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 　　从SARS看科研与社会 　　作者：本·不想说 　　关于SARS病毒，也说说自己的看法。这样的东西，在国内的各网上论坛是无 法帖的。 　　首先，SARS病毒以及SARS是个医疗、科研问题，而不是政治问题。国内报纸 说中国人败北，恐怕就“上升”到民族自尊心的高度，而且带有成者英雄、败者 寇的心态。科学研究确实很残酷，第二就是模仿，荣誉只能属于第一。如果说中 国的SARS研究落后于别人，我倒觉得那要怎么看了。把落后归咎于做研究的科学 家之间不合作恐怕说不过去，而是外界的干预太厉害。洪涛院士无疑犯了大错， 但军队系统很特殊，不是我们这些百姓有资格评说它的研究能力的，不说它。对 于中国疾病控制预防中心，借口成立不过一年多，没有实验室去研究，是说不通 的。这个中心，无非是原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换块牌子而已，这次的事说明，它 的内部机制有问题，不是换了牌子就可以解决的。研究要靠有活力、有能力的人 去完成，下面提到的香港大学就说明了为什么中国内地科学家在测序工作上落后。 　　在这场与时间、与同行的竞赛里面，中国人还是有自豪的地方。4月3日，公 开的美国GenBank数据库里就有了香港和台湾的疾病控制中心提交的正确数据， 而美国没有任何数据，虽然只是病毒复制酶的基因序列。分子生物学方法研究未 知的病原，最大的障碍无疑是设计引物，美国、加拿大估计以此为基础开展工作 的。而且，4月17日数据库里出现的数据，香港大学、香港中文大学的数据和美 国、加拿大的数据在准确度上属于同一等级，很不错。而内地测的序列，准确度 差强人意，也许和他们时间仓促有些关系。听说香港大学参与研究的人数很少， 以10多个硕士和博士研究生为基干力量，而美国疾病控制中心在最多时有250人 突击工作。另外，广东有成功的临床治疗技术，这不算很大的荣誉？从这里看， 中国人还是干得很好，前提是承认香港人、台湾人也是中国人，而不仅仅只有在 某地的人才是中国人的代表。 　　对比香港大学，大陆的研究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在大陆，干大、小活的 是研究生，如果老板不黑心当第一作者，就已经满足了。现在条件比以前大为改 善，基本上不用自己洗便宜至几分钱，贵至三、四角钱一个的离心管和枪头，以 前这些都是重复使用2、3次甚至更多次的。在某些实验室，花在导师屁股底下 （坐飞机）钱的零头，都比一个博士研究生花的所有实验经费多，国家的研究课 题就是靠这些硕士、博士研究生完成的。这些导师，就是那些在大会、小会、记 者会上露面、做“学术”报告的“专家”、“学者”。这样的现象国内现在很普 遍。现在已经证实，也是前几天的世界卫生组织大会上宣布的，病毒可以经由小 液滴传播，也就是唾沫可以传播病毒，但疫情的初期阶段，某些“专家”告诉大 家，戴口罩没有多大用处。 　　回到主题，这里提到的中国科学家败北还只能说是表层现象，测序还是比较 简单的事情。深层次的问题是，如何开发有效的预防疫苗和治疗药物。现在一些 公司和机构，乘这个机会，什么不相关的药物都拿来给SARS病人用，说得不客气， 这是病急乱投药、草菅人命！眼前的这种病毒可能比较复杂，在其他冠状病毒里 已经观察到，疫苗也许会协助病毒的感染。但是有些实验室不知处于何种目的， 却宣布疫苗什么什么时候可以出现，没有丝毫严谨的科学态度，如果直接做临床 实验，后果是什么？在治疗药物的研制上，我们差距的可不是一点点了。病毒序 列一出来，很快美国的冠状病毒学家、爱滋病研究专家就发现，SARS病毒表面一 种蛋白（S蛋白）的某些特点很象以前研究过的HIV和副流感病毒等病毒的蛋白， 以前研究获得的知识、经验拿来就可以用。为避免谬误，要说明的是，SARS病毒 与HIV没有多少相似处，HIV几乎是无药可治的，SARS病毒的治疗有成熟的技术。 类似的事也发生在德国。我们发现了什么？报纸上列举了一大堆，不过就象以前 一样，是“填补国内空白”。科学追求的是事实、自然原理，政治需要形象、需 要把握舆论“导向”，至于事实真相，只有符合需要，才是真相。至于为什么美 国的行动那么快，习惯国内工作节奏的人都会奇怪，这也成为“人造病毒”的依 据之一。职业化的研究机构与衙门式的研究机构是无法比较的，其他的，我仅仅 做一些推测：美国的毒株来源于泰国。3月29日，被世界卫生组织派在越南参与 SARS防治的意大利医生，Carlo Urbani，到泰国参加会议时发现自己感染，很快 就死于他自己命名的非典型肺炎。而美国的测序样品（毒株的名称就是Urbani strain）就是从越南等地收集的。另外，数据库里有关于越南毒株（Vietnam strain）的数据，是美国疾病控制中心提交的，越南没有做什么。 　　在这里也说一些似乎无关的话，有人猜测这种病毒是人造的，个人判断根本 不是人工制造的。从基因组、蛋白质序列来看，人工产物不可能如此“完美”。 要做到病毒序列与已知病毒明显不同，但对人有感染能力、有毒性，对目前的生 物技术还不是容易的事。从实验技术方面分析，人工制造的病毒没有外面的包膜 和蛋白质突起的裸RNA，这样的合成产物，容易被实验室中无处不在的RNA酶降解 成碎片。病毒表面的蛋白质突起，决定了病毒能感染哪些宿主，人体细胞上必须 存在能够和这些突起特异结合的受体，病毒才能感染人。目前已经知道，这种病 毒能感染的细胞很少。退一步讲，人工制造这样的序列还是有可能的，包装成病 毒粒子也是可能的，但要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专门的病毒战研究机构。要让它 感染人，就得拿人来做实验，而且要做到严密隔离，这样的事，无论在哪里，都 是难以想象的。这种病毒是人工制造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人造”的设想，该 是哪个屁股想出来的。如果我们不进行一些技术分析，凭空地想象成为受害者， 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太可悲了？科学、技术派什么用场？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其他 问题上吧。除了直接的医疗、研究问题外，目前需要考虑，寻找到毒源后，怎样 进行科学评估，决定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政策，而不是戴上政治的眼镜看问题、定 政策。现在果子狸被发现携带SARS病毒，但更有可能的是，自然界中有更多、未 发现的冠状病毒。从以前发现的可以引发感冒的冠状病毒来推断，这些未发现的 冠状病毒未必不感染人，而感染人后出现什么样的情形，现在是无法预测的，应 该有一个解决问题的机制存在，这个机制有正确判断、解决问题的能力。有了这 样的机制，其他的病毒、细菌的危害才可能被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我相信，疫情在未来的2个月内肯定被控制住。但目前，已经开始为工作、 服务在一线的医务人员许诺孩子高考加分、优先录取等事宜了。许多医务人员为 控制疾病的流行，付出了很多努力甚至宝贵的生命，国家和社会都应该感谢这些 无私奉献的人。补偿的措施是应该的，但是不宜采取这些交易式的措施，应该培 养一种高尚的职业荣誉感，对国家、个人，都重要得多。而且，这样做本身不公 平而且破坏了高考的公平性。牺牲在职业岗位的人决非仅仅这些，其他人怎么办？ 现在该是反思的时候。为什么在开始的阶段很混乱、几近于瘫痪？为什么没有采 取有效的宣传，防止身在疫区的人人为流动到其他地区？我记得直到5月13日才 开始决定，免费为患病的民工医治，如果早一些公布这样的措施，一些地区的疾 病流行是否可以大幅度减轻？设想一下，如果某地威胁向北京发射导弹或者干脆 北京挨了导弹，后果会是什么？我们该怎么办？很多机构应该检讨自己有没有干 实事，而不是开始庆功。只有这样才能逐渐改变一些无能的体制。一个负责、有 信心的国家和社会，应该追求更好的，而不是满足于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好了 伤疤忘了痛。 　　这样讲在目前的实际来看，绝对是苛求。但目前胡、温两位领导人表现出一 些新气象，不禁对他们有了信心，所以才提一些要求。 (XYS20030524)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