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 ———————————————— 女留学生的沉沦之路 张丹 　　 爱情成了敲门砖 　　1986年9月，北京的秋天是迷人的。对于王玫来说，这一年更是幸 运的。她不仅如愿考上了大学，而且结识了初恋情人杨远帆。 　　杨远帆那年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在北京市中心的一家大型医院做 实习医生。24岁的他雄心勃勃，对待工作更是一丝不苟。王玫的母亲 是他一个较为特殊的病例，皮肤大面积红肿溃烂，却查不出病因。本 着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杨远帆对王母的病尽了最大的努力，终于功 夫不负有心人，她的病奇迹般地康复了。 　　看病期间，王母每隔两三天就得来医院观察治疗，除了病情之外， 医生与病人还谈些别的，时间一长，便成了朋友。接触越多，王母越 觉得杨远帆一表人才，工作好、人品好，便有心将女儿许配给他。于 是便多次邀请杨远帆到家里做客，可都被他婉言拒绝了。然而盛情难 却，在王母完全康复后，杨远帆还是被邀请到了王家。 　　当时王玫正在学校军训，她同其他刚入大学的女孩子一样心高气 傲，对爱情有着美好的憧憬。因此，当她得知母亲的用意时并不十分 情愿。可当她看到年轻英俊的杨远帆时，不由得被他的言谈举止深深 打动了，少女的情窦初开了。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杨远帆对个子不高、其貌不扬的王玫并 无太深印象。因此，当他觉察出王母的用意后，便尽量想办法回避。 　　可是王母并不气馁，病好后仍坚持每周去一次医院，给杨远帆送 些吃的用的，并说：“即使你和我女儿不行，你也可以把我们当成朋 友嘛！” 　　孤身在外地工作的杨远帆在北京确实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于是每 逢年节，他还是被王母邀到她家。但当时杨远帆已经明确向王玫表态： “你现在年龄还小，而且在上学，我只是把你当作妹妹，我们之间是 不可能有结果的。”因此无论是逛公园还是看电影，都是全家人一起 行动，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单独约会过。 　　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已进入大三的王玫越来越陷入感情的漩涡。 她将杨远帆的照片放在书包里，每天拿出来看，学校里好多人都知道 王玫的男朋友在北京市一家大医院工作，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 满足。 　　王玫的学校坐落在北京的西郊，而杨远帆的医院则位于北京市中 心，乘公共汽车要换4次车，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即使这样，王玫 仍然每天不辞辛苦地从学校赶到医院，抱着书包在门口等杨远帆下班。 当杨远帆告诉她自己没时间也不可能跟她出去时，王玫便说：“我只 是想看看你。”然后便转身走了。 　　这样持续了一个学期，王玫根本没有心思学习，期末考试几乎都 不及格，为了防止类似事情重演，杨远帆决定找王玫好好谈谈。当听 到“一刀两断”四个字时，王玫先是苦苦哀求，而后又以自杀相威胁。 杨远帆一不留神，王玫便冲上了马路，当场被汽车撞倒，送进了医院。 在医院里父母都劝她：“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强扭的瓜不甜。你现在 这样，即使结了婚，人家也不会重视你的。”可无论说什么王玫都听 不进去，她总是摔东西，大喊大叫：“只要嫁给杨远帆，做牛做马我 也愿意。”家里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当时，杨远帆在医院的工作成绩非常出色，研究生课程也已经读 完，正准备赴美国攻读博士学位。经不住王母的再三请求，同时为了 让王玫重新振作起生活的勇气，杨远帆不得不向她许诺：“我们一起 参加托福、GRE考试，通过之后再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有了这个动力，王玫出院以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英语的学习中。 当时正值她毕业前夕，可为了准备托福、GRE考试，她连毕业论文也没 做。再加上以前多门功课不及格，最后毕业时，学校连结业证书也没 发给她。但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王玫的托福、GRE竟考出了出人意料 的高分。 　　杨远帆申请出国手续办得非常顺利，万事俱备，只欠走人了，而 王玫虽然外语成绩很好，可她没有学位证书，若想出国留学仍然是不 可能的，想到不能与杨远帆一同出国，王玫就感到万分沮丧。若想一 起赴美唯一办法就是在出国前结婚。 　　于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王玫开始采取迂回战术。她经常千里迢 迢从北京坐火车到远在吉林的杨家探望杨母、杨的姥姥及杨的姐姐、 弟弟。每次都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而且进门就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 来的次数多了，杨母就有些心软，便劝杨远帆：“王玫虽然不是那种 温柔贤淑的女孩子，但难得她对你好，结婚以后也许她就会变贤惠了。 况且为了你她大学没毕业，现在连个正经工作也没有，再出不成国就 更没有出路了。” 　　善良的杨远帆出于怜悯而不是爱情，终于答应同王玫结婚。于是 他们匆匆登记结婚，王玫甚至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一周之后杨远帆 便登上了赴美的飞机，半年之后王玫也终于以陪读的身份如愿到达了 美国。 　　 离婚 　　1991年初，刚到美国时，两人仅靠杨远帆的奖学金维持生活，十 分拮据。但沉浸在新婚甜蜜和出国喜悦中的王玫仍然觉得非常幸福和 满足，然而这种满足并未持续太长时间。王玫看到周围许多香港、台 湾人，同样是留学生，可他们却能买房子、开汽车，这让她羡慕不已。 还有一次，一个好心的美国老太太邀请杨远帆夫妇到她家里做客。当 看到偌大一幢洋房、花园、游泳池、停车场应有尽有时，王玫内心深 处产生了对这种生活的强烈渴望。 　　不安分的王玫并未像杨母希望的那样，婚后变成贤妻良母，她不 爱做饭、洗衣服，整日想的便是怎样才能尽快发财，过上有钱人的生 活。 　　王玫开始是在华人餐馆帮人打工，可总是刚干一周就被辞退，原 来她经常乘人不注意拿店里的钞票。这样几次后，杨远帆劝她：“你 这样继续下去，把名声弄坏了，以后就不好找工作了。”可王玫并不 在意，后来索性不去工作，呆在家里看电视。 　　闲得实在无聊王玫便去逛商场。一次她在一家正在打折的商店买 了一件日用品，逛到另一家商场却偶然发现同样的商品价钱却相差几 倍。于是她将低价购买的商品按高价退掉了，得到了其中的差价。尝 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后，王玫便开始了这种倒买倒卖的工作。一直到 杨远帆帮她申请到学校，她才开始了正常的学习生活。 　　但是王玫并不想真正下功夫去学习，只是想走捷径混文凭。王玫 的系主任迈克是一个个子不高、有点跛脚、而且秃顶的美国老头。虽 然迈克教授在美国只是中产阶级，但是他有房有车，况且又能帮助学 生通过考试，这正是王玫追求的。于是她便经常主动和系主任联系。 　　1991年的秋天，王玫发现自己已经怀孕4个月了，但此时的她不想 无端给自己增添负担，便想拿掉孩子。可在美国做人工流产是违法的， 无奈王玫只好将孩子生下来。按理有了儿子便应负起母亲的责任，可 王玫依旧像以前一样不愿照顾家和孩子。一天晚饭后，她终于对杨远 帆说：“我们离婚吧，你不能理解我，只有迈克才能读懂我的心。” 甚至说：“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嫁给你这个穷留学生……” 　　迈克教授的夫人得知此事后找到王玫，王玫坚决地说：“我就是 要离婚，要嫁给迈克。”可是教授并不领情。因为在美国，教师与学 生发生关系是违法的。为保全名誉地位，教授坚决否认此事，并辞去 系主任之职以示清白。 　　经过多次努力之后，王玫知道她与迈克之间的关系已经无可挽回。 失去了靠山的她在系里也混不下去了，最终被劝退学。 　　走投无路的王玫只好又回去找杨远帆，她跪在地上求杨远帆原谅 她，可杨远帆深知她的为人，丝毫没有动摇离婚的决心。果然不出所 料，本性难改的王玫很快又与金融系的教授杰士林打得火热，并在他 的力荐下，进入金融系学习。 　　1995年的夏天，王玫和杨远帆的离婚协议经过一番波折，在双方 的努力之下终于有了结果：夫妻财产平分，3岁的儿子判给父亲抚养， 如果杨远帆有事可委托王玫代管，但需每月付一定的生活费。离婚后 的杨远帆本以为这下可以平静地生活了，可没想到王玫带给他的恶运 才刚刚开始。 　　 身陷囹圄 　　离婚后由于工作需要，杨远帆从佛罗里达州搬到卡罗拉多州。这 以后他与王玫之间朋友似地交往，并无冲突，他们每人半年轮流看护 孩子。 　　转眼两年的时间过去了。1997年5月，杨远帆突然接到王玫的电话： “我想重新办理离婚手续，孩子归我，但你每月必须付我1500美金的 生活费。”杨远帆感到事有蹊跷，为什么要重新离婚呢？但因为孩子 在王玫那里，所以杨远帆还是尽快赶到了佛罗里达。 　　原来这两年的时间里，王玫仍在不择手段地追求着自己的美国梦。 在同杰士林保持关系的同时，王玫又对另一名留学生马克·考尼展开 了凌厉的“攻势”。马克来自南非，家里十分富有，即使在美国留学 也有楼、有佣人、有保镖，而且年轻未婚，是王玫心目中的最佳目标。 　　当教授杰士林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后，非常气愤，盛怒之下便对 王玫进行了报复，使得她不得不再一次退学。每次都是读不到两年便 被劝退学，因此王玫出国6年连一个学位证书也没能拿到。 　　但一心想当新娘的王玫，此时并不在乎这些，她认为只要抓住马 克这棵大树，就一定可以过上有钱人的生活。然而美梦还是被马克的 母亲打破了。马母从南非赶过来坚决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并将王玫赶 出了家门。 　　于是孤立无援的王玫又想起了杨远帆，她求杨远帆看在夫妻一场 的情份上帮她一把，将她带到卡罗拉多。杨远帆答应了她的请求，并 让她收拾东西，自己则出去买些必备的用品。 　　待杨远帆回来后却发现王玫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为防止发生意 外，忍无可忍的杨远帆便到警察局报警。回来后却看见王玫领着几个 人站在院子中央。原来她又去见马克，马克同意再“考验”她一段时 间，因此王玫又决定暂时不离开佛罗里达，但为了留条后路，她仍将 孩子先藏了起来。由于是亲生母亲带走了儿子，警察也没有办法，又 有公务在身的杨远帆只好先回到卡罗拉多。 　　一天凌晨4点，杨远帆突然接到儿子杨洋的电话：“爸爸，快来接 我回家。”一句话未等讲完电话就挂断了。听到杨洋的声音，杨远帆 又是喜又是担心，为什么儿子会突然打电话过来？为什么又突然挂断 了？儿子现在是不是安全？一个个问号使得杨远帆更加心急如焚，他 下决心一定要将孩子安全接回来。 　　正在这时王玫又打电话过来，说马克欺骗她，让她再等10年才能 结婚，她等不及仍然想搬到卡罗拉多州住。此时杨远帆已不再信任她， 但为了儿子的安全，他必须先稳住王玫。于是他答应到机场接她和孩 子。 　　第二天当王玫到丹佛时，杨远帆将她安排在旅馆里，然后便带着 孩子直奔洛杉矶的姐姐家。住了一天旅馆的王玫觉得有些不对劲，便 去住处找杨远帆，才发现他已经离开了。气急败坏的王玫在杨远帆的 公司大闹了一番后又回到佛罗里达找朋友帮忙。 　　在洛杉矶刚住了两天的杨远帆突然接到找他的电话，但当他拿起 话筒时，对方却挂断了。杨远帆马上感到情况不对，断定是王玫找人 打过来刺探情况的，于是他立刻带着儿子离开了姐姐家，又乘汽车回 到卡罗拉多。 　　果然，杨远帆刚走，王玫就带着一群人赶到洛杉矶，竟然冒充佛 罗里达警察对杨远帆姐姐家进行了彻底大搜捕，结果却扑了个空。 　　不甘心就此罢手的王玫再一次返回到卡罗拉多，当她发现杨远帆 仍在原公寓居住时就报了警，谎称杨远帆打电话告诉她要将5岁的儿子 从10层楼扔下去。 　　于是，不到凌晨4点，杨远帆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杨洋吓 得紧紧搂住爸爸。原来是王玫带着警察找上门来。杨远帆将儿子安顿 在壁橱里后便守在门口观察动静。敲门声一阵响过一阵，杨远帆正在 犹豫要不要开门之际，了解事情经过的好心房东，挺身而出。她以自 己的人格和性命向警察担保，杨远帆一个医学博士是绝对不会拿亲生 儿子的性命开玩笑的，这一切都是王玫在无理取闹。同时她掏出手枪， 强迫王玫离开私人住宅，否则她有权开枪。王玫狡辩说房东没有儿子， 不了解当母亲的心情。房东很快反击她：“我有儿子而且我绝不会当 着我的儿子面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一句话说得王玫哑口无言。警 察们来了半天不见动静，也觉得房东言之有理，便纷纷撤走了。 　　王玫与马克的关系也并未保持下去，在与马克彻底弄掰之后，王 玫又以强奸、虐待等罪名状告马克，然而却被有钱有势的马克反戈一 击，抢先一步揭露了她的罪行。最后，王玫因盗用他人支票、信用卡、 伪造证件等罪名被美国法院判刑。到此王玫的“美国梦”彻底破灭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生活时报1999.7.12.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