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   妖魔化网络的背后   阿赛尔,5,28   李希光是个怎样的人   很有趣,我突然笨拙地用了《……的背后》这个题目。就像那几位《中国可 以说不》的作者喜欢鹦鹉学舌一样,我也在鹦鹉学舌,而且我也知道,这是很可 笑的。   其实,我本来想用《银样蜡枪头的大教授》这样的题目的,但是我觉得不够 好。这是因为,在我们中国人的俗语里,银样蜡枪头有怀疑一个男人性无能的意 思,我如果用了这个题目,说不定会产生歧义,有的人可能会说我怎么知道谁谁 是阳痿患者的;其实我并不知道。人家是不是什么患者,跟我有什么关系?所以, 为避免产生不必要的歧义,招致对某人的性能力的怀疑,我最后决定用了鹦鹉学 舌的办法,也来了个《………的背后》,不过,我没有揭露什么隐私的意思,更 没有那种充满仇恨的异样的眼光、受虐狂般的别样心态来怀疑自己老是被别人迫 害——我不过是想说说这两天来往上流传的李希光教授的关于网络问题的高论所 引发的思考罢了;诸位不要误会了。   据说,李希光教授毕业于南京大学外文系,英语很好,曾经在新华社作了多 年记者,最后职称到了高级记者;还曾经作为交换记者被派往美国的《华盛顿邮 报》学习,有一段时间的美国新闻工作经历;他的出名并非因他写出了像《县委 书记的榜样——焦裕禄》那样的记录着一个时代了不起人物真实历程的力作,而 是因为他写了一组《妖魔化中国的背后》、《中国有多坏》等等“剖析”或者说 声讨美国新闻媒体对中国故意“妖魔化”的系列文章,所以,他可能不是个好记 者,因为他从业多年,没见到他的力作,却因为美国人给他提供了他见识美国新 闻运作的条件,他有了些感想,就因这些感想而出名。如今,他舍弃了记者的职 业,前往清华大学做教授,现任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国际传播研究中心主任。   其实网络上李希光教授的文章并不多,也许因为大家都不爱看,所以转载的 不多,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有限的几篇;当然也可能因为版权的问题,毕 竟,从李大教授的关于网络的谈话中,他是非常关心网络版权问题的。这,其实 没有错。好在,我以前看过《妖魔化中国的背后》中的其中几篇(我记得好像 在《新闻战线》杂志上就发表过一篇的,这是一本由人民日报编辑的新闻业内 刊物,我在一个朋友那里看到的),所以,找不到,也对我影响不大。看了几篇 他的文章或者对他的访谈,我都几乎笑出了眼泪,我为他的执著而感动,同时为 他的偏见而摇头。要不是知道了他的背景,我还以为他正在读本科呢。那种愤青 的味道,让我都以为他可能比我的年龄还小。   李教授既然是学外语的,那么,英语应该很好很好,也可能因此,他也有个 习惯——或者说毛病——喜欢在话语里时不时地扔两个英文单词,可惜的是,他 往往扔得不好,充满了谬误,连我这样的英语非常不好的人,都替他脸红了。既 然你不行,你为什么要卖弄,这样太丢自己的面子了,有失斯文。比如,他在一 篇文章中说,人们不应该象偏激的美国记者那样,仅仅因为中国还是社会主义就 对她横加指责。于是,有英语比他强的人校正他道,socialist一词并非仅仅指 社会主义者,也有“社会民主党”的意思,而且,现在的美国的很多媒体反而不 承认中国是社会主义体制,美国人如果因为名称是社会主义就大加指责,那么, 那些在欧洲掌权的社会民主党真的要被美国人横加指责了。   还有方舟子的一篇文章,也对他的英语功夫进行了剖析,比如——   号称在美国大报实习过的李系光教授的英语阅读理解能力之差,令人惊讶。 他居然不懂英语名词和形容词的区别,不懂society还有“学会”的意思,能 把SARS(Safety And Reliability Society)理解成“安全可信的社会”(“四 月二十日之前,我用google搜索SARS,只找得到这个解释:“SARS:(安全可信的 社会)。”),呼吁“让SARS回到SARS的本义――一个安全与可靠的社会(Safety And Reliability Society)”(参见《恐惧来自病毒?还是媒体?——李希光教 授清华阳光论坛演讲书面稿全文》结束语)。SARS(Safety And Reliability Society)是英国一个研究工程的安全可靠性的国际学会的名称,李希光声称在google 查到的SARS的原意就都指的是这个学会,翻译成汉语是“安全与可靠性学会”, 和什么“安全可信的社会”毫无关系,英语并无这个固定表达法,如果非要用英语 表达这个意思,“安全”和“可信”都该用形容词,应写成“safe and reliable society”。他的学生能把reliability误记成reliable,说明其语感强于其师, 大可不必把其师的胡言乱语惊呼为“耳目一新”。   还有——   “从新闻学角度看,清华校内的SARS误诊率(mis-diagnosis)达到了80%以 上。”   根据李希光自己提供的数据,清华有14人被怀疑得SARS,排除的8人,确诊 的3人,还在观察的1人,另有2人出院(不知是否确诊)。光是确诊的部分,就已占 了21%,也就是说,误诊率肯定在80%以下,李教授是根据什么独特的新闻学计算法 算出了误诊率达到80%以上?在误诊率后面注英文是什么意思呢?中文没有合适的 表达法?何况那个英文的意思是“误诊”,而不是“误诊率”。   再比如,李大教授还就脱口秀问题大发感概,其实这个产生于美国的新鲜玩 艺儿,其实就类似于我们的单口相声,后来不过发展成目前的多位名人对话的方 式了,目的就是娱乐,呵呵。talk show——哈哈,我也开始乱扔单词了——恰 好说明了媒体特别是电视媒体的贴近性和娱乐性,应该是一种进步,谁还想听你 的假正经地“必须……”、“一定要……”那样的新闻口径?脱口秀有什么不好? 浅薄了又如何?新闻的功用,不就是个信息作用么,又不是小学生上课,不能不 听,我就是愿意听脱口秀,你能管得着?你岂不是咸(闲)吃萝卜淡(蛋)操心?   费了如此多的笔墨,就是想让大家对李希光这样的银样蜡枪头教授有个大致 的印象,这其实很有意义。教授不同于记者,要教书育人,据说他还是博导,但 他的英语如此不幸却还喜欢卖弄,数学水平更加不堪,也就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 大水平了,“愤青度”有多高了。   好了,言归正传,让我们来看看网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李希光教授们如此 妖魔化网络到底是想做什么。   网络新闻如何运作?   这其实不是个什么大问题。目前,谁都知道,网络新闻多数来自传统媒体, 即使个别网站拥有自己的网络记者,但其运作方式也是传统式的,比如人民日报 网络记者对著名的南丹矿透水时间的深入调查报道,人民日报网络版必须负责, 人民日报也要负责。网络新闻的发布,并不同于网络上的论坛和聊天室,可以互 动,而仅仅是单向的。比如,那些门户网站和那些大大小小城市的网站的新闻版, 新闻的发布都是单向的,阅读者并不能去修改或者对其进行干涉。这种方式跟传 统媒体有什么不同呢?恐怕就是便捷性、传播速度上的不同而已。其他的,至于 什么版权问题,跟传统媒体一样,传统媒体也不能杜绝别人的照搬照抄。   从网络新闻的传播方式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李希光教授有什么可担心的 呢?他担心的网络新闻有假话的问题,看来不是网络本身的问题。比如前一段时 间的张文康部长的大放厥词,各网站都播发了,虽然是假话,但是,那是传统媒 体首发的,责任归谁,非常明显,不费口舌了。就是南丹矿难的网络独家报道, 也是传统媒体在起着把握的作用;就是没有传统媒体的把握,发布的网站也会负 责的,毕竟,新闻是单向发布的,文责的问题,清晰了然。   李希光教授看来没有搞懂网络新闻和网络论坛以及聊天是什么回事儿,他可 能把这些都搞混了。他说,“我认为网络本身应该和传统媒体一样,都应该受到 严格的版权的保护、知识产权的保护。同时网上任何人写东西要负法律责任。你 不能因为是网上,你可以发匿名的东西,你就随便对别人进行人身攻击,这同样 要承担名誉损害权责任的。至于网上传播甚至可能比印刷媒体传播还要快,还要 广,而且它造成的伤害,有时候是不可弥补的。因为大家上一个网页,可能这个 网页一辈子就上一次,即使你在这个网页进行更正了,但是读者不可能再回来了。 和印刷媒体不一样,印刷媒体它每天都要出这张报纸,读者是固定的。所以我就 建议,我们国家的人大立法机构对网上的名誉侵害应该给以严惩。”   就像我们看那个经常搞笑的数学同志的文章一样,总觉得这样的不懂装懂又 很认真的人其实是很可悲的。不聪明,但非常勤奋,就会不断地添乱、搞笑,这 样的人的可爱与可笑,是很让我们喜欢看他们的表演天分的。李大教授所讲的网 络上的假新闻传播大概来自那些论坛和聊天室,但那种地方不同于新闻版,那就 像现实中的很多人在聚会一样,大家谈谈而已,说说知心话而已,聚在一起,大 家随便说说,没有多大的权威性,不具于网络新闻版的新闻意义,谁也不会把这 里的东西作为新闻来看待的。如果真有传统媒体记者把这里的话不是作为参考— —毕竟现实中的人的如此谈话也不过是参考而已——而是拿来就用,就发表,那 只能说明这个传统媒体记者不懂行。李大教授如此看待,就说明他根本不懂得网 络。不懂而装懂,进而大谈对网络的管制,这就很不象样子了,就有点做恶人的 感觉。你不懂,其实你可以学习,没有人认为你是教授,就不应该学习了。正因 为你不懂,你恰恰应该学懂了再讲。   退一万步说,至于网络上的人身攻击问题,确实存在,那大都在论坛上,其 实跟网络新闻没有什么关系。网络论坛上如此做当然不应该,但网络论坛也不是 完全虚无的,也有现实中的管理者,所谓“版主”是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当 然版主负有责任,毕竟版主可以删除的;如果说目前技术手段还不能让版主十分 得心应手地管理论坛,是事实,但随着技术手段的发展,似乎不难解决。追究起 责任来似乎也不难。至于他说的什么“页面看一次就完”的问题,只能说明他真 的不懂网络,其实那些东西大都在服务器上,大部分是可以检索的,你不懂得检 索,不代表别人不懂。所以,李大教授,你别搞笑了好不好?   网络交流实名制的背后   李大教授接着说,“同时我建议人大应该立法禁止任何人匿名在网上发表东 西,包括传统媒体,应该提倡用真名,不用笔名发表文章。这是全球化时代、身 份认同时代。利用假名发表东西是对公众的不负责。因为你用真名,你说你是清 华大学的教授,这时候你写清华大学怎么怎么好,大家知道因为你是清华的。如 果我用了假名,我不说明我是清华大学的教授,我讲清华大学新闻学院怎么好, 大家会讲可能很好,公众就这样认为。事实上这个作者是清华大学新闻学院的一 位教授,这就不公正,这就是对公众的不负责任。 ”   这其实已经不值得辩驳了,因为上面我已经就新闻、论坛、聊天的性质作了 说明。但是,这段话让我感到了一种凉气,那种被监视、被控制的担心。就像现 实中的一群人在说话,突然来了个警察查身份证一样,而且这个警察还不走,还 要让大家说下去,你一边说,他一边记录,——这样的日子,李大教授喜欢过么?   该不该采用实名制,可以探讨,但不应该强制实行,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 现实中人们说话一样,那些喜欢在街头评论几句的,其实只能说明他对某一件事 情的关心,想表达他的看法而已,也可能对,也可能不对,很正常;但如果他还 没说话,你就让他先说出自己的名字、工作单位、家庭住址,你觉得这个人会如 何感受呢?因为说话的目的是交流,而不是看人,重要的是内容。论坛就是如此, 实名不实名的,对于谈话的内容,没有必然的意义,而且,评论作为一种社会行 为,本身就是不应该要求其准确的。现阶段,似乎实行了实名制,假话大话更应 该多起来的,这个道理,不说也罢。   既然是大家聚在一起说说话,胡乱地评论几句,当然要负的责任也轻微了许 多,不就是说说话么,有多大的问题呢,我们怕什么呢?虽然有那么些个人喜欢 攻击人身,但因为论坛管理的存在,似乎也不会成为多大问题的。那么,李大教 授想做什么呢?他的目的,大概就是要“封口”——他大概看不惯大家自由表达。 看到那么多人没有什么教授头衔、高级职称,却在那里大放厥词——比如我这样 的,也敢评论他大教授——他心里不舒服?觉得不平等了?但是如果真的如你要 求的那样“平等”了,也许我就没有机会如此评论你了,是不是?那样,你的谬 论岂不更加害人?   新闻的真实性服务性浅谈   别看李大教授是新闻学的博导,但看了他的几篇文章,我还真的替他的学生 亏得慌。跟这样的人学习,真是明珠暗投了。这是因为,李大教授连新闻是什么 东西,恐怕都没有完全弄明白。   请大家耐心地看看他的下面的原话:   “记者无论是在网络时代,在印刷媒体时代,在广播电视媒体时代,我想记 者不应该做一个法官,记者千万不要做法官。记者是什么?他的职责就是根据公 众最关心的问题,作出自己的选题,然后就公众最关心的问题、关心的新闻事件 去采访调查,向公众提出最完全的,不是“最”,就是尽量完整的、全面的、公 正的、平衡的、可靠的、真实的信息,由公众和政府官员去作出判断和选择。为 什么呢?   我们记者主要就是寻找真相,然后由公众作出决策,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我 们任何一个媒体的存在,它是为谁服务的?为公众利益服务的,因为公众利益是 两方面,因为公众的代言人是政府,公众的决策,因为我们每天环境的问题、住 房问题、公共交通问题,这都是政府的决策。那么你报道的一方面,要作为政府 决策的信息基础。第二,如果政府第二次给公众看,为什么要给公众、普通老百 姓看?如果供政府看,对你所做的报道不理会、不理睬,公众就利用你所报道的 新闻,形成一种舆论压力,迫使政府对这个问题作出决策。就说我们所报道的东 西,是为公众和政府官员,最终是为公众政策、决策服务的,是这样的。   所以当记者不能匆忙地下结论、下判断,那是很危险的。因为我们每个人都 是有偏见,有立场的。很可能你的家里是居住高楼大厦,特别好。像这样一个房 子似的,两个洗澡间,用水是24小时热水,过得非常好。但是你说,我现在缺乏 点什么,一看,广州市小里弄里的小房子要保护起来,清代的,不能拆。尽管那 个地方的老百姓20家人用一个厕所,用一个马桶,还不能抽水的。但是从你的立 场讲,你觉得应该保护,因为这时候,你可能有偏见,因为你居住高楼大厦。但 居住在那个地方的老百姓,他可能说,我想住高楼了,应该拆。这个时候怎么办? 把双方的观点都报道,然后大家公众通过媒体进行公开的谈论,然后帮助政府作 出一个智慧的决策。 ”   这里,李大教授显然没有弄懂什么是新闻。他认为,新闻记者要努力寻求事 件的真相告知于公众,从新闻从业者的目标来讲,这是正确的,但是,这也仅仅 只能是个追求而已。什么叫真相呢?也许,只有你亲自参与并发生与你自身的东 西,对于你自己而言,才能是真相,除此之外,都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即使你 作为旁观者,也不一定能看到真相。这是因为,所谓的真相,因为具有价值观的 解读,不同的人的角度的不同,对真相的理解并不相同。真相的问题,在人们的 意识形态里,是主观性的东西。所以,所谓对真相的追求,也就只能尽可能地避 免人为的因素,而力求那个尽可能真实的映象而已。所以,新闻不过是映象机, 是传声筒,本身是不应该具有主观色彩的。但看看李大教授的观点,记者们要做 好工作,显然要“主题先行”——因为必须要保证所谓的真相,还要对政府的决 策有正面的意义——因此报道的角度、持有的观点都应该是精心选择的。但这种 精心选择的标准是什么呢?李大教授认为是“政府决策的需要”。也就是说,新 闻应该对着政府来,对着有利于政府的决策来。这话好像跟舆论监督稍微沾了点 边,但是,却是那样的遥远而不可及!   舆论是为政府服务的么?你李大教授又开玩笑了。恰恰相反,舆论监督就是 监督他们的,而且,舆论的独立于政府之外,是十分重要的,是不可代替的。作 为民众最有力的监督工具,舆论与其说是为政府决策服务,还不如说是为政府决 策找麻烦来得准确。   更重要的,舆论监督不等于新闻。新闻是舆论监督的材料,是新闻之后的东 西。这是显然易见的。新闻不具有监督的意义,而舆论才具有监督的意义,正是 因为大众对新闻的解读,才产生了舆论,才形成了对政府的监督。这不很明显么?   李大教授,你连这个都没有搞清楚,你该怎么样去带博士生呢?   所以,我劝他的学生们,还不如去看看比如艾丰先生写的那两本关于新闻采 访技术性的著作来得实在。在中国,真正谈新闻谈出真经的,我也就看到了艾丰 先生的这两本书。如今出了个如此的李大教授在糊弄别人,我真的替我们的新闻 教育界感到悲哀。 (XYS20030529)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