只得用刀子剖开左边的腋窝……生出三个儿子…… 　　（2）彭祖姓营名铿…据说…临死时还怨自己太短命了。 　　（3）……据说当殷朝末年，彭祖已经767岁，…殷王…派遣一个采女去向彭 祖请教延年益寿的方法。彭祖说道： 　　（4）“延年益寿的方法自然是有着哪，可是…说不出个道理来。就拿我本 人来说把，还没生下来，爹就死了，妈抚养我到三岁，妈也死了。剩下我这孤儿， 后来又遭遇祸乱，流离到西域去……经历的人生忧患也不算不多了，精神上大受 影响……你看我这一身多干瘦，恐怕也快不久于人世了，还说得上什么延年益寿 的方法啊！” 　　（5）说罢……不知所往。 　　（6）又过了七十多年，听说有人在流沙国的西部边境上还看见那“不久于 人世”的彭祖，骑了一匹骆驼…… 　　（7）……也说他所以长寿，是经常服食一种叫桂芝的药物，实际上倒是因 为他擅长烹调一种美味的野鸡汤…奉献给天帝，天帝…高兴，就赐给了彭祖的寿 命八百年。可是彭祖，到他临死的时候，还……认为他平时不注意养生，把睡觉 的枕头垫得高了，唾沫吐得过远了，有伤元气，以至于没有活够，年纪轻轻就短 命死了呢。（《世界文明古国神话故事》上P361－362） 　　 　　借一把庖丁菜刀，随手挥几下，看看能从这篇妙文中削下什么东西。 　　 　　（1）可以在《史记卷四十·楚世家第十》中查到：“陆终生子六人，坼剖 而产焉…”《索隐》：“陆终娶鬼方氏妹，曰女嬇”。那么，陆终“聚”来的就 不是“鬼方氏的女儿”；此外，虽然老陆同志结婚后总会成为别人的女婿，但他 却不会往家里“聚”一个“女婿”，“娶”一个“女嬇”才是人之常情。 　　（2）与（7）的末句同出一个渊源，这个等会儿再说。 　　（3）至（6）的情节，主要出自《搜神记》、《列仙传》、《神仙传》等书， 《神仙传》中的比较全： 　　彭祖者，姓篯名铿……年七百六十年而不衰老……乃命采女…问道于彭祖。 彭祖曰：“…何足枉问耶？仆遗腹而生，三岁失母，遇犬戎之乱，流离西域，百 有余年…数遭忧患，和气折伤…肌肤不泽，荣卫焦枯，恐不得度世…”…乃去， 不知所在。其后七十余年，闻人于流沙之西见之。——《神仙传》 　　 　　可见，（3）至（6）主要是据《神仙传》等书译编而成。这倒没什么不对， 可是，编者应该自己翻译才对，默默抄袭别人的译文却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不 信，请看蓝本： 　　 　　“我是遗腹生的儿子，当我【还没有生下来，爹就死了，妈抚养我到三岁， 妈也死了。剩下我这孤儿，后来又遭遇】到北方犬戎的【祸乱，流离到西域】…… 【经历的人生忧患】【不算不多了，精神上】受到很大【影响】……动、静二脉 的血都干枯了，【恐怕快】要【不久于人世了】……”——《神话选译百题》 P104袁珂选译 　　 　　看，除去标点的差异，【】中的译文，与（4）中的译文简直比双生子还亲， 分毫不差。或许，由于两处文字都是从《神仙传》中得来，故英雄所见略同？也 不可能。 　　先注意看这几句原文“三岁失母，遇犬戎之乱，流离西域…数遭忧患，和气 折伤”，然后再看袁先生的译文，可以知道袁先生为求显明通俗，采取的不只是 对译法，所以才把“数遭忧患”译得稍嫌拖沓，把“和气折伤”意译得笼统而通 俗。对“三岁失母”这种更不必硬译的句子，袁先生的译文更属读来叫人意外的 意译，常人恐怕是不会这样译的。而（4）里的译文既没那么多顾虑，面对的又 只是少年读者，写得通俗易懂也就可以了。可是，从前面的比较来看，（4）显 然不是随便写的，而是有意的抄袭。 　　 　　真没想到，这样几句浅显得与白话分别不大的原文，也需靠偷偷“化缘”的 法子才能写成白话。当然，聪明的编写者是不会完全照抄的。所以，他把“遭遇 到北方犬戎的祸乱”精简为“遭遇到祸乱”；把“流离到西域”这句的末尾添上 一个生动的“去”字；把“受到很大影响”改成“大受影响”，却不知这一句乃 从“和气折伤”而来；再拍拍脑袋，把“动、静二脉的血都干枯了”改写成“你 看我这一身多干瘦”，还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这一句乃从“荣卫焦枯”而来…… 　　聪明，太聪明了！ 　　 　　再看（7）。首先，“桂芝”这种药物，恐怕只有（7）的作者有幸享受过。 桂是桂，芝是芝，四十是四十，十四是十四，这是很不同的。至于鸡汤的故事， 最早则出现在《天问》里：“彭铿斟雉帝何飨？受寿永多夫何长？” 　　《神话选译百题》P105的说明中有这样一句：“三是传说彭祖活了八百岁， ‘临终时候，犹自悔不寿’（《楚辞·天问》王逸注）”。那么，从王逸的注解 中，当可知彭祖是怎么自悔的。可惜，我的《楚辞直解》是陈子展的注本，另有 一种《山带阁楚辞》，里面也没引王逸注。再查手中各种庄子注本，里面均未引 此注，只好查到此为止。 　　 　　现在，打扫一下碎片。这篇妙文中，除几句编写者自己乱写的话，都是胡乱 抄袭、拼凑出来的，还不小心弄出三个错字，一处误译。所以，不论大人小孩， 在看这个故事时，若不加小心，就会中了Happy2001。 　　 　　若再总结一下这套丛书呢？实在不敢说，不堪说…… 　　 　　2002年2月16－17日夜写；2月18日夜22：31录入 　　 　　PS：写完这篇文字后，上网检索，居然查到了那条王逸注：“言彭祖进雉羹 于尧，尧飨食之以寿考，彭祖至人百岁，犹自悔不寿，恨枕高而唾远也。”看来， （7）的最后一句话当本于此，改写得也比较准。另外，还查到一条关于“鬼方 氏之妹”的典籍：“《大戴礼记·帝系》：吴回氏产陆终。陆终氏娶于鬼方氏， 鬼方氏之妹，谓之女馈氏…”。《大戴礼记》这书，我也没有：－（ 　　 (XYS20030222)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