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 《圣经是怎样一部书?》(四十) 作者:(苏)雅罗斯拉夫斯基 译者:谭善余 (原作写于一九二二年,中译本据三联书店一九八六年十二月版)   第四篇 “利未记”   第四章 上帝怎样医病   我们已经指出,在古代,教士、祭司、巫师不仅同上帝和诸神往来,而且还 医病。巫医就是他们的职业。   当别的巫医或巫婆要夺他们的饭碗时,他们就宣布他们是邪道,当人们已经 相信有“洁净和不洁净”两种力量、已经给自己创造了善与恶、善神与恶神、天 使和魔鬼的形象的时候,祭司就宣布自己是能统治这些势力的全能者,控告干着 同一行当的竞争者是跟不洁净力量──魔鬼打交道的。从而想方设法把同样欺骗 人民的竞争者用火烧死,可是自己则更无耻地继续欺骗人民群众。   在圣经里,有许多似乎是上帝给人们开的处方。这些处方都是关于诊断和医 治疖子、辨别大麻疯和癣的。上帝不仅教导怎样治好人身上的癣,而且还有房屋 上的癣。圣经当然是把这件事叙述成:仿佛上帝亲自把这些处方全部交给了摩西 和亚伦。例如:   “耶和华晓谕摩西和亚伦说:人的肉皮上若长了疖子,或长了癣,或长了火 斑,在他肉皮上成了大麻疯的灾病,就要将他带到祭司亚伦,或亚伦作祭司的一 个子孙面前。”(“利未记”第十三章第一到第二节)   你们看,圣经不叫人把病人带到候诊室医生那里去,不带去找助理医师,却 把他带到祭司那里去。“利未记”第十三章和十四章详细叙述怎样辨别癣和麻疯, 以及在这种情况下怎样处理病人。信徒们可能说:在这些记载里,还多少有点实 际有益的东西。例如,祭司见到有患任何恶性肿瘤或脓疮的人,首先命令把他同 健康的人隔离七天,以后如肿瘤不消失,又要再隔离七天,如果肿瘤开始扩大, 那就还得将他隔离。   在这些处方里,并没有任何神秘的地方。原来在古代,人们长时期的经验和 观察提醒人们,隔离病人是有好处的。由此可见,人们的实践、经验,具有决定 性的意义。可是祭司却把这种经验垄断为己有,把这个规定病人隔离居住的最简 单的条例宣布为上帝的戒律,共目的,就是使自己能维持作为上帝的“全权代表” 的威信和权力。因此,如果把最简单的建议看作是上帝的,那末我们就有更大的 权力把任何医书称为“神圣的书”,因为在这些医书里,有一些跟疾病作斗争和 预防疾病的真正有益的知识。   麻疯过去是,现在仍旧是最可怕的疾病。现在,麻疯(尤其是在初期)是可以 医治的,利用爱克斯光、镭(这是一种很稀少的极贵重的物质,它本身能放出射 线,无论是麻疯、狼疮、各种癌肿以及其他严重的病,都可用这种射线来治疗, 过去这些病都认为无法治疗)来治疗,很有疗效。过去人们之所以害怕麻疯,正 是因为无法把这种病治好。于是祭司就捏造一套辨认麻疯的说法。当他们看见人 身上有类似麻疯的脓疮,就宣布这个人为麻疯病人,不洁净的人,要撕裂他的衣 服,叫他披头散发到街上去,无论他走到那里,都应该喊叫说:“我不洁净了, 不洁净了!”   “人头上的发若掉了,他不过是秃头,还是洁净。他顶前若掉了头发,他不 过是顶门秃,还是洁净。头秃处,或是顶门秃处,若有白中带红的灾病(俄译本 圣经为“斑点”──译者),这就是大麻疯,发在他头秃处,或是顶门秃处。祭 司就要察看。他起的那灾病若在头秃处,或是顶门秃处,有白中带红的,像肉皮 上人麻疯的现象,那人就是长大麻疯,不洁净的,祭司总要定他为不洁净,他的 灾病是在头上。身上有长大麻疯灾病的,他的衣服要撕裂,也要披头散发,蒙着 上唇,喊叫说:不洁净了,不洁净了!灾病在他身上的日子,他便是不洁净,他 既是不洁净,就要独居营外。”(“利未记”第十三章第四十会到第四十六节)   只要仔细读这段记载,对于每个稍微懂得医学常识的人说来,都明白这显然 是把许多仅只是生着癣疥或其他皮肤病的人当作了患麻疯病者。这些病现在是很 容易治好的,当时却把这些不幸的人宣布为患麻疯病者,把他们从健康人的社会 中驱逐出去,迫使他们同真的麻疯病者住在一起,终于使他们染上麻疯而大批死 去。   在这些记载里,正如我们已经指出,也有正确的一面。例如把病人同好人隔 离,烧掉病者的衣服,然后把病者身上染有疾病的有毛的地方用剃刀剃光,并仔 细把病者洗干净。这一切当然也是观察、实验的结果。但是祭司如不用些欺骗技 俩参与其事,那他们也就不成其为祭司了。因此与这些医疗和防疫措施同时,祭 司对病者还是要玩弄妖法。“利未记”第十四章提出“大麻疯灾病的条例”,指 出应当在甚么时候使麻疯病者得到洁净。   “耶和华晓喻摩西说:长大麻疯病者要得到洁净的日子,其条例乃是这样: 要带他去见祭司。……祭司就要吩咐人为那求洁净的人拿两只洁净的活鸟,和香 柏木、朱拍木、朱红色线,并牛膝草(醋──作者)来。祭司要吩咐用瓦器盛活水, 把一只鸟宰在上面。……用这种水在那长大麻疯求洁净的人身上洒七次,然后宣 布他是洁净的人;并把那只活鸟放到田野里去。”(“利未记”第十四章第一到 第七节)   祭司们在这一点上仿佛对周围人说:虽然这个人现在已经好了,但是,如果 我(亚伦神父或伊凡神父)没有宰这只鸟,没有把活鸟和香柏木蘸上它的血,并且 洒在他的身上,那末无论如何也不会产生甚么效果,这人又会生病的。有人可能 会问,干吗把那活鸟放到田野里去呢?我现在所要谈的正是这点。在古代,人们 是这样想的(祭司支持他们的想法,并把这些想法教训人):疾病乃是附在人身上 的某种“不洁净的”力量(即魔鬼)。正如福音故事里所叙述的,可以迫使它离开 人身迁到猪群里去,那时附在人身上的魔鬼迁到猪群里,猪就投入海里;或者说, 可以使疾病转到任何其他动物身上去。   不久以前,在偏僻的农村里(就是到现在仍旧有某些地方在这样做),祭司和 各教派传教士用“赶鬼”来“诊治”患有全身痉挛而乱喊乱叫的女人,他们在过 去和现在都说精神病者身上附有魔鬼,必需靠祈祷或者是殴打,来驱赶魔鬼。这 样“治病”从前在农村是相当普遍的,有不少不幸的妇女曾这样被杀害,成了不 学无术的祭司和各教派传教士手中的牺牲者。从病身上“赶鬼”,也是最古信仰 的残余,我们在圣经里可以找到它们的痕迹,那就是认为疾病乃是附在人身上的 某种精灵或魔鬼,完全可以把它驱逐掉,迫使它转移到树上、动物身上等等。   “利未记”第十四到第十六章所叙述的,也正是以色列祭司玩的这种戏法。 当他们把那只蘸了被宰作祭品的血的活鸟放到田野里的时侯,他们正是这样宣布 的,这只飞到田野的鸟儿已经带走了病人身上的病。把替罪的羊放到旷野,也是 根据同一理由(关于这点,我们以后还要详细谈)。认为人的一切罪过和一切罪行 可以转移到替罪羊的身上,把它赶到旷野里去,他就把人的一切罪过,罪行和疾 病带走了。   但是,祭司玩这个戏法还不够,他们要人相信:要以病治病,以牺牲作牺牲, 可是如果没有我这个祭司亚伦(或多尔门多特、或费兰波特)在那牺牲上玩这样的 法术,那就不会有甚么效果!这时祭司究竟还玩了甚么戏法呢?这点是值得谈谈 的。首先,祭司关心的是自己的口袋,主要就是要供物。病人好了以后,在第八 天要取两只没有残疾的公羊羔,也就是两只好公绵羊,和一只没有残疾的一岁的 母羊羔,还要把相当大的一袋调油的细面取来。他应当把这一切东西带给了祭司, 祭司就把一只公羊羔献祭,油则留给自己,然后装模作样,“一同作摇祭,在耶 和华面前摇一摇”(“利未记”第十四章第十二节),好像要把一切都献抬上帝。   然后,把那羊羔切开,继而干着下列可笑的事:   “祭司要取些赎愆祭牲的血,抹在求洁净的人的右耳垂上,和右手的大拇指 上,并右脚的大拇指上。祭司要从那一罗革油中取些倒在自己的左手掌里;把右 手的一个指头,蘸在左手的油里,在耶和华面前用指头弹七次,将手里所剩的油, 抹在那求洁净的人的右耳垂上,和右手的大拇指上,并右脚的大拇指上,就是抹 在赎愆祭牲的血上,祭司手里所剩的油,要抹在那求洁净的人的头上,在耶和华 面前为他赎罪。祭司要献赎罪祭,为那本不洁净而求洁净的人赎罪,然后要宰燔 祭牲。”(“利未记”第十四章第十四到第十九节)   你们只要想一想:这原来要专干这个行当的人才作得出啊!别的人来搞可就 会糊涂了,因为应当记住:一定要把血抹在右耳垂上,和右手的大拇指上,并右 脚的大拇指上,要是把脚,或者大拇指,或者耳朵弄错了,那你蘸吧,全部戏法 就都得完蛋啦!所以这就得由专干这个行当的人来干,因为他对此事的微妙之处 都知道,不致于搞错,别的人可不能知道把油洒在哪只手上,也不知道用哪只手 指蘸油。为甚么普通人在耶和华上帝面前用自己的手指沾油弹七次却看不见上帝 呢?祭司却装模作样,俨然看见了上帝的面孔,并向他脸上弹着油。你们只要想 一想,在世界所有角落里,祭司每天都向上帝上弹着油,上帝脸上该沾上了多少 油,上帝的面孔该多么油腻啊!   如果病人是个贫穷的人,圣经就说,应该打些折扣。   “他若贫穷不能预备够数,就要取一只公羊羔作赎愆祭,可以摇一摇,为他 赎罪,也要把调油的细面伊法十分之一为素祭,和油一罗革一同取来。又照他的 力量取两只斑鸠,或是两只雏鸽,一只作赎罪祭,一只作燔祭。”(“利未记” 第十四章第二十一到第二十二节)   于是,又重复那同一套鬼把戏:祭司要取那羊羔和那一罗革油在耶和华面前 摇一摇,要宰那羊羔,然后将血抹右耳垂、右手大拇指和右脚大拇指,并用左手 掌沾血抹在耶和华脸上等等。   现在读到这些地方,真令人感到在祭司(巫师)的势力下软弱无力的可怕,因 为他支配着你的生和死,他可以因得了你的母羊羔、公羊羔将你的麻疯洗清,使 你洁净,或者硬说你是患麻疯病者,并宣布你不洁净,把你赶到城外,强迫你跟 真的麻疯病人住在一起。在人们面对着不能理解的现象时,他们内心当然要充满 恐惧的情绪。不仅是肉体上的任何斑点,而且衣服上和房子墙上的任何斑点也使 他们害怕。他们甚至不能辨别身上的麻疯、恶性脓疮和房屋墙上的普通菌子,他 们像害怕自己身上的麻疯一样害怕这种墙上的菌子。   “利未记”第十四章告诉我们如何跟这种墙上的菌子作斗争。圣经说,如果 你们占住任何一栋房子,看见房子墙上有发绿或发红的凹斑纹,就要把这拣房子 封锁七天。如果这些凹班纹并不消失,那就要把那有灾病的石头挖出来,扔在城 外不洁净之处。现在则只要用熟石灰把那墙刷白(石灰是一种很好的消毒的东西, 它甚至可以杀死霍乱以及其他传染病的病菌),用氯或甲醛水进行消毒,那房子 就完全可以适合居住了。房子里任何传染病菌,都可以用这些东西将其杀死。可 是当人们还软弱无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们又去请祭司了。祭司究竟能 作些甚么呢?   “祭司就要过去察看。灾病若在房子里发散,这就是房内蚕的大麻疯,是不 洁净。他就要拆毁房子,把石头、木头、灰泥搬到城外不洁净之处。在房子封锁 的时侯,进去的人必不洁净到晚上。在那房子里躺着的,必洗衣服。在那房子里 吃饭的,也必洗衣服。房子墁了以后,祭司若进去察看,见灾病在房内没有发散, 就要宣布这房子已洁净,因为灾病已经消除。为了使房子洁净,要取两只鸟,和 香柏木、朱红色线并牛膝草;用瓦器盛活水,把一只鸟宰在上面,把香柏木、牛 膝草、 朱红色线、并那活鸟,都蘸在被宰的鸟的血中与活水中,用以洒房子七 次。要用鸟血、活水、活鸟、香柏木、牛膝草、并朱红色线,使房子洁净。但要 把活鸟放在城外田野里。这样房子就洁净了。”(“利未记”第十四章第四十四 到第五十三节)   “可见、为了使房子洁净,又需要宰一只鸟,把香柏本用鸟血蘸湿,把蘸了 鸟血的活鸟放到田野里,使它将房子的灾病带走。祭司在这一切上都要过问!当 时人民都生活在恐惧中。没有祭司,就寸步难行!祭司利用百姓这种愚昧无知, 使百姓终日诚惶诚恐。让信徒们想一想:如果现在他身上发了疹子或红斑点,或 肿瘤,他是到祭司那里去,还是到医生那里去呢?他会让自己用宰了的羊羔、宰 了的鸽子来医治自己吗?他会用血抹自己的耳朵、脚和手上的大拇指,将油在耶 和华面前弹着,将宰了的羊羔或一杯油摇一摇吗?当然不会的。他认为科学比宗 教好。他已经感觉到,这是遥远的过去的迷信。他感到自己胜过这点。   但是让他也想想:原来这是已经宣布的上帝的法律,是作为上帝传授世人, 要他们必须把它当作最高智慧来遵行的法律!   圣经直接了当说:“这是为各类大麻疯的灾病,和头疥、并衣服、与房子的 大麻疯、以及疖子、癣、火斑所立的条例。指明何时为洁净,何时为不洁净。这 是大麻疯的条例。”(“利未记”第十四章第五十四到第五十六节)   但是,让信徒们再这样想想:如果他认为这在过去是迷信,那末为甚么现在 他还容忍这种在本不存在的上帝的面前点献蜡烛祈祷或起誓,祈求病人恢复健康 或者在自己的事业中得到成功的欺骗行为呢?这之间并没有任何差别啊。在那里 有一杯一杯的油和血迹斑斑的羊羔在上帝面前摇晃着,在这里起作用的是给蜡烛、 神香炉、银子和金子制的圣像框、丝制的幕布、无数的磕头、眼泪、唱赞美诗等, 以及在本不存在的上帝面前的其他卑躬屈膝、哀求、赞美等无能为力的表现。这 和迷信也没有任何差别,全都是自欺欺人啊!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