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 慈父卖血6年供儿上学 逆子抛荒学业游荡京城   青海农民陈邦顺有三个儿子,只有大儿子小良考上了大学。为了供小良完成 学业,年近50岁的陈邦顺和病弱的老伴不得不卖血换钱,连续六年,卖出的血 量能装满两个汽油桶。然而,明知父母艰辛的小良却整日沉迷于网吧,荒废了学 业,直到被学校认定为自动退学。当5月30日央视《聊天》节目播出陈邦顺的 泣血呼唤时,小良竟然对千辛万苦找到他的央视记者说:“我爸在电视台这么说 我,他有病,我父亲是一个残酷无情的人……” 陈邦顺在《聊天》节目结束时对小良说: “小良,你今天走到这一步,爸也绝对没有怪你。爸虽然给你花了六万多块 钱,今天来中央电视台也不是冲你要这钱,我就是想要你的毕业证。这样为国家、 为你个人、为你的家乡,你也好见人呐!我想你看到片子以后,能回心(转意), 早日回家,看你奶奶一眼!” 文/刘宇 (中央电视台《聊天》节目编导) 陈邦顺的家在青海省乐都县马厂乡甘沟滩村。要找到陈家确非易事。 在飞到西宁之前,我只知道甘沟滩村在甘肃与青海交界的大山里,距离西宁 还有120公里的路程,要倒好几趟车才能到。 从空中看西宁很特别,在四周一片没有边际的黄色山丘中央,乐都在西宁之 东,此刻,那里黄土袒裎,绵延无际。 西宁的风很凉爽,不过阳光灼人。这里的日照很强,街市上的人大都身着长 衣,许多人脸上有两团艳丽的“青海红”,彰显他们与太阳的亲密关系。 “很多人家都卖血!” 第二天一大早,记者就从西宁出发,中途换了三趟车,中午才赶到乐都。到 马厂的车每天只有两班,上午的班车刚走。街上有出租车转悠着拉活,一听说记 者要去马厂,都连连摇头:“那是在山里头,车上不去,没法儿走!”到中午一 点,一趟挂着马厂牌子的车才摇摇晃晃地开到。 司机三十多岁,长着络腮胡子。他告诉记者从终点站马厂到甘沟滩村还有1 5公里的山路,我的心开始下沉,他又说:“我家就在甘沟滩村,车晚上得停在 家门口。” “你是来采访陈邦顺的吧?”司机快人快语,他说虽然跟老陈在一个村,可 是他并不认识老陈,只是乘客们在车上谈论陈家的事,他听得都可以背下来了。 “我们这儿穷,十年九旱,种啥啥不活,没法子呀!除了带工资的和我们这 些找到点活路的人,家里有学生娃娃的很多人都在卖血。”记者问司机有没有卖 过血,他使劲地摇了摇头。 “茶没有盐就像水一样。” 汽车一步步往山上爬。 山色壮阔。几十米高的黄土垂直地拔地而起,壁立千仞,窗外景色单调,除 了黄土山、黄土路,就是偶尔见到的黄土干打垒房子。这里的房子屋顶像墙面一 样平展,显然是天旱无雨,无需具备任何排水的功能。朝着汽车露齿而笑的男人 们脸上满是黄土的粉尘,女人们的脸很难看清,它们埋在颜色鲜艳的头巾里面。 车到甘沟滩村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天竟然下起雨来,雨点砸进浮土里,空 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气。按照司机的指点,记者跌跌撞撞地绕过一道山梁,山腰 上离村子最远的一家独院,那就是陈邦顺家。 陈邦顺一个人在家,他手足无措地端出馍馍来款待记者。一会儿老伴也从地 里回来,忙活着在屋里生起炉火,这是一对典型的西北夫妻,老实巴交,脸膛黑 红,看上去都要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 小雨淅淅沥沥,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只好在山里多留一天。看得出下雨比客 人上门更让夫妻俩感到兴奋,陈邦顺幸福地说已经有十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雨 了。晚饭吃的是揪面片,陈大嫂说面食在家里十分金贵,平时一日三餐都是洋芋, 早上蒸洋芋、中午煮洋芋、晚上熬洋芋,她抱歉地说家里没有调味品,“我给你 多放些盐吧。”泡茶的时候,记者阻止不及,被加进满满一勺盐,他们对我喝白 水一直惊诧不已,我这才知道,盐茶是当地人对客人的礼遇。从第二天起我坚持 要他们恢复平常的饮食,可是在连吃了几顿洋芋之后,我也喝起了盐茶———我 终于明白,并不是什么风俗,咸味是人类对抗寡淡食物最原始的需要。按老陈的 话说就是“人没钱就像鬼一样,茶没有盐就像水一样”。 “娃娃考上学就算是脱贫了。” 陈家有三间大房,堂屋陈旧的门梁竟然有着精美的木雕,老陈红着脸说自己 不争气,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房子,他们在这里已经生活到了第五代,在这间屋住 了八十年了。炕上靠墙一溜棕黄的衣柜是家里最显眼的家具,柜门玻璃上贴满了 照片,全部都是老陈的三个儿子的。 老陈说三个儿子中只有老大小良在读书,他是老陈结婚六年后才有的孩子, 成绩又是三个儿子中最好的,从小拿的奖状把墙都贴满了,初中以后也没有下过 前三名。 儿子小良是1997年考上西安某学院电子自动化专业的。老陈至今记得儿 子拿到录取通知书高兴地在地里翻跟斗的样子。家里的亲戚们都来了,传看小良 的录取通知书,这可是陈家这一辈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可是高兴之余,老陈两口 子又为儿子的学费犯起愁来,当天晚上他和老伴就吃不下饭了。当初他就担心学 费的问题,告诫过儿子一定要报青海的学校,可儿子的第一志愿就填了西安的。 如今儿子遂了愿,老两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天,外甥们来劝他,陈家就出了这么一个学生,再怎么苦也得供他上。 而且保证以后都会帮助他的。这样,拿着东拼西凑来的学费,小良走进了大学校 门。 老陈说,他们村里出了十五、六个大学生,比马厂乡其他几个村的总和还要 多,“就因为我们村是最穷的,我们不想让娃们再回过头过我们的日子,娃考上 大学就算脱贫了!说什么我也得把他供出来。”老陈夫妇开始四处卖血。 “我卖的血能装两汽油桶!” 记者:“小良四年大学一共向家里要了多少钱?” 陈邦顺:“六万三千五。” 记:“都是你卖血得来的吗?” 陈:“有70%是,另外还借了一万七千块钱的外债。” 记:“这些外债准备怎么还?” 陈:“还是卖血。” 记:“你多长时间卖一次血?” 陈:“没准儿,农忙的时候卖得少一些,农闲了就往医院里跑得勤一些。有 三个月一次的,三天一次的,一天一次也有,一天三次的时候也有,有好几次抽 着血就晕死过去了。” 记:“你卖血能得多少钱?” 陈:“400毫升全血的报酬是150元左右,血浆是80元,一个月30 0到400块,身体最好的时候一年能挣到5000元左右。儿子上大学以后, 我身体不行了,就叫上老伴一起去,她有胃病,卖得少一些。” 记:“国家有《献血法》,禁止有偿献血,而且规定一个人献血的间隔时间 不得少于6个月,你怎么能在四年里靠卖血得来6万多块钱呢?” 陈:“想办法呗!我们周围有9个血站,我都去卖过血。有的要走几十公里 山路,到武威、兰州去卖还得坐火车。哪里有医院哪里就有我的献血证,我有7 个献血证,只有一个是真的,其他都是拿侄子外甥的身份证办的,这样我就可以 在好几个血站来回去卖血。那些血站也没那么严,不到规定时间的也收,你献好 几次在你本上盖一次就行了。1998年,为了凑齐学费,我和老伴47天没有 回家,到处转着抽血,最后总算是凑够1720多块钱的学费。村里人都说我不 要命了,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是为了娃娃呀!” 一行老泪从老陈的脸上滚下,沉吟半晌他突然举着两只手指提高声音对记者 说:“我这些年卖的血能装两个汽油桶!” “他的每封信都是卖血通知书!” 记者忍不住问:“小良知道你是卖血在供他上学吗?”老陈说:“他知道, 他上高中花的8600多块钱,也是卖血换来的。”老陈说,小良与家里联系全 是写信,四年给家里写了十六、七封信,没有一封不是要钱的。每次都在200 0块以上。“这不是信,是债!他的每封信都是卖血通知书!一接到他的信我就 知道又该去卖血了。” 小良的信全被老陈藏在堂屋中堂下一只祖传的木匣里,整整齐齐地对折着。 记者摘录了两封信的内容:“国庆节放七天假,我们班统一组织去旅游,每人交 100元,买衣服花了200,上学期暑假欠了200,书费200,重修及选 修的课程花500,学杂费2500,生活费600,还加上后三个月的生活费 还要3000元钱。上学期的体育课没有达标没通过,还要到体育老师那儿走一 趟。所以,3000块很紧张,请你们不要少寄,又让我借钱。”在另一封信里, 小良陈述了自己花钱的理由:“我认为你们一点也不理解我们学生的难处,你们 认为学生在学校,除了学习就是吃饭,花钱都花在饭上了,别的都不花钱了。其 实不是这样,在这个知识爆炸的时代里,谁都想多学一点知识,为自己将来的工 作做好各方面的准备,想多学知识就得报名学习,这样花一部分;再有学生之间 相互搞好人际关系,比如说现在组织滑冰、游泳、春游、野炊,宿舍里边过中秋 节、元旦,老乡之间开老乡会,搞联谊活动等等,我都不能一项不参加呀,那样 只能孤立我自己了,和别人相处不下去。” 老陈回忆说,有一次儿子连着给家里来了两封信,第二封是挂号信,信里说 自己熄灯后在宿舍里用电脑,偷接了走廊里的电,被学校发现,被处以3000 元的罚款。小良让家里马上想办法交上这笔钱,否则自己只好回家。老陈接到信 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马上慌着四处借钱。天黑以后他敲开了孩子姑姑的门,哭 得说不出话,和他一起去的三儿子把信给姑姑念了,姑姑把店里的营业款给了他 们。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怕小良真的第二天回来,他和三儿子一路小跑,只用 了两个小时就跑到了16公里以外的306连城铝厂(老陈平时与儿子通电话, 都是到这里来),往儿子宿舍打电话,告诉他钱已借到,天一亮就给他寄去。当 天晚上,老陈和小儿子就挤在连城铝厂招待所的一张床上等待黎明。可是就因为 老陈打电话的时候又气又急,声音高了一些,他收到了小良的回信,“请父亲以 后打电话不要喊叫,因为接电话的可能不是我,你会吓着别人,同时,你也会影 响其他同学休息。” “难道这就是我卖六万多块钱的血换来的?!” 小良的妈妈说儿子上大学以后人就变了,不爱跟家里人说话,也不爱回家了, 甚至过年也没有回来。2000年春节,从学校放假到腊月二十八,她天天跑到 村口去等车,过来一辆没有,又一辆还没有。到了正月十三,放心不下的老陈背 着一堆馍馍去了西安,这是他第一次到西安,好不容易才找到学校。小良在宿舍 里,他埋怨父亲不该来,来来回回的要花钱。老陈拿出东西来给小良吃,还说给 小良的班主任也带了一些,小良沉下脸,问父亲:“你见我班主任是啥意思?” 老陈很纳闷,“当然是听听他说你在学校的表现,我这么远跑来不见老师一趟怎 么行呢?”小良说,“好,要见老师你去见,我要留下来打铺盖卷回家呢。”老 陈惊呆了,这是小良第一次当面以不上学要挟他,他最终也没有拧过小良,在学 校外面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被小良送上火车,回了青海。老陈说他在火车上哭 了一路。 2001年大年初四,小良离家,当时他说要去深圳参加一个招聘会,走了 以后就再无音信。直到7月6日,他给家里来了一封信,说他在北京工作,让家 里寄4000块钱,要交房费、押金。家里只借到了2000块钱给他寄过去, 之后就石沉大海,再无回音了。这一年,按说小良应该毕业了,可是他毕业成绩 如何,分配到了哪里,找到工作了没有,家里都不知道,小良失踪了! “我到处打电话找他。儿子的宿舍电话没用了,他留过一个女朋友的手机, 怪的是他一要钱,手机就能打通,钱一寄过去,就再也打不通了。从那个时候到 现在,我打了不下上百个电话,要是去了镇上,我就挨着有电话的铺子一家一家 地打,还发动在外地打工的两个小儿子给他哥打电话,都没有通过,我还想过在 北京的报纸上登个寻人启事。” 这一切水落石出是在2001年12月30日,老陈接到小良的班主任郭军 老师从学校发来的一封信,请老陈务必去一趟学校。拿着信,老陈第二天就赶到 了学校,这一天正好是2002年的元旦。郭老师问老陈的第一句话就把他给打 懵了———“您是包工头吗?小良是家里的独生子吗?”原来这就是小良在同学 们中为自己树立的“形象”。老陈撸起两只袖子来给郭老师看:“你看,我就是 这么个包工头!”臂弯密密麻麻全是针眼,已经被针头“文”出两道浓重的青 记…… 那一天,老陈对着儿子小良的成绩单放声大哭,那是一张满纸飞红的成绩单, 一长串功课不及格、一长串功课根本就没有参加考试。由于小良擅自离校,学校 已对其做出自动退学的认定。老陈又掉下泪来,他问记者:难道这就是我卖六万 多块钱的血换来的…… “你们八九年没穿过新衣服了!” “两个弟弟是如何看待他哥哥的呢?有没有觉得你偏心眼?” 老陈讲2001年有一次,他发现老二接连六、七天不出屋子,也不干活, 从窗格里看到他趴在炕桌上往一个小本上写字,老陈问他究竟写了些啥,他也不 回答。后来老三告诉妈妈,二哥给良哥写了封信,老陈硬要过来看了,老二文化 低,字写得很大,看过信,老陈老泪纵横,让老二誊写了一遍给小 良寄去。记者看到了那些字:“良哥,你好!你三年的来信我全看完了,知道了 你的一切情况,你在三年当中花去了四万多元钱!这几年家里的庄稼全折完了。 你每次来信说是爸妈注意身体,爸妈每天给你注意身体,好到医院去(卖血)要 (换)钱……” 去年老二去湖北打工以后,不到八个月时间挣了2000块钱,回家过年时 老板给了1000块钱,结果到家就剩下68块钱,他给全家老小上下一人买了 一套新衣。老陈看见他拿个衣服包包回家,当时就气蒙了。结果老二说,爸你不 要恨我,你这四年当中给我哥花了这么多钱,从我哥上高中起,八、九年了,你 和我母亲都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这些钱又不够还债,你就穿了吧,不然,你还 是会给了我大哥。 老三在酒泉打工,鞋穿脱了帮,人家给他钱让他再买一双,他把钱收起来, 找根绳把鞋拴一下,接着穿。这个17岁的少年一回家就缠着母亲,“妈,你在 家我就高兴,你可千万别跟人家一起去卖血了呀。” 老陈说,两个小儿子都没读完初中,家里穷得连个本子也买不起了,现在他 们在外面打工,没有文凭,活也不好找,但他们都能替我着想,说供大哥已经不 容易了。 “记者同志,你们要见到小良一定叫他回家,我都把他想死了。你告诉他我 们不怪他。”临行前,陈大嫂跟着记者一直走到村外。 “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上网了,聊天和打游戏。” 离开西宁,记者到小良曾经就读的西安某学院采访,学生处的丁处长证实, 从2001年7月起,小良就已经擅自离开学校,他们于当年12月27日认定 该生属自动退学,予以除名。丁处长还说,小良所在的电子自动化专业是全校最 热也是最好的专业,只要能从这个专业毕业的学生都无就业之忧。 小良的班主任郭军向记者出示了那张曾经令老陈痛哭失声的成绩单。从上面 看,小良第一年的成绩算是勉强过关,二、三年级的成绩急转直下,竟然有好几 门功课是空考的,而四年级则是一片空白。郭老师告诉记者,小良因为成绩不好, 已经留了两级,而他也只在第一学年报到注册过,并交了学费,其他几年根本没 有报到,学费也没有交,虽然学校多次催促,他始终也没有办理手续。 郭老师说,学校也是直到老陈来了以后才知道小良上学用的是父母卖血的钱, 平时,他对班里同学说,父亲是包工头,自己是独生子,家里很有钱。学生入校 时,填写过一个家庭贫困状况登记表,学校还有专为贫困生提供的无息贷学金和 救困助学工作岗位,可是小良从未申请过。郭老师对小良三年花掉六万五感到吃 惊,他说,按当时的水平,一个大学本科生四年花两万五千块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郭老师介绍,小良大部分的时间耗费在了网吧里,除了编程,大部分的时间是在 聊天和打游戏,据同学说,他的两个女朋友都是在网上认识的,他每月上网花的 钱少说也在400元以上。 “我父亲是一个残酷无情的人!” 回到北京,记者设法与小良联系。小良女朋友的手机一直关机,记者发了短 信后,她回短信说小良5月4日就离开北京,去了西宁。她告诉记者,由于没有 正式的毕业证书,小良一直找不到工作。小良回西宁的动机及状况她一概不知。 5月30日,在央视《聊天》陈邦顺这期节目播出后,小良突然与我们联系, 提出要见面。6月3日,在北京某快餐厅,我们终于见到了这个故事的主角—— 由女友陪着的小良。小良明显发福了,比照片上胖出一圈,手腕上系着一串磨 石手链。记者问他回西宁有没有回过家,是否与家里联系过,小良摇头说没有。 接着向我们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你们都是当父亲的吧?如果你们的孩子也做了像 我一样的事,你们会到中央台去说吗?你们认为这么做的父亲正常吗?你们不觉 得我父亲是一个残酷的人吗? 小良的女友也在一边问话,你们见他父亲第一眼是什么印象,你们不觉得他 长得很凶恶吗? 记者打断她,问他们:既然是这样一个“残酷无情”和“凶恶”的父亲,怎 么会卖血供你上学呢?小良不以为然:你们不要老揪着这个不放,我早就说了父 亲卖血供我上学和我没有好好读书都是事实,我承认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你们 怎么就不认错呢? 小良指出片子中的“错误”:一、我两个弟弟辍学并不是因为供我上学家里 没钱了,而是因为我学习好,他们太差;二、我父亲在电视上说我拿到大学录取 通知书后高兴地翻跟斗,事实上我没有翻;三、你们未经我允许用了我的照片 (注:节目中使用的小良和父亲的合影,由陈邦顺提供,并对小良面孔做了遮蔽 处理),我父亲同意也不管用,我是个有独立行为能力的人。四、我父亲是一个 残酷无情的人,对我们兄弟的教育方式非打即骂,你们不能因为我不对就把他塑 造成一个高尚的人。 谈话当中小良不停地说“不信你问她”,记者问“她”是谁,小良指自己的 女友。记者问她如何知道小良小时候发生的事,女友回答:小良告诉我的!记者 指出小良说的这些“错误”部分是由于对片子的不同理解造成的,可以重新看片 子,小良恶语拒绝。至此,谈话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