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舟子: 读过新语丝上关于美国悲剧的文章,可以说,你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工作。每次从 网上读到那些激烈的反美文字,总为那些人狭隘的情绪,混乱的逻辑,对美国的 无知,还有对人的基本价值的全然忽视,总让我心如刀绞,极为难受。 可以想见,你的意见很可能会被那帮孩子的骂声淹没,但请别在意,有我们这样 的人,只要理性平和地看待问题,自然和你站在一起。 附上最近的一些小文章。我并不愿意责怪普通的中国民众,但确实从心底厌恶那 些伪学者。 易速利 本人最近正苦苦寻找中国学界关于电视媒体如何与internet接轨的研究文章,以 供毕业论文之用,碰巧遇到这篇论文。粗略读过,面对这位学者写出的类似鸿文, 觉得非常遗憾。眼下自己虽焦头烂额于论文中,终究忍不住写上两笔。本人的粗 浅评论,用括号与原文区别开。 该文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研究员。文章发表在该院主办的学 术期刊《新闻与传播研究》2000年第二期上, 网上见于http://academic.mediachina.net/academic/xwycb20002.jsp。 这种文章大概也算这位研究员的学术成果吧。以我个人上课的经验,美国大众传 播类专业的大部分课程的学期论文,应该远比这篇文章规范。这样的文章,如果 发到街头小报上供人茶余饭后打发时间,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发表在学术刊物 上,实在让刊物和作者一起跌份。 美国新闻自由历史性沉沦的里程碑——科索沃战争一周年回顾 明安香 内容提要 新闻自由概念的形成和实践在美国是一个缓慢、曲折的过程。美国新 闻界对于越战和水门事件的报道是美国新闻自由沉沦的两个历史转折点。格林纳 达入侵、海湾战争、对南联盟轰炸中逐步升级的战时新闻管制则是美国新闻自由 沉沦的三部曲。美国由长期鼓吹国际间的新闻“自由流动”而堕落到了国际新闻 传播的专制主义!美国仍然不乏富于敬业精神的媒介工作者和正直的有识之士在 媒介上发表一些反映真相和不同意见的报道、文章,只是这些往往被主流媒体的 鼓噪所淹没罢了。 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南联盟科索沃的侵略战争已经一周年了。 (侵略战争?谁下的结论?历史学家还是中国的媒体,或者是作者本人?我知道, Milosevic眼下应该在海牙受审吧。) 这场战争给人们在世纪之交、千年之交留下了沉重而久远的思考。在这场侵略战 伴随媒体战的战争中,人们既看到了在国际政治方面美国新帝国主义、新干涉主 义崛起的危险苗头,又看到了在新闻传播方面美国新闻自由历史性沉沦的明显标 志。 (何谓沉沦?一系列的大词,类似“新帝国主义”,“新干涉主义”,均全无出 处,这些词到底什么意思?哪些研究者提出的这些概念?抑或是作者自己的创 造?) 一个长期标榜新闻自由、鼓吹国际间新闻自由流动的头号大国,对于一个不宣而 战的国家、对于一个在大国联盟的强大军事集团的高科技狂轰滥炸之下,基本上 处于既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的小国、弱国,不仅要把人家日常生活的坛坛罐 罐炸得稀巴烂,还要把人家仅能作一点呻吟的广播、电视媒体炸掉近一半。这哪 里还有甚么新闻自由可言?…… (照作者的逻辑,美国“鼓吹国际间新闻自由流动”,包含有这样的含义:战争 期间不能炸掉敌方的媒体机构!实际上,关于“国际间的新闻自由流动”,这个 倡导下包含有丰富的含义,随着媒体样式、世界经济格局、社会发展状况等等因 素的改变,这个倡导的含义也在变化中。不知道作者认真读过相关的研究材料没 有。) 一个长期标榜新闻自由、以民众的“看家狗”为荣、以政府的“反对派”自居、 以监督政府为己任、以挖掘各种丑闻内幕为专长、以进行客观公正报道为圭臬的 美国主流新闻界,对于当局在轰炸期间的新闻发布,明知有假、有隐,仍旧照抄、 照转、照报;对于当局轰炸新闻媒体的所作所为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对于中国 驻南使馆被炸、人员伤亡的严重国际事件只作简单的报道一带而过,而对于三个 美国俘虏兵被释放的消息却用数小时的时间来报道;对于中国驻南使馆被炸中, 明眼人一看即知的诸多疑点、漏洞不闻不问、讳莫如深,对于莫须有的所谓科索 沃“万人坑”却兴趣盎然。新闻的职业道德又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作者认为的“美国主流新闻界”包括有哪些媒体机构?加在前面一系列 的角色描述是从哪里得知的?作者应该举些例子,来说明什么时候,哪家媒体, “明知有假、有隐,仍旧照抄、照转、照报”?我没有时间去核实new york times 或者washington post是否果真没有报道轰炸新闻媒体。但本人总以为, 作者这样说是冒很大风险的。不知道作者怎么判断“美国主流新闻界”“装聋作 哑、不闻不问”?作者似乎全方位跟踪了所有美国“主流新闻界”的报道,全无 遗漏?略微规范些的写作,应该这样:如果作者恰好读到了那段时间的new york times,直接说这家报纸没有任何报道好了。不要把自己没有作研究的其他媒体也 一起包括进来,作一般性的概括。) (“对于中国驻南使馆被炸、人员伤亡的严重国际事件只作简单的报道一带而 过”。美国文科研究生教育中一定包括定量分析研究方法训练。学生们知道,在 学术文章中,绝不能允许自己如此空泛地下结论。我们可以比较版面大小或者字 数多少或者电视节目的长度,具体看看,与其他报道比较起来,报道量上的差距 到底有多大,这样的差距有没有统计学意义。然后,才能非常谨慎地作一点结 论。) 现在回头去看,从新闻传播方面来说,完全可以断言,科索沃战争是美国新闻自 由沉沦的一个重大里程碑。 (“从新闻传播方面来说”,不知道作者到底是从哪些方面在说。这位研究员先 生,依据什么样的理论,用什么样的研究方法,收集了什么样的数据,做过什么 样的数据分析,才能下这样的结论?) 美国的新闻自由:姗姗来迟、残缺不全 (哪一个其他国家的新闻自由来得既完整又迅速?从这个标题上看,作者似乎知 道,完整的新闻自由是什么模样。) 所谓新闻自由﹡在美国一般界定为“不受政府限制通过印刷文字传播意向、意见 和信息的权利。”在这里,“‘新闻’一度指的仅仅是印刷媒介,但是在广播和 电脑技术的时代里,新闻的概念已经大大扩展了。”其中的“不受限制”,“后 来逐渐演变成为指的是出版‘不受事前的限制’。”新闻自由的一个中心目的, 就是要鼓励一个受教育的和消息灵通的公民的存在,这样他们就有能力对于公共 事务做出正确的决策。[1]在美国,新闻自由被看做是最普遍、最基本、最重 要的价值观念之一,不仅是新闻界信奉的信条,而且是民主政府运作机能的核心。 实际上,略微仔细地考察一下,我们就会发现,新闻自由概念的形成和实践在美 国远不如某些美国政客、媒介精英鼓吹的那么悠久、牢固,而是一个缓慢、曲折 的过程。即使不少美国学者也认为,“在理解新闻自由的时候,人们必须承认, 在历史上它从来就没有完整地建立起来或者得到所有的美国人相信过。”[2] (哪些政客、精英,他们到底怎样在鼓吹?作者到底在批判哪些人?这些人持有 什么样的观点?美国人对自己的"新闻自由”问题的探讨和关注,从来没有停止 过,而且多为批评性的态度。不知道作者是否知道美国的研究者对其他国家新闻 自由的评价?) 直到1776年的《独立宣言》发表15年以后,在美国都没有任何一个关于新闻自由 的联邦法律条款存在。在人民的不断努力争取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影响下,资 产阶级保守派汉密尔顿等才做出让步,于1789年补充了宪法前十条修正案。[3] 1791年12月15日当这十条修正案作为《人权法案》得到批准的时候,关于新闻自 由的条款是以一个四个英文词组成的短语(or of the press)成为美国宪法第一 修正案的。这一修正案的全文是: 国会不得制订任何法律涉及建立宗教,或禁止其自由信仰;或剥夺言论的,或新 闻出版的自由;或人民和平地集会以及向政府伸冤请愿的权利。 但是有证据表明,宪法起草者对这个问题只用了很少时间予以讨论,麦迪逊关于 立宪大会的详细记录表明,对新闻出版只是随便地偶尔提及而已。[4]但是, 1798年7月美国国会以44对41的微弱多数票通过了明显违背宪法第一修正案的 《煽动法》。该法律明确宣布:“凡书写、印刷、口头或书面发表……任何捏造 的、诽谤的和恶意的文章……攻击合众国政府,或国会两院中的任何一院……或 在职总统……惩以两千美元以内罚金并处两年以内监禁。”在该法律有效的两年 期间,总共提起诉讼14件,11件受理,有10件判刑。所有这些起诉都引起舆论哗 然。众议院两党围绕该法律展开的斗争也一直没有停止。1801年3月3日,《煽动 法》有效期满,即自行废止。[5]在美国新闻自由的进程中搬掉了第一块绊脚 石。 1868年美国国会批准了第十四修正案,它扩展了宪法第一修正案对于新闻自由的 保护——禁止所有的联邦、州、城市或者其他的地方政府官员或者机构干预表达 的自由。但是,直到1925年,美国最高法院才完全接受了第十四修正案的扩及范 围。[6] 在美国新闻自由进程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法律判决是1964年“纽约时报公司对沙 利文”一案。60年代,美国国内种族矛盾激化、黑人运动风起云涌。1960年, 《纽约时报》刊登了一则广告,抗议阿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市警方对黑人牧师小马 丁·路德·金的追随者采取的行动。一位名叫沙利文的警察局长对《纽约时报》 提出诽谤诉讼,并经州法院判决获得50万美元的赔偿金。但是,美国最高法院推 翻了这一裁决,认为这则广告中所包含的错误并非出于恶意,而且第一修正案保 护就公共问题进行“不受禁止、直言不讳和完全公开的”辩论,而毋须对事实真 相进行任何核实。[7]美国最高法院的这一裁决,实际上为美国新闻界批评政 府官员大开了绿灯。这就是后来美国新闻记者不怕总统怕老板、敢把总统拉下马 的“尚方宝剑”。 (《美国媒体的法律与政策》是美国大部分新闻类专业研究生的必修课,主要是 围绕first amendment,教材是高头讲章,全是美国历史上媒体相关的重大案件, 其中绝大部分判决由美国最高法院作出。学生们需要读法庭判决的原文,法官们 在这些文字中体现出的理性,让人惊叹。美国是案例法国家,对法律条文的理解 和阐释,依靠历史发展过程中积累的大量案例。一门课下来,学生们要泛读100 个左右、精读20个左右的经典案例。这位研究员东扯西拉的几段文字,根本无法 概括美国人捍卫发展第一修正案的复杂历史。NEW YOUR TIME CO.VS SULLIVAN只 是其中的一件案子,一般来说,研究者们更多地在这样的话题,比如,alien and sedition acts,libel,hate speech, right of access to public press等, 引用这个案子。其他的关于第一修正案的很多话题,需要引用其他的案例,比如, privacy and the press,access to news of government, newsgathering rights, regulation of broadcasting, business issue等。相关的一系列案例, 共同构成了美国社会理解第一修正案的基础。而且,这些理解和诠释并非凝固, 更不是全能的。新的问题还在不断出现,因为社会不断在发展,而媒体往往是社 会的一个枢纽,很多复杂问题纠结在与媒体相关的事项上。比如internet相关的 新闻自由问题。前几年美国国会通过了一项法律,communications decency act, 试图阻止网上色情及其他“不体面”内容的传播,结果美国民权机构aclu向代表 美国政府的司法部挑战,(reno vs aclu),起诉这项法律违宪。最后aclu打赢 了官司,这个法律被美国最高法院判决为违宪,主要原因之一是谁也不能够下准 确的定义,什么样的内容是indecent的,这样会给执法部门滥用权力干预言论自 由提供可能。这是近几年美国理解新闻自由的一个里程碑式的案子。) 但是,直到80年代,美国一些研究表达自由领域的专家已经越来越相信,在过去 数十年中,美国的新闻自由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有力的或者更好的法律保护。美国 的新闻自由还在很多方面都没有通过法律的制定或者法庭的判决得到保护或者界 定。美国新闻自由的头顶上还悬着众多的达摩克利斯剑,如好战词语、危害国家 安全、名誉损害和诽谤、淫秽作品、侵犯隐私等。[8]美国著名传媒学者埃弗 里特·丹尼斯也认为:“美国新闻界生活在各种规定和规则、惯例与限制之 中。……从世界标准看,它是相对自由的,尽管附带有所有这些对其自由的限 制。……即使对美国新闻界所处的这些条件作最浮光掠影式的表面审视,也会告 诉我们它不是真正自由的。”[9] (不知道作者希望的“有力的或者更好的法律保护”是怎样的?在其他哪个国家 实现得比美国更好?) (“美国的新闻自由还在很多方面都没有通过法律的制定或者法庭的判决得到保 护或者界定。”本人还是希望作者能够提出具体的事例来,或者引用其他研究者 的学术文章。作者提到的那些“达摩克利斯剑”,确实是美国学术界和新闻界关 注的问题。这些问题的复杂程度,常常超越法律体系能够简单地解释和迅速解决 的范围。还是从相关的具体案例中去看比较好。如果作者有兴趣,我可以为每个 问题开列一个主要案例清单,这些案例在网上基本上可以找到法院判决的原文。 我想,作为一般读者甚至专业人员,从作者这样的文字中得不到任何东西,因为 这位研究员实在是没有说清楚任何事情。) 越战报道和水门事件:美国新闻自由沉沦的两个历史转折点和三部曲 (了不起的结论。一般看来,这两个事件,往往是美国媒体捍卫新闻自由的成功 例子。水门事件暂且不提,关于越战报道,有一段故事。在任总统lyndon johnson放弃了竞选连任的机会,因为当时的美国媒体对政府越战政策的批评非 常强烈,cbs的新闻主播cronkite扮演了重要角色。johnson说,即使参加竞选也 不会有任何机会取胜,“我已经失去了cronkite,这意味着我已经失去了美国人 民”。) 美国新闻界曾经引以为荣证明美国新闻自由的两个现代重大新闻事件报道,却恰 好是美国新闻自由急转直下的重大转折点。 一个是越南战争报道。人们都知道,60年代后期和70年代初期,美国国内的反战 运动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美国新闻界推动的。然而,美国新闻界并不是从侵越战争 一开始就主动履行他们自誉的民众的“看家狗”和政府的“反对派”这一角色的。 据一部研究越南战争新闻报道的专著《报道越南:战争中的媒体与军队》的研究 表明:“在这场冲突的起初,当约翰逊行政当局通过参与南越的战争,试图遏制 中国和苏联面对南亚的雄心的时候,全国默认了这一举动。美国新闻媒介尽管自 称其对政府抱怀疑态度是一个原则问题,但是(在新闻报道中)还是既反映又加强 了这种趋势,原封不动地传达了官方关于这场战争价值之所在的陈述,并且支持 战场上的士兵,虽说并不总是支持他们的将军。”“在这场战争的初期,诸如尼 尔·希恩、马尔科姆·布朗、戴维·哈波斯塔姆和彼得·阿内特等记者虽然有时 不同意官方的政策,但是他们的报道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场战争的结果。”[10] 这就是说,在这场战争的初期,美国新闻界对美国政府的侵越战争政策是坚信不 疑的,对这场侵略战争也是坚信不疑的,他们与美国政府、军方的合作是密切的。 甚至可以说,美国新闻界和美国政府、军方在侵越战争初期曾经度过了一个“蜜 月时期”。 (研究员先生认为美国的记者应该怎么做才对呢?是不是说,美国的新闻界既然 是政府的“反对派”,就应该在所有问题上与政府唱对台戏?美国政府的决策命 中注定每一项都是违背民意的?假如,碰巧,美国政府做出了一些正确决策,新 闻界是否一定继续做反对派呢?不反对,是否就意味着新闻界背离了自己的社会 定位?研究员先生的逻辑有些混乱。按照他的逻辑,美国媒体应该反对罗斯福的 新政,应该反对美国参与二战才对。) 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军在越南战场上的伤亡起来越惨重、美军的“地毯式轰炸”、 “焦土”战术等也越来越难以奏效,美军和美国政府在越南战场上的泥潭越陷越 深、不能自拔。美国社会开始否定美国政府的最初决策。再加上约翰逊政府后期、 尼克松政府初期明知在越南战场上苦熬已无以为继,但是又欲罢不能、欲退还羞, 处于进退两难、举棋不定的尴尬境地。这时,美国新闻界想与政府、军方合作已 经不可能了。因为政府、军方的举措经常自相矛盾,使新闻界不知所措。于是, “随着撤军的继续以及这场战争所坚持的全部目的逐步丧失,在日益分化的美国 精英中的知情人士带领下,美国新闻媒介才开始对于发生在南越的各种事件越来 越持批评态度。”[11]在美国侵越战争后期,美国报刊、广播、电视记者的 新闻报道特别是电视报道,开始比较客观地向美国人民反映了侵略战争的真相, 甚至揭露出了“美莱大屠杀”等震惊世界的战争暴行。《纽约时报》和《华盛顿 邮报》甚至不顾政府禁令交替连续刊登涉及侵越战争的政府机密文件。在美国国 内掀起了轩然大波,激起了反战浪潮。美国国内反战运动声势之大、参加人数之 多、影响范围之广在美国历史上都是空前的。1972年底,美国政府被迫匆匆忙忙 与越南人民政府签订了停战协定。美国在那片热土上进行了长达十年的侵略战争, 丢掉了5.8万人的生命、受伤30万人并花费数千亿美元。1975年4月30日,最后一 批美军和美国使馆人员,不光彩地从越南仓皇撤出了。 这里值得指出的是,从美国新闻史上看,据美国学者对美国新闻报道的统计结果 表明,美国新闻界在重大国策上根本不是什么他们标榜的“政府的反对派”,而 是与政府的政策相当吻合。正如美国路易斯安娜大学新闻学教授约翰·梅里尔所 说,“从传统上看,美国新闻界与官方信息来源的关系一直是相当密切、相当倚 重和相当合作的。毫无疑问这会产生一些问题,但是它也一直是其优势之一。” 美国新闻界的所谓“政府反对派”的角色,充其量主要是表现为对于个别“总统 的反对派”(如尼克松、克林顿等)角色。 (又在信口胡说。就拿clinton来说,他向来是媒体的宠儿。虽然媒体在一系列 丑闻中从不含糊,但clinton受公众和媒体欢迎的程度,在美国的所有总统中是 罕见的。这种现象持续到下台以后。前不久的一天,cnn的直播新闻在报道bush 的国事活动,恰巧那天clinton到他新办公室所在的new york的harlem地区参加 社区活动,cnn的编辑断然将信号切换到new york,大量的时间跟踪clinton的社 区活动,到穷人那里问寒问暖,演奏saxophone等,将总统bush扔到一边。在 “new york”杂志上的一篇反映clinton继续为媒体宠儿的文章中,讲到了这个 故事。能说,美国新闻界刻意扮演个别总统,如nixon,clinton的反对派的角色? 研究员先生在引用了美国学者的文字以后,怎么可以加上自己的那句话、导向他 自己的结论?这样写文章,让我震惊。) 另一个是水门事件报道。1972年5月17日凌晨,美国警方在首都华盛顿特区水门 大楼内的民主党总部捕获了5名撬窃分子。这在治安状况不好的华盛顿特区并不 稀奇。但是采访这个撬窃案的《华盛顿邮报》的两位年轻记者却特别感兴趣。他 们仅仅根据撬窃分子赃物中两个与白宫有联系的电话号码和人名,顺藤摸瓜、穷 追不舍,其间历经频频吃闭门羹、受到来自官方的警告、威胁等,历时26个月, 终于挖出了撬窃分子与“争取总统连任委员会”直至与白宫办公厅、尼克松总统 的联系,导致美国历史上第一位总统被迫辞职,轰动了美国和世界。[12]此 后,“水门”成为美国各种政治丑闻的代名词,在历届总统任期内,“伊朗门”、 “白水门”乃至“拉链门”等不绝于美国新闻媒介。客观地说,如果没有《华盛 顿邮报》这两位年轻记者的不辞辛苦、不避风险和穷追猛打,是不可能有水门事 件的水落石出和尼克松总统的被迫辞职的。但是明眼人也看得很清楚,如果《华 盛顿邮报》的这两位年轻记者没有得到该报老板(该老板是尼克松的政治死敌)的 支持,他们要在前景未卜的情况下完成26个月的调查和报道也是不可能的,更不 要说使堂堂的美国总统因此而辞职了。 (关于水门事件和washington post,最近本人恰好关注,因为“尼克松的政治 死敌”,wp的掌门人katharine graham7月底去世,她的葬礼向全美国直播。各 类名流,纷纷出席,bush在欧洲访问未到场,其他象clinton,cheney,albright, kissinger等均到场。bill gates和投资家warren buffett, aol-time warner的 steve case,news corp的murdoch,也在悼念人群中。bill gates, warren buffett,还有abc的女主播,美国收入最高的电视人barbara walters等人,承 担usher的角色,负责带着参加追悼会的人们到指定的座位上。mrs graham在美 国社会享有极高的声誉,她在georgetown的家中主办的party,吸引各类社会名 流。她与两党人士、持各种观点的人,保持着平衡的关系。) (“政治死敌”一说,不知道研究员从哪里得来的说法,也不理解作者在括号中 加上这么一句有何用意。在mrs graham的自传,personal history中,谈到了这 个事情,似乎和共和党保守派bob dole有点关系,但dole自己以后也否认这种说 法。wp的网站上恰好有这部分的节选,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wp-dyn/articles/A99089-1997Jan28.html。 mrs graham非常讨厌这种说法。关于mrs graham在水门事件中的作用,这篇节选 中说的比较清楚。我们还可以找到其他的来源来印证,两位当事记者,carl bernstein和bob woodward在他们的回忆录all the president's men中完整纪录 了当时事件的全过程。好莱坞将这部回忆录拍成了同名电影,国内应该能够见到, dustin hoffman和robert redford主演。相关人士基本认可这部片子的真实性。 在片子中,mrs graham甚至没有直接出现。片中的主要决策人是wp的executive editor ben bradley。这基本符合mrs graham自己的说法,她只是在周边。) (另外,果真"政治死敌”一说成立,恐怕不能因此给这个社会的新闻自由打负 分吧。一家大报的老板,敢于和当政总统做死敌,这种事情,不是所有的国家都 容易见到的吧?) 水门事件和随之而来的弹劾尼克松总统的运动,表面上看似乎是共和党与民主党 之争,从深层次上分析,实际上是美国不同权势集团内部的矛盾斗争。“这种宗 派的分裂,凌驾于民主党与共和党之上,也凌驾于国会与总统之间的分裂之上, 还凌驾于有组织的利益集团之间的小倾轧上。”[13]在水门事件达到高潮的 时候,美国独立调查记者安德鲁·科普金德在《莫尔》新闻评论中指出:“至少 有20个大企业的董事们把水门事件的磨盘推到了如今的地步。但是,尽管他们在 这个大丑闻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他们仍不为人们所知,而且实际上是为新 闻界所忽视的。” 无论如何,越战失败和水门事件是美国现代社会的两大心理创伤。而这两大心理 创伤都与美国新闻界有密切联系。痛定思痛,美国主流社会纷纷把矛头指向了美 国新闻界。从此,美国的新闻自由更加江河日下、日益沉沦。 (老天!washington post因为这项报道获得pulitzer prize最重要的奖项 public service奖,也为自己赢得了崇高声誉。什么时候美国主流社会把矛头指 向他们了?新闻自由的胜利如何导致江河日下、日益沉沦?) 对于越南战争的失败,美国的一些军政要人不是认真反思侵略战争多行不义必自 毙的根本问题,而是怪罪于新闻媒介,普遍对侵越战争期间的“新闻失控”痛心 疾首。尼克松曾经宣称:“我们的最糟糕的敌人看来是新闻界!”[14]侵越 美军司令威斯特摩兰认为,“拿破仑写道:‘三分不友善的报纸比一千把刺刀更 为可怕。’”“如果国家要进行战争——不论宣战与否——就应规定一项兼顾新 闻界与政府利益的政策,避免出现在南越出现过的那种模棱两可的关系。”从70 年代中期开始,美国开始制定所谓“兼顾新闻界与政府利益的政策”,即战时新 闻政策,逐步加紧了对美国新闻媒介的战时新闻控制。[15] 对于水门事件的结局,美国统治集团也并不满意。他们普遍认为,新闻界的某些 人似乎走得太远了。密切观察水门事件的《新共和》杂志老记者约翰·奥斯本形 象地概括了这种情况。他说,在水门事件的调查中,新闻界担当了“必要的和恰 当的”角色,“与此同时我又不得不说,他们(指新闻界—引者)就像狗一样,闻 出了血迹,但是追上去咬死了那只狐狸。”[16]这段话生动而又含蓄地道出 了“猎狗”、“狐狸”还有“主人”三者之间的微妙关系。美国新闻界不是一贯 以“看门狗”自居么?“猎狗”就是美国的新闻机构和新闻记者:“狐狸”则是 权势集团在相互斗争中抛出的替罪羊和牺牲品,其作用是缓和内部矛盾、平息社 会舆论;“主人”当然是美国的权势集团了。在一定条件下,在权势集团的允许 或默认下,“猎狗”是可以“自由地”猎捕他们抛出的替罪羊和牺牲品的;但是, 一般来说,不能咬死猎物——这样有时会伤害权势集团的利益,难免引起兔死狐 悲之慨。当然,“猎狗”更不能在主人——权势集团身上嗅来嗅去了。否则, “猎狗”就跑的“太远”了。水门事件之初,权势集团并不想整垮尼克松,而只 是想教训教训他。然而,由于调查记者抓住不放、穷追猛打,揭开了“潘朵拉盒 子”,使得权势集团欲罢不能,才不得不“挥泪斩马谡”。自此,美国社会要求 对新闻界“滥用新闻自由”的言行进行规范的呼声此起彼伏,美国新闻界从此也 像犯了错误的“猎狗”一样自觉地规范起自己来。 (本人无话可说。大家有兴趣还是看看那些严肃些的材料吧。作者象是一个小说 家。) 美国新闻自由的沉沦是从战时新闻管制开始的,它经历了三部曲: 第一部曲:格林纳达入侵。在越战失败和水门事件之后,美国政府对美国新闻界 和新闻自由首次“初试牛刀”,是在1983年里根政府入侵格林纳达的军事行动中。 1983年10月12日,东加勒比岛国格林纳达发生军事政变。10月25日凌晨,美国突 然出动武装部队和6个加勒比国家的军队一起,占领机场,在格林纳达登陆,并 与格林纳达军队、民兵和在岛上帮助建设的古巴人交火,进行了12小时的战斗, 并占领了这个国家。据美国国防部宣布,美国出动的部队约有1900名官兵和11艘 军舰,其中包括“独立”号航空母舰和“关岛”号攻击舰。后来,美国又陆续向 格林纳达及其附近海域增兵至1.5万人。这是美国自越战失败以后第一次最大的 军事行动。为了确保军事行动成功,美军实行了严厉的战时新闻管制。所有的战 地采访记者必须经军方批准,所有的战地实地采访必须经军方安排,所有的战地 新闻稿必须经军方事先审查。所有这些赤裸裸限制新闻自由的措施,要是在以前, 美国新闻界早就要以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提供的新闻自由权利闹翻天了。可是这 一回,美国新闻界老老实关、俯首称臣。 (没有引文,谁也不知道材料的出处。) 第二部曲:海湾战争。格林纳达入侵得手后,美国官方进一步加紧了对新闻自由 的钳制。1985年,美国防部又组建了国家新闻处。到海湾战争时,美已将其新闻 媒体完全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为己所用。海湾危机伊始,美国防部就“做了应 付新闻界的战前准备,采取‘损害控制’”。美国防部还与美国中央总部、联合 参谋部、新闻机构等部门多次召开协调会议,明确“无害报道”事宜。美国防部 及中央总部对记者主要采取了以下严控措施:一是封闭战场敏感区域,控制记者 的活动范围;二是严禁记者个人自由采访,建立新闻记者团制度;三是采取“人 盯人”战术,为战地记者配备公共事务陪同军官;四是为每位记者发放基本规则 表和准则表,要求严加遵守;五是建立新闻发布会制度,统一报道口径。战争爆 发后,记者团的所有新闻稿件都必须接受严格的“保密”审查。这些措施引起了 记者们的普遍不满。鉴于越战的巨大教训,美国防部对电视报道进行了特殊管控。 其一是严控本国及盟国的电视记者出入敏感战区,拍摄并且播发刺激性画面;其 二是在必要时摧毁敌国的电视台和转播站。这一点,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在后来对 南联盟的空袭中得到了全面的实施。[17] 第三部曲:对南联盟的轰炸。美国实施了空前严厉的全面新闻管制。美国的主流 媒体也进行了空前默契的配合。美国在对南联盟轰炸期间的所作所为使得美国的 新闻自由沉沦到了有史以来的谷底。 从高喊国际间的新闻自由流动到大搞国际新闻间的专制主义 美国政府为了实现其全球战略,将“新闻自由”原则延伸应用于国际政治和新闻 传播领域,相应提出了国际间的“新闻自由流动”原则。 “新闻自由流动”的思想产生于20年代。当时,美国作为新兴的资本主义国家, 开始在政治上、经济上超过欧洲列强。为了打破当时英、法、德三国通讯社垄断 国际新闻传播的局面,美国提出了“新闻自由流动”的概念。到了40年代,美国 对外实行经济、政治扩张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为此,它竭力把“新闻自由流动” 同“世界自由贸易”、“自由参与世界市场”等主张联系起来。随着第二次世界 大战的结束,美国政府更是把推进“新闻自由流动”作为其外交活动的一项重要 内容。美国著名的冷战政策制定者约翰·杜勒斯直言不讳地说过:“如果我只有 一条外交政策而没有其他选择的话,我就会采纳新闻自由这一条。”在由美国专 家小组草拟、美国国务院审阅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章程初稿中,推进“新闻自 由流动”被列为该组织的主要任务之一。 那么,美国官方极力标榜的“新闻自由流动”的核心内容和理论依据究竟是什么 呢?一是1944年9月美国国会通过的一项决议。该决议阐明,“国会相信无论个人 或集体的新闻收集和发布机构,都有权力利用任何方法在世界范围内进行新闻交 流,而不受其新闻来源、分布、分类和费用所歧视;国会也相信这种权力应受到 国际团体的保护。”[18]二是1948年国际社会确认的《世界人权宣言》。宣 言第19条规定,“人人有权享有主张和发表意见的自由;此项权利包括持有主张 而不受干涉的自由,以及通过任何媒介和不论国界寻求、接受和传递消息和思想 的自由。”(着重点为宣言原文所有) 然而,通过战后几十年的历史和实践,许多发展中国家发现,美国官方极力宣扬 的所谓“新闻自由流动”实际上是片面的、虚伪的,有时甚至是别有用心的。 首先,发展中国家认为,发达国家口口声声强调的“新闻自由流动”原则,实际 上是将《世界人权宣言》中确认的“寻求、接受和传递”三个方面的自由,缩小 为仅仅对新闻“接受”的自由,而忽视了寻求和传递新闻的自由。发达国家对概 念的这种限制,意味着侵犯了新闻自由的完整权利。它们所坚持和维护的这一 “自由流动”的原则和概念,存在着明显的和严重的缺陷。 其次,发展中国家认为,国际间的新闻流通实际上是极不均衡的。在以美国为首 的少数西方发达国家拥有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新闻资源和控制着绝大多数国际新闻 流量的前提下,所谓的“新闻自由流动”显然实质上是从发达国家涌向发展中国 家、从拥有实力和技术手段的先进国家流向较为落后的国家、从大国流向小国的 “单向流动”,是西方大国对国际新闻流通的事实上的垄断。发展中国家认为, 只要“通讯社、电信设施、大众传播媒介、数据资源、通信设备制造厂集中在少 数高度发达的国家中,实际上就排除了平等自由流动的任何机会,排除了自由民 主交换的任何机会。”“在强者与弱者之间、富者与贫者之间实行‘自由流动’, 对后者有着不利后果,因而在国际上就是对发展中国家有着不利的后果。” 第三,更有甚者,令发展中国家担忧的是,在国际“新闻自由流动”的口号下, 某些国家的政府、跨国公司利用大众传播媒介作为颠覆他国主权、搞乱他国稳定 和破坏他国发展的工具。 为此,早在70年代初,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等各种国际场合,发展中国家明 确提出了建立“世界新闻与传播新秩序”的正当要求和建议。经过近十年的激烈 斗争与努力,终于得到一些发达国家的理解和美国等西方大国一些开明人士的支 持。1980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21届大会通过决议,提出了建立“世界新闻与 传播新秩序”的基本思想,随后多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还实施了建立新秩序的 具体步骤。但是,以美国为代表的少数西方大国政府对此表示了强烈不满。 美国认为,所有这些议案和建议都从根本上违背了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关于新闻 自由的原则;反对国际间新闻的“自由流动”就会出现国家和政府对新闻自由的 检查和控制;当务之急是发展中国家要取消对西方记者的入境限制,撤销新闻检 查。1983年12月28日,美国政府正式通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美国决定从1985年 1月1日起退出该组织。其理由之一是,美国反对“该组织限制新闻自由的企图”。 1985年底,英国以类似的理由宣布退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此后,国际上关于建 立世界新闻与传播新秩序的斗争遂逐渐趋于沉寂。 至此,美国一直是以国际间“新闻自由流动”的卫道士自居的。然而,1999年4 月23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南联盟国家电视台的轰炸,彻底粉碎了美国政府 “新闻自由流动”的伪装。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南联盟期间,它们不仅对小 小的南联盟发动了一场具有压倒优势的非对称军事进攻,而且发动了一场具有压 倒优势的非对称新闻战争。 据报道,北约15国共累计使用217种语言对外进行广播,其中美国采用44种语言, 英国采用40种语言。而南联盟只有11种语言进行对外广播。双方播出语种的对比 是217∶11。从播出时间来说,战前(1999年3月以前)北约15国每天累计对外播出 近千小时。而南联盟每天对外播出不过10小时。双方播出的时间对比是1000∶10。 在北约15国中,有6个国家的对外广播中有专门的塞尔维亚语广播。其中,仅以 美国为例,其塞语广播是为数不多的从1942年开始至今仍未中断过的对外语种广 播。其自由欧洲/自由广播电台共有发射台5座,短波发射机50部,总发射功率 9300千瓦,使用频率78个,每周累计播出560小时。而南联盟的国际广播,短波 功率不过500千瓦,中波不过1000瓦,国外没有任何转播台、点,因而其影响力 就可想而知了。 即使是在新闻传播力量对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仍把南联盟的新 闻传播特别是广播电视看作眼中钉肉中刺。在轰炸期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摧毁 了南联盟近50%的广播、电视转播站,同时利用其中一些台站的频率毒化舆论, 使南人民生活在“心理炸弹”的恐怖氛围之中。这还不够。1999年4月23日凌晨, 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以“煽动种族仇恨”为由悍然轰炸了塞尔维亚广播电视大楼, 正在播出的3套节目立即中断,至少当场造成10余人丧生、多人受伤。5月底,根 据一些北约国家的提议,欧洲卫星通信组织大会及其理事会决定,停止为转播塞 尔维亚电台和电视台的节目提供卫星服务,南联盟已处于被“封杀”的状态。这 哪里还有一点点国际间的新闻“自由流动”可言?哪里还有一点点新闻自由可言? 即使按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说法,塞尔维亚的广播电视“煽动种族仇恨”,南联 盟是实施种族灭绝的罪人,而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是拯救“人道主义灾难”的正义 之师,又有超过南联盟千百倍的军事力量和宣传力量。那么,让一个在强大军事 集团的狂轰滥炸之下既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的南联盟电视台仅作一些微弱的 呻吟,又何惧之有呢?国际间新闻自由流动的原则又到哪里去了呢?难怪以美国为 首的北约轰炸了南联盟电视台以后,激起了全球新闻界的极大愤概。总部设在布 鲁塞尔的国际新闻工作者联合会强烈抗议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南联盟国家电视台 和造成数十名新闻工作者伤亡的暴行,指出这一极端行为已属蓄意屠杀无辜。 据美国《华尔街日报》记者丹尼尔·珀尔5月13日的报道,在侵略战争期间,以 美国为首的北约还对波黑媒体报道科索沃的战争实行了严密监控。美国高级官员 下令塞尔维亚无线电视台全文播发某些讲话,派去一些军官威胁要关掉电视台, 并且警告说,如果电视台不改变报道方式,设备可能会被没收。没收设备的威胁 来自美国的国际开发署,该署向电视台提供了一台编辑控制台和一辆车。 所有这些并不表明美国当局的强大,相反恰恰表明,美国官方在这场不义的侵略 战争中色厉内荏、心虚极了。强权而又心虚,就只有求助于专制、专横。正因为 如此,美国政府由长期鼓吹国际间的新闻“自由流动”而堕落到了国际新闻传播 的专制主义! 当然,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南联盟期间,在美国当局对内实行战时新闻管制、 对南实行国际新闻传播专制主义的同时,美国仍然不乏富于敬业精神的媒介工作 者和正直的有识之士在媒介上发表一些反映真相和不同意见的报道、文章,只是 这些往往被主流媒体的鼓噪所淹没罢了。至于美国主流媒体在这次科索沃战争中 的表现已是有目共睹的了,本文限于篇幅暂不展开探讨。 (总结:实在没有太多时间给这篇文章挑刺了。作者似乎对kosovo地区发生的事 情,和国际“主流媒体”有非常不同的看法。基于这些分歧,他发现了美国新闻 自由的沉沦,然后找到了很多凌乱的证据,来证明这种沉沦。但是,不清楚作者 下结论的依据是什么,他自己站在一个什么样的背景中,来批驳实际上自己并不 一定非常了解的美国新闻界。仅从这篇文章来看,作者的胆量比学问要显得突出 一些。或许,作者的心中有一个理想国,在这个理想国中,新闻扮演着理想 的社会角色。问题在于,作者没有能够传递清楚理想国中新闻的理想角色到底是 一幅什么样的图景。非常希望知道,作者认为,如果美国的新闻自由没有沉沦, 大致会是一个什么状况?) (我很难认为,作者这样的文章能够算是学术性的材料。逻辑混乱,极少有引文 来显示文章内容的准确性,整个凌空蹈虚,乱下结论。读到美国学术期刊上的文 章,发现别人都是在做非常实际、切口很小的工作。几乎没有机会读到类似的大 胆文章,敢于在不长的篇幅中,得出大得吓人的结论。这篇文章当然不能被看作 "中国新闻传播研究历史性沉沦的里程碑",我宁可相信,这类文章并不代表中国 大众传播类学术刊物中的大多数文章。) 作者: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研究员 注释 “新闻出版自由”在英文原文里常见的表达方式主要有“freedom of the press”,“press freedom”,“free press”等,常简译为“新闻自由”。 [1]Everette E. Dennis and John C. Merrill, Media Debates: Issues In Mass Communication[ (New York: Kongman,1991), PP.5~6. [2]Louis E. Ingelhart, Press And Speech Freedoms In America(1619-1995):A Chronology(Cl: Greenwood Press), P.291. [3]黄绍湘:《美国通史简编》,人民出版社,1979年,93页。 [4]埃德温·埃默里、迈克尔·埃默里:《美国新闻史》,新华出版社,1982 年,93页。 [5]《美国新闻史》,113~119页。 [6]同[2],292页。 [7]《美国新闻史》,716页。 [8]同[2],292页。 [9]同[1],10页。 [10]William M. Hammond, Reporting Vietnam: Media & Military at War(University Press of Kansas,1997), PP.291,295. [11]同[10],296页。 [12]明安香:《美国的调查性报道评介》,载《社会科学战线》1982年冬季 号,222~223页。 [13]托马斯·戴伊:《谁掌管美国》,世界知识出版社,1980年,243页。 [14]同[2],293页。 [15]齐长明:《美国“战时新闻管制”析》,载《人民日报》1999年7月8日, 第7版。 [16]Paul Williams, Investigative Reporting And Editing(NJ:1978),preface. [17]《美国“战时新闻管制”析》。 [18]美国第90届国会记录,8044:58 STAT(II), P.1119。 ■ e传播周刊载文批评明安香的论文 (2001-09-04) 创办时间不长的e传播周刊在最新一期增刊上单独发表了一篇来自美国易速利先 生的文章,文章作者是曾经在国内某个电视台工作过一段、后来赴美国学习传播 学的研究生,该文逐段对明安香的一篇论文进行了点评,明安香是中国社会科学 院新闻研究所外国新闻研究室的研究员,他的这个论文是分析美国媒介对科索沃 战争的报道。e传播周刊的这个批评文章语言是比较激烈的。很巧的是,这几天 公布的中国新闻奖新闻论文奖中,明安香的这个论文获得了一等奖。e传播周刊 是由闵大洪工作室主办的,据说目前有几千的订户,在传媒界有一定影响,这是 该刊创办以来第三次发增刊。该刊的发行量与闵大洪的名声有一定关系,也是很 巧,闵大洪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网络新闻研究室的负责人,他和明安香 在同一单位办公,现在闵大洪在网络传播研究方面有一定的知名度,他开始的比 较早。明安香曾经在澳大利亚进修。(邨人) 明安香的回应 读易速利先生E传播周刊来文有感 前些日子,耳闻在闵大洪办的“电子网站”上发了一篇在国外的学人写 的批评拙文(原载《新闻与传播研究》2000年第二期:《美国新闻自由历史性沉 沦的里程碑——科索沃战争一周年回顾》)的文章,真的很想抽空拜读,获教一 二。经辗转询问,至9月6日遇见闵大洪先生,方知是在他办的E传播周刊上。于 是向他索要,今日终于读到。然而,读后不禁令人既失望且感叹。原想如有必要, 应该认真答复一下,读后方知无此必要了。但是,既然看到了,不说两句也不好,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1)学术文章相互切磋,本乃正常之事,正大光明之事。我的文章是署 真实名字、真实工作单位,又是发表在公开出版的学术杂志上的,当然不怕、也 不揣冒昧求教于国内外方家。我想,如坦诚的切磋、批评者,也应署真实名字、 真实工作单位,发表在公开出版的学术杂志上,这样才平等。如一时无法公开发 表,起码也应该让对方能读到。然而,我看此文作者的署名好像不是真实名字, 工作或学习单位也语焉不详,美国的大学动则几万人,上哪儿去找?又是发在电 子邮件流传的内部范围内,被批评者如果不是听说,既无法知道,也无法答复。 不知作者如此为之有何难言之隐?同时,这样也容易给人以躲在暗处放冷箭之嫌。 (2)学术批评、探讨,最起码要做到摆事实、讲道理。然而该文作者却 在那里高射炮打蚊子,不着边际,棍子、帽子四处飞舞,甚至连“信口胡说”之 类的骂人词语都用上了!我只不过是客观地批评了一下美国新闻自由沉沦和下降 的部分事实,而且很多还是引用美国人士的原话,何以会引起易速利先生如此大 动肝火呢?难道就是这样的批评,也触动了什么人的“祖坟”了吗?以致于要破 口骂人?! (3)国际互联网络建设中的一个重大问题,就是要自觉遵守网络道德, 不要把网络变成个别人放冷箭、吹阴风的渠道。我想,易速利先生在美国如此多 年又是攻读新闻学硕士的,应该懂得这个道理。但是,我看了你的大作以后,坦 率地说,深感遗憾。这倒用得着你说的一句话:这样的大作发表在闵大洪先生刚 创刊不久的E传播周刊上,“实在让刊物和作者一起跌份。” 就此止笔。实在没有时间,只好熬到凌晨写这篇东西。如有昏言胡语, 请见谅。 我的再回应 闵先生: 先写过这几段小文,看看您的意见如何。如果有机会,还请你转告明研究员,花 些时间,尽量以谈道理为主。这样我会从学术角度继续论争。原则是不和他争论 美国的新闻自由是否沉沦,我会抓住研究方法的缺陷继续批评。 祝好! 易速利 读到明研究员的答复,感觉到再次回应有一定困难。因为,这样的答复既在情理 以外,也在预料以外。虽则如此,还是强打精神,首先逐段应对。待到明研究员 准备说理的时候,我会乐于隔洋论道。 (1)名字、学习单位、难言之隐 首先需要声明,本人从未用过其他名字。只是因为在美国念书,只好将名字由汉 字变成汉语拼音。而本人就读的学校和专业、在美国的联系方式,均已告知闵大 洪先生。所以,难言之隐一说,不易成立。其实我的写作目的非常简单,希望读 到更多规范的学术文章,让学术人士和专业人士,不论身处何方,大家一块努力, 能够营造出严谨的学术氛围。怎么能够见到谬种流传却无动于衷?果真如此,作 为学者,还有类似我这样受过粗浅学术训练的人,会有渎职感。 (2)高射炮打蚊子、“信口胡说”之类的骂人词语、大动肝火、“祖坟” 我的这篇文章传递给了几个不同的朋友圈。得到的回馈是,这样逐段的挑刺方式, 直截了当,有针对性,不失为时间较紧时的权宜之计。关于“信口胡说”,我附 上了依据。如果明研究员认为自己没有信口胡说,拿出证据来即可。“美国新闻 界的所谓“政府反对派”的角色,充其量主要是表现为对于个别“总统的反对派” (如尼克松、克林顿等)角色。”这个结论如何得来? 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词语 来描述明研究员的写作态度。在此,非常愿意向明研究员请教,我应该用什么词 汇来表达呢? 正如同上一段中,明研究员猜测“易速利”不是真实名字一样,此处,“大动肝 火”一说,再次用不很适合学者具备的心态,来猜度受过些许学术训练的本人。 前文已经阐明写作目的,我的情绪用“钢铁不能这样炼成”来表达比较妥帖一些。 我希望,这样的文章在严谨的学术期刊上,少些,再少些。这样的研究写作态度, 端正些,再端正些。 “祖坟”一说,我不作回应。相信这是明研究员“熬到凌晨”的恶果。 (3)网络道德、E周刊 首先需要请教明研究员,你希望大家遵守的“网络道德”有哪些条款?这样的道 德是明先生多年研究的结晶呢,或者是其他广泛承认的规范?你用来测量易速利 的那把尺子,是否经过技术监督部门的核准?明研究员,你没有必要扮演网络道 德的阐释者,这样你会累垮,而且仍会显得力所不逮。从你的这篇几乎完全不谈 道理的文字中,仍然可以窥见与上篇获奖论文一样的写作套路。在获奖论文中, 同样,你勇敢地拿着一把尺子,来衡量美国新闻界的自由度,并更为勇敢地宣布 你的测量结果,美国的新闻自由沉沦了。虽然,读者无从了解,你的尺子如何设 计出来、是否经过校验,你到底怎样设法实际测量过美国的新闻界,并进而下结 论。 E传播周刊很好,同样读过明研究员的得奖论文和E周刊以后,我愿意向朋友们同 时推荐这两样读物,它们恰成对照,中国大众传播学界无意义的工作和有意义的 工作。 易速利 〖读者来信照登〗 一、上海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陆晔博士 读到登载在《E传播周刊》增刊第三期上(2001年8月30日)易速利先生对 “美国新闻自由历史性沉沦的里程碑——科索沃战争一周年回顾”的批评,有一 些感想。我不知道《E传播周刊》刊登过多少有关学术批评的文章,但无论如何, 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开端。我的老师,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新闻学者,一位长 者,常常感慨中国新闻传播学研究多年来建立不起学术规范,缺少学科积累,尤 其和其他人文社会学科相比,一些研究,常常是随感式的主观臆断,跟风,而缺 乏真正的学术立场、严格的学术态度和踏实的学术作风。我个人以为,这种状况 长期存在,与新闻传播学研究领域一向缺乏学术批评有关。学术研究应该倡导自 由开放的风气,但由于多年来新闻与政治、与宣传的关系过于紧密,导致学术批 评往往被混同于政治批评,无论批评者还是被批评者,常常容易神经过敏,也是 很自然的事;而且,新闻学术论文的评奖,和新闻作品评奖相类似,较多的考虑 政治导向和时事需要等因素,较少考虑学术本身,各类评奖也比较容易将学术研 究引向非学术的方面。但是,我们必须看到,改革开放二十余年来,中国社会各 方面都更开放、更民主,前一段时间学界关于学术腐败问题有过诸多讨论,也提 出许多值得深思的问题。倡导健康的学术批评,无论对于防止学术腐败还是对于 加强学科规范性建设,都是十分有益的。从这一点上来讲,《E传播周刊》开了 一个好头。 当然,学术批评不是因不满而发为牢骚,也不是非黑即白的武断评价,而是基于 对学术的建设性立场的理性批评。因此,被批评者可以作出回应,批评者也可以 被持有不同学术见解的同人再批评。只有这样,才有助于中国新闻传播学研究建 立起比较严格和有共识的学术规范,才有可能在21世纪的今天,真正看到中国新 闻传播学研究面向世界的繁荣发展。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 二、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刘晓红 看到《e传播周刊》增刊第3期易速利先生评论明安香先生的文章,很为这个 刊物能开展学术批评感到高兴。目前我国对出版物的评论,表扬的多,批评的少, 既使是批评,也常常是小批评、大表扬,很少能看到真正的学术批评。9月4日, 又在“中华传媒网”见到“e传播周刊载文批评明安香的论文”的报道,一个学 者撰文批评另一学者的论文,这件事能够成为新闻事件,也就直接证实了在这个 领域学术批评是多么稀缺。本人十分赞成该刊“中国的新闻传播学术的发展离不 开批评、碰撞、争鸣”的观点,由衷希望这个刊物能为我国新闻传播领域发展学 术批评的风气作出贡献。增刊第3期是个很好的开端,但也有一点遗憾,如果能 同时刊登明安香先生的回应文章就更好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 三、网友小蛮(注:小蛮多次给本刊提供编译稿件) 《e传播周刊》增刊第3期刊登易速利先生评论明安香先生的文章,看后感慨 良多。 一个学科是不是成熟,能不能很快成熟,从它的学术批评环境就可以看出来。 不打棍子,不扣帽子,认真地开展学术讨论,这是一个学科成长的必要条件。身 在传播学界多年,深知这一学科具有高度政治敏感性,学问和政治常常混为一谈, 学术批评因此尤为艰难。 年轻时办刊物,非常希望通过学术批评促进学科发展,当然也可提高刊物的 可读性,扩大读者群。但是小试了几把,就不敢再想了。一是惹不起原作者,二 是找不到批评者,三是好不容易双方都愿意表达意见,却各自怒气冲冲,缺少共 同促进学问的肚量。好教编辑作难。 由亲身经历而感慨编者有勇气发表这篇文章,批评小小传播学界中屈指可数 的正研权威,不易。进而又感慨,批评者毕竟身在国外,不必担心惹火烧身。如 我辈身在国内者恐怕需权衡再三。感慨之余,也很担心讨论被拉上政治轨道。虽 然批评者不涉政治,只是指出了被讨论文章的学术漏洞,但因该文题目极其敏感, 又刚刚获得了中国新闻奖学术论文一等奖,批评意见很可能被以政治理由否定。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彻底杜绝批评的方法。对此,笔者只能拭目以待。 我并不以为这样一次批评能够改变传播学界的学术批评风气。不过,只要这 次不扣帽子,就是个进步。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