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脑白金：又一桩雾里看花的神话？ 朱羽 宋健君 经济参考报 　　尽管拿到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判决书已经整整３个月，但济南火车站６７岁的退 休老工人王秀均师傅和家人的心依然难以平静。这倒不是因为官司的输赢，也不在于是 老汉一辈子头回打官司。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这个芝麻粒儿大点事都能被炒翻天的年 月，对王秀均老汉的官司，泉城传媒几乎波澜不惊。 　　无人喝彩的背后，恐怕只能说明一个事实：王老汉的对手--以生产脑白金闻名的珠 海康奇有限公司--太强大了。 　　应该承认，脑白金广告的策划是成功的。２００１年中国电视广告市场脑白金风头 大出，一枝独秀。坊间百姓戏言，电视金鹰奖如果包括广告，那非脑白金莫属。 　　上篇：两场官司 　　一、亚细亚输了官司 　　广告大"火"，信者千万，却也有例外。和康奇公司生产同类产品的济南亚细亚药业 有限公司即是其一。２０００年３月，亚细亚公司以"不正当竞争"为由，将珠海康奇有 限公司告上法庭。济南市中院受理后，于同年４月１８日公开开庭进行审理。 　　亚细亚公司的理由是：自己和康奇公司都生产经卫生部批准的褪黑素类产品，不同 的是自己的产品叫"眠尔康"，而康奇公司的产品叫"脑白金"，功能均为改善睡眠。然而 康奇公司在宣传材料中却宣称脑白金产品的主要成份是"脑白金"，并称天然脑白金是人 体内"脑白金体"所分泌的激素。事实上，从医学定义上讲，人脑内被康奇公司称为"脑白 金体"的腺体叫松果体（松果腺），被康奇公司称为"脑白金"的物质历来叫"褪黑素"。康 奇公司的宣传足以使消费者造成这样一种认识--"人脑内有脑白金体，它分泌脑白金。珠 海康奇公司能生产脑白金，别的厂家生产的是褪黑素产品，与脑白金是完全不同的产品 。"康奇公司利用这种改变人体器官名称的方法，偷换概念，误导消费者以扩大其产品的 销量，其行为属于我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九条所列的以虚假广告的方法进行不正当 竞争的行为，给亚细亚公司及同类产品生产企业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因此诉请法院判 令康奇公司立即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在新闻媒体上公开道歉，赔偿经济损失２０万元 。 　　由此看来，问题的关键在于脑白金究竟是一个产品名称，还是一个医学名词。经查 ，在２０００年１月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系统解剖学》（第四版）和１９９８年８ 月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人体解剖学》（第二版）等出版物中，对松果体（ｐｉｎｅ ａｌｂｏｄｙ，ｐｉｎｅａｌｇｌａｎｄ）及位置和机能等作了介绍：它位于丘脑的上 后方，以柄附于第三脑室顶的后部、为一椭圆形小体，形似松果，颜色灰红。松果体在 儿童期比较发达，成年后部分钙化形成钙斑。松果体可以合成和分泌褪黑素ｍｅｌａｔ ｏｎｉｎ（中文译作"美乐托宁"）等多种活性物质。其化学名称为：Ｎ－Ｚ酰基－Ｓ－ 甲氧基－色胺。 　　据资料记载，褪黑素在１９５８年由美国耶鲁大学的阿隆·勒内（Ａａｒｏｎｂ· Ｌｅｒｎｅｔ）博士分离提取并命名为ｍｅｌａｔｏｎｉｎ。 　　山东大学化学院教授、药物化学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王建武博士，１９９３年 至１９９６年在美国纽约大学读博士后，专门从事天然化合物合成及开发新药的研究。 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告诉记者，褪黑素（ｍｅｌａｔｏｎｉｎ）从来未被翻译成脑白金 ，它１９９５年前后在美国确曾风靡了一阵，主要作用是改善睡眠，特别是跨时区后用 来调整时差效果不错。当然，也有文献记载（仅仅是文献记载的个案）它有抗氧化--抗 衰老、改善更年期综合症、增强性功能甚至抗癌的作用，但对睡眠的调节是最明显的。 １９９８年、１９９９年前后，加拿大曾有报纸报道过其有副作用。目前热劲儿早过去 了。 　　据记者了解，我国自１９９４年开始对褪黑素的生产工艺进行研究，并在１９９６ 年取得成功。经国家有关部门检测，我国的某种同类产品原粉的纯度可达９９．９９％ ，比美国的国家标准９８．５％高出１．４９个百分点。到目前为止，我国获得卫生部 审批的含有褪黑素的产品共有６３个，"脑白金"是其中之一。 　　与其他６０余种同类产品不同的是，康奇公司的脑白金是由胶囊和口服液两部分组 成。胶囊由ＭｅＬａｔｏｎｉｎ（褪黑素）加淀粉组成，口服液由低聚糖、山楂、茯苓 、水组成。因为低聚糖有助于双歧因子生长从而改善肠道环境，所以康奇公司的脑白金 兼有润肠通便的功能。 　　１９９７年１２月１２日国家卫生部发给康奇公司的保健食品批准证书上，也标明 了脑白金由胶囊、口服液两部分组成，功效成分（或主要原料）为褪黑素和低聚糖。 　　然而置这些明证于不顾，康奇公司在产品说明书和随脑白金赠送的宣传品中却是另 一副面孔。记者在采访中找到一份２０００年９月１８日出厂的脑白金产品说明书，其 中写道：人体的司令部是大脑，其分泌的物质为脑白金，它控制着人体的老化程度。有 一本随脑白金赠送的《（脑白金）席卷全球》，全书共８９页，作者维虹，由岭南美术 出版社出版。书中把脑白金与克隆技术并称为本世纪生命科学领域的两大突破。全书共 九章。第一章叫"美国人的疯狂"，称脑白金的价格竟然是白金的１０２６倍。实际上， 有关专家告诉记者，褪黑素目前国内每公斤才卖５０００元，一粒胶囊按康奇公司自己 标注的含褪黑素３ｍｇ，也就是０．０１５元。一板１０粒才０．１５元。 　　再加上淀粉和由低聚糖（主要由大豆或玉米芯制成，每吨约１０５００元）、茯苓 、山楂、水制成的口服液，再加上盒钱瓶钱，一盒市价６０元左右的脑白金，原材料成 本不过四五元钱，脑白金的利润实在丰厚，难怪其广告投入如此雄厚。第二章名为"人体 司令部"，其中称，人脑的核心是位于大脑正中央仅有黄豆粒大小的脑白金体。脑白金体 分泌出的物质为脑白金，它是脑白金体的信息传递者，脑白金体为人体内天然存在的小 分子化合物，从低等动物到高等的人类，每一种生物都能产生脑白金，这种神奇的物质 已在自然界存在了３０亿年。书的第三章第四章分别为"九十岁的中年人"和"姑娘、少妇 和老太太从根本美丽"，说的什么，并不难猜。第五章名为"安眠药将进入历史垃圾堆"， 这倒沾了点边。第六章为"增强免疫、抵抗疾病"。第七章谈"人生'性'福八十年"，似也 不难理解，但文末"脑白金的弊端"倒真让读者开了眼：脑白金的唯一"不足"就是有可能 导致社会性犯罪的增加，而且性犯罪的年龄也会增大。因为一个长期服用脑白金的老年 人，其性能力和年轻人几乎没有差别！第八章名为"脑白金第二次革命"，强调解毒和排 毒，为推出胶囊＋口服液奠定理论根据。第九章"中国人与脑白金"，预言（脑白金在） 中国将要火爆。 　　书读完了，脑子也乱了。脑白金到底是什么？ 　　按照卫生部批文和康奇公司产品外包装说明，脑白金由胶囊（褪黑素＋淀粉）和口 服液（低聚糖、山楂、茯苓、水）组成。然而按其宣传材料上所称脑白金是大脑中脑白 金体分泌出来的说法推论，人脑的"脑白金体"似乎还能分泌出淀粉、低聚糖、山楂、茯 苓和水。 　　针对亚细亚公司的指责，康奇公司则避开脑白金褪黑素之争，辩称自己所产的脑白 金产品与眠尔康并非同一类产品，两者不存在不正当竞争的前提，原告诉讼逻辑错误。 康奇公司在生产销售脑白金及广告宣传时，亚细亚公司还没取得卫生部批文，脑白金产 品在时间上先于眠尔康的客观事实，充分说明康奇公司主观上没有过错。再次，作为知 名产品的脑白金在客观上也不可能同一般产品眠尔康去实施竞争，亚细亚公司起诉没有 依据。 　　经过了３个多月的审理，济南市中法于２０００年８月１０日作出判决。 　　中院认为，被告康奇公司脑白金产品包装盒上对该产品的保健作用、适宜人群、配 料、功效成分及生产者、有效期限、产地等所作标注与其保健食品批准证书所载内容相 同，在主观上无侵害原告合法权益的过错，客观上也没有直接或间接地涉及或诋毁原告 及其眠尔康产品和其他经营者同类产品的行为。康奇公司作为以褪黑素（ｍｅｌａｔｏ ｎｉｎ）为原料的"改善睡眠"功能产品--脑白金胶囊的生产经营者，虽然在其宣传材料 中出现"人脑中有脑白金体，分泌物质为脑白金"具体情节不真实的宣传，属于对人体解 剖学医学术语"松果腺（体）"及其分泌物质"褪黑素（ｍｅｌａｔｏｎｉｎ）"的不规范 名称解释，仅根据这一点并不能认定被告康奇公司对产品的介绍是虚假广告，对社会产 生危害。对于了解或不了解松果腺（体）及其分泌物质知识的普通消费者来说，亦不足 以引起对被告康奇公司商品产生有别于其他褪黑素类商品的误解而导致误购。且被告在 其商品中具体情节不真实的介绍不是形成其商品市场竞争优势的唯一决定因素。 　　原告诉称被告在宣传材料中称其产品的主要成分是脑白金，被告康奇公司未能举证 证明并作出合理解释。但原告坚持被告违反《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九条，构成以虚假广 告进行了不正当竞争的主张证据不足。其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亚细亚公司输了。当然，亚细亚不服气：明明是康奇公司用商品名称偷换人体器官 及分泌物名称的方法误导消费者，以扩大其产品销量，这是典型的不正当竞争，就因为 你公司注册在先，并多了一味口服液我就不能告你？明明有具体情节不真实的宣传和不 规范的名称解释，为什么却不构成虚假广告？于是亚细亚公司上诉到山东省高院。 　　省高院经过审理后决定维持原判。 　　这一来，亚细亚公司没了脾气。但不等于别人不能发脾气。 　　二、王老汉没想明白自己是赢还是输 　　２００１年１１月５日，济南火车站退休老工人王秀均花了６８元钱在济南市历下 区广济堂药店买了一盒脑白金。 　　"吹得太过分，吃了根本不管用。"记者日前在济南采访时老人这样对记者说。 　　眼见着与说明书说得不一样，老汉认为自己作为消费者，合法权益受到侵犯，一怒 之下，将康奇公司告上了法庭。说来也巧，就在山东省高院对亚细亚公司上诉作出终审 判决的同一天，２００１年１月３日，济南市历下区法院受理了王老汉的状子。并于同 年２月１６日开庭审理。 　　王老汉认为，康奇公司在出售的脑白金附带的宣传材料中进行了大量的虚假宣传， 严重侵犯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损害了原告最基本的知悉产品真实情况的权利。他要求 康奇公司立即停止虚假宣传侵权行为并作出书面道歉，双倍赔偿经济损失１３６元。 　　康奇公司则辩称从未做虚假广告，更不存在欺诈蒙蔽消费者的行为。双方为证实自 己的观点均提供了大量的证据。 　　经过４个多月的审理，历下区法院于去年７月５日作出一审判决。判决书中称，原 告王秀均指责被告康奇公司将人脑中存在的松果体偷换概念称为"脑白金体"，将松果体 分泌的褪黑素称为"脑白金"，通过虚假宣传以迷惑消费者。法院认为，康奇公司在说明 书及宣传材料中，以产品名称脑白金代替医学意义上的人脑组织名称，属于对人体解剖 学医学术语的不规范解释，达不到引人误解的程度，对消费者来说不会产生有关脑白金 成分及功效的误解，构不成欺诈。 　　根据原告所举证据，被告在宣传材料中称其生产的脑白金具有延缓衰老的功能。根 据卫生部颁发的保健食品批准证书，卫生部核准的脑白金功能为"改善睡眠，润肠通便" ，虽然广东省食品卫生评审委员会出具评审报告证明，脑白金经实验具有延缓衰老功能 ，但国家工商局《食品广告发布暂行规定》规定，保健食品广告内容应当以国务院卫生 行政部门批准的说明书和标签为准，不得任意扩大范围。被告在未经卫生部终审认定之 前就公开宣传该产品具有此功能，其行为违背了上述规定。 　　根据原告所举证据，被告在宣传广告中称"脑白金有增强免疫力和提高性能力，在临 床上为医务工作提供了有效的辅助治疗手段，如果每天饮用……"以上语言直接宣传了脑 白金的治疗作用，违反了国家工商局《食品广告发布暂行规定》的有关规定。被告在脑 白金产品说明书中称，《新闻周刊》在封面对脑白金作了专题报道，但根据原告所举证 据１９９５年８月７日《新闻周刊》封面并没有对脑白金进行专题报道，被告对此亦未 举出反驳证据。被告在脑白金产品说明书中称，美国联邦药物及食品管理局认定脑白金 无毒副作用，美国有５０００万人服用，但在庭审过程中，原告对此提出异议，被告未 能举出证据来证明，被告应承担举证不能的后果。 　　综上所述，被告在未经卫生部终审的情况下，对外宣传其生产的脑白金具有延缓衰 老的功能，扩大了宣传范围，在宣传广告中明示脑白金具有治疗作用，均违反了国家有 关法规规定。被告称１９９５年８月７日《新闻周刊》封面对脑白金进行专题报道及美 国ＦＤＡ对脑白金进行了认定，前者与原告举证不符，后者被告未举证予以证实。 　　因此应认为被告对消费者进行了不实宣传，对消费者构成了误导。原告依据"消法" 规定要求被告双倍赔偿的请求，理由正当，本院予以支持。但其要求被告立即停止虚假 宣传行为的诉讼请求，由于此请求应由有关部门处理，不属于人民法院处理范围，故该 请求本院不予支持。原告要求被告书面赔礼道歉的请求，因为被告的行为不是仅指向原 告，在已判令其赔偿损失的情况下，此请求本院不予支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 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四条、第八条、第四十九条及国家有关民事政策之规定，判决 如下： 一、被告康奇公司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１０日内双倍赔偿原告经济损失１３６元 ； 二、驳回原告要求被告立即停止虚假宣传行为的诉讼请求； 三、驳回原告要求被告 书面赔礼道歉的诉讼请求。 　　面对这样的结局，王老汉自己也不明白是输了还是赢了：要说自己输了，对方却被 判双倍赔偿；要说赢了，但对方的宣传可照旧，而且不必向自己赔礼道歉。那它（康奇 ）到底有错没有错！说康奇公司的行为不是仅指向我，但我却是康奇公司指向中的一员 ，不向我道歉，向指向的全体道歉行不行？ 康奇公司没上诉，倒是似乎赢了官司的王老 汉向济南市中法提出上诉：１．一审判决对于被上诉人运用以产品概念偷换医学概念的 手段迷惑误导消费者的欺诈虚假宣传行为的事实未予认定，有违客观事实，应予纠正。 ２．一审判决驳回上诉人要求被上诉人停止虚假宣传行为的诉讼请求于法无据。３．一 审判决驳回上诉人要求被上诉人作出书面赔礼道歉的诉讼请求于法无据。被上诉人虚假 宣传行为已对上诉人精神造成损害。综上，请求依法撤销原审判决第二、三项，判令被 上诉人立即停止虚假宣传行为，并向上诉人进行书面赔礼道歉。一、二审案件受理费由 被上诉人承担。 　　至于结果，读者朋友恐怕已经猜到了。 　　２００１年１０月１８日济南中院作出二审即终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下篇：三盒脑白金、三份外包装及三份说明 　　记者手中有三盒脑白金，第一盒是王秀均老汉购买的，生产日期为１９９９．１２ ．３１；第二盒是一位朋友提供给记者的，生产日期为２０００／９／１８；第三盒是 ２００２年１月２１日上午，记者在济南医药站佛山大药店花６０元买的，出厂日期为 ２００１／１１／１７日。我们依次称为一号二号三号产品。 　　认真研究一下这三盒产品，很有点意思： 　　一、内外之别 　　在三盒产品外包装的同一侧印有以下完全相同的字样： 经科学研究发现，睡眠质量 和肠道功能与人体健康密切相关。本品系采用先进生产工艺制成，本品含有的ＭｅＬａ ｔｏｎｉｎ，中年以后随着人们年龄增长而体内的含量越来越少，适时补充可以调整人 体生物节律，达到改善睡眠的作用；本品有利于肠道的正常蠕动，减少有害物质的吸收 。经试验证明，本品具有改善睡眠和润肠通便的保健作用，无毒副作用。 　　配料表：胶囊：ＭｅＬａｔｏｎｉｎ（褪黑素）淀粉 口服液：低聚糖山楂、茯苓、 水 功效成份表：胶囊ＭｅＬａｔｏｎｉｎ３ｍｇ／粒（ｍｇ／粒） 低聚糖≥２５（ｇ ／１００ｍｌ） 应当说，这是脑白金所有说明书和宣传材料中最好的一份。特别是它标 出了胶囊的功效成份是Ｍｅｌａｔｏｎｉｎ（褪黑素）。这一点很有用。请读者回顾一 下上篇中提到的济南市中院对亚细亚公司诉康奇公司涉嫌不正当竞争案的判决书，其中 明确写道"被告康奇公司脑白金产品包装盒上对该产品的保健作用、适宜人群、配料、功 效成份及生产者、有效期限、产地等所作标注与其（国家颁发的）保健食品批准证书所 载内容相同。"不过，打开外包装，里面是什么样的呢？ 我们知道，盒装药品或保健品 一般内装有说明书，脑白金也不例外。但三盒产品的三份内装说明书，内容可就不一样 了。 　　先请看三份说明书对脑白金的表述： 一号说明书称：人体的司令部是大脑，大脑的 总司令是大脑中央的ＰＩＮＥＡＬＧＬＡＮＤ。其分泌物为脑白金，它控制着人体的衰 老程度。 　　二号说明书称：人体的司令部是大脑，其分泌的物质为脑白金，它控制着人体的老 化程度。 　　三号说明书称：大脑是人体的司令部。其脑白金含量的多少，控制着人体的老化程 度。 　　三份说明书每一份说法都不一样，但关键的问题或者说相同之处在于把ＭｅＬａｔ ｏｎｉｎ（褪黑素）的影子铲除得干干净净。这与外包装的说法大相径庭，说其表里不 一恐不为过。 　　读者恐怕要问，康奇公司为什么非要用脑白金的概念置换褪黑素呢？待看到了第３ 号说明书中"谨防假冒"一栏后，似乎才明白了点什么。这一栏写到： 国家主管部门仅批 准本企业生产和销售脑白金。其它自称"脑白金"或"进口脑白金"者均是假冒产品。提醒 消费者，不要贪图便宜，以免将假冒产品吃进肚里，伤害身体。 　　当然，按济南市中院的说法，说明书的确也有改进，如一号说明书中提到的抗衰老 、增强免疫力、影响容貌等违规内容，在二号三号说明书中均被删去。 　　二、地址三迁引出的话题 　　在一号产品外包装的另一侧，厂址注明为：珠海市南坑工业区九栋；事隔九个月， 在二号产品的同一位置，厂址后标注的却是"无锡太湖国家旅游度假区南堤路８８号"。 记者翻来覆去地查看，发现在外包装底部有一个直径１３毫米的圆形标志，上边用很小 的字号标明公司"地址"：珠海市香洲区南坑工业区九栋；第三号产品的同一位置就热闹 了：出品：珠海康奇有限公司制造：无锡健特药业有限公司厂址：无锡太湖国家旅游度 假区南堤路８８号。 　　两年之内地址三变为了什么？不清楚。 　　据说脑白金从来就没有在珠海生产过。记者在济南采访时，有知情者告诉记者，亚 细亚公司告了康奇公司后，中院的两位法官按说明书地址送达诉状，竟没找到这家公司 。至于康奇何以如此，谁也搞不清。但是我们从二号产品的外包装上发现，"厂址"已改 成"公司地址"。而根据有关商品标识标注的法律规定，地址可以不必是产品的生产地。 记者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据深圳某刊物报道，《粤港信息报》的记者在２０００年２ 月初追踪脑黄金（当年巨人集团的产品--编者注）与脑白金的关系时，按脑白金包装盒 上的地址寻找康奇公司，却找到了巨人集团的总部。该报记者问："这是不是九栋？"保 安摇头说"不知道，工业区很多公司的门牌号是乱的"。"这里没有康奇公司？""这里是巨 人集团的总部。"而据附近几家公司证实，巨人总部的地址就是康奇公司所在的"九栋"。 　　看来，近来坊间传闻脑白金是史玉柱的杰作并非空穴来风。 　　１月２３日上午，记者按照三号产品外包装新标上的"脑白金全国售后服务中心"的 电话，花了近１小时，才拨通了０２１－５３９６００８０这个电话。从区号看，这是 上海的电话。果然，一位坚持不透露姓名但态度却很和气的女同志告诉记者，康奇公司 早就迁到上海了，好几年了。"对记者提出的"康奇是不是史玉柱先生巨人集团旗下企业 的问题"，这位女士略微犹豫一下肯定地说：是的。 　　记者的采访至此划了个句号。 　　作为ＣＣＴＶ２００１年十大中国经济年度人物的评委之一，凭心而论，在最后从 ２０位候选人中决定哪十位人物入选时，记者在史玉柱的名字面前犹豫了很久。 　　我们当然希望巨人特别是一度跌倒过的巨人的崛起；但我们更关注崛起的手段、方 法、动力、机制以至文化等一切内涵的东西。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中国加入ＷＴＯ的 背景下，这一点应该最重要。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