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 ———————————————— 我给叶群当炊事员 王明永 　　夜晚，一辆黑色轿车载着32岁的徐周祥神秘驶进了高墙矗立戒备森严的北 京毛家湾大院。次日凌晨，徐周祥起床后东瞧瞧西望望，他不明白，这是什么 地方，来这里干什么。一名卫兵过来答话：“喂，你是才来的厨师吧?”“是 的。”徐周祥回答道。卫兵又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徐周祥摇了摇 头。卫兵诡秘地凑近徐周祥的耳朵说：“这是毛家湾军委办公厅大院，林副主 席的住处，你可能是到他家做饭的。”徐周祥一听，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上，额头冒出了冷汗…… 　　这是发生在1970年7月10日的一幕。 入选进京 　　徐周祥是江苏人，1956年入伍，长期在沈阳空军某部做空勤灶，到地方大 宾馆学习进修过，厨艺一流，但因文化水平不高，提不了干，但部队又舍不得 让他走，超期服役9年后，改为部队在编职工，并在部队成了家。 　　1970年7月，北京要在基层选几名炊事员，把这个任务下达给了空军，空军 又把这个任务下达给了沈空，沈空把任务交给大连空某军，要挑选3名优秀的厨 师，余周祥被选中。 　　一天，徐周祥被叫到部队的一间小会议室，一个从北京来的黄秘书与他交 谈起来。 　　“你会烧海货吗?”黄秘书问。 　　“烤大虾、烧螃蟹、泡海参等菜一般难不住我。”徐周祥把老底端了出 来。 　　“做得好吃吗?”黄秘书又问。 　　“不敢说做得好，飞行员们都说好吃。”徐周祥回答说。 　　黄秘书到外间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向北京汇报了情况，回到会议室就严 肃地说：“徐同志，你准备一下，组织上调你去北京工作，今天就走。” 　　徐周祥惊呆了。停了一会，老徐想起了老婆和孩子，于是对黄秘书说： “首长，我想回家给孩子他妈说一声。” 　　“可以，时间不能长了，就说组织上派你执行任务。”黄秘书说。 　　就这样，徐周祥向家人道个别，还没弄明白自己要去北京哪个地方，做什 么工作，就与黄秘书一起乘大连到北京的火车到了北京，在西郊机场空勤灶待 命。在这里，一住就是半个月，什么活也没安排，徐师傅心里很着急，总在这 吃闲饭哪成。 　　一天晚上，西郊机场正在放电影。突然电影的声音没了，观众们都很着 急，怎么到了关键时候掉链子。就在这时喇叭里传出了：“大连来的徐周祥同 志，听到广播之后，请到外边有人找。”站在门口的干部正等着他。 　　“有人找你有点事，请跟我来。”这名干部边说边领着徐师傅到了飞行员 候机室。里面一位首长正在等他。后来他才知道这位首长是胡萍。胡副参谋长 对他说：“组织上准备给你安排工作，到军委机关食堂，现在就去。” 　　胡萍接着又问徐师傅自然情况，老家还有什么人，成家没有，有无孩子， 有什么困难等等，徐师傅都照实回答。徐师傅担心自己干不好，心里有些顾 虑，他对胡萍说：“我是半路出家的炊事员，技术也不是很精。”胡萍说： “徐同志，你别谦虚了，凭你的技术，你一定能胜任的。” 　　谈话到了21时多，一辆黑色轿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当上了叶群的炊事员 　　过了好大一会，黑色轿车驶进了一个非常气派的大院，过了一个大门，又 一个大门，每个门口都有哨兵站岗，徐师傅被安排到一个楼房的单间里住下。 第二天，他听哨兵一说是军委办公厅，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当天，一个秘书领 着徐师傅上班。 　　毛家湾有个机关食堂，供首长的秘书和机关干部战士及其讲师就餐的。徐 师傅哪里知道，这是考察他到底有没有两手，之后再让他到小灶去。徐师傅凭 着娴熟的烹调技术和良好的服务态度，不长时间就赢得了就餐人员的青睐。这 样一来，也就算考察合格了。 　　8月的一天中午，一个姓郭的秘书把徐师傅叫了去说：“徐同志，组织上想 给你调动一下工作，准备让你到小灶去给首长做饭。”　　“不行，我干不 了，在机关灶还马马虎虎，到首长灶难以胜任，请你给组织说说。”徐师傅十 分着急地说。 　　“不要推脱，到林副主席家当炊事员，这是组织上决定的。你去给叶主任 (叶群当时是军委办公厅主任)做饭，你要全力以赴让首长吃好。” 　　“是!首长。”徐师傅一听不干也不行了。 　　第二天，徐师傅上了林家的锅台。准备交班的王师傅向他介绍了叶群的饮 食习惯，喜欢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每顿开饭分时间等等，不久，徐周祥的家 被秘密地搬到了北京西郊机场，连老徐都不清楚。 叶群的嗜好 　　叶群平时不和林彪在一起吃饭。林彪按部队的习惯一日三餐，顿顿按时。 而叶群，早上要睡到10时才起床，所以徐师傅不用做早餐，叶群12时吃饭，工 作到下午4时吃饭，睡到半夜12时又要吃。每顿4个菜，以海味为主。林家调老 徐进京，就是让他来做海味。徐周祥根据林家秘书的指示，每天为叶群变换着 海鲜花样。虽然食堂与叶群的卧室只有几米，但均由秘书端过去。 　　一天，叶群想吃大白菜，徐周祥按北方的做法炒了一盘，叶不满意。徐师 傅换了一种炒法，叶群仍觉得不是她所需要的味道，就让秘书把京西宾馆擅长 炒白菜的溥师傅叫来。徐师傅照溥师傅方法，把白菜洗净去叶，切成块状，把 调料事先抹在菜上，然后在油锅里爆炒几下，这菜外边是热的，里边是生的， 叶群吃的就是这口。 　　叶群虽然身居要职，但她还挺吝啬。她吃的剩菜，不让徐师傅扔，让徐师 傅热给孩子吃。一次，徐师傅把一个个白菜青帮扔掉，叶群不高兴了，让徐师 傅从地上拣起来，炒炒给孩子们吃。 豆豆对他说：“在林家，我没你自由。” 　　一天，林立衡(小名豆豆)找到徐师傅：“给弄点吃的。”　　“想吃点什 么?”徐师傅问。　　“随便。”林立衡甜甜地说。 　　在林家，徐师傅愿意伺候豆豆，她虽然是高干子弟、空军报副总编，但对 工作人员没有一点架子，她平易近人，徐师傅愿意与她接近。徐师傅给豆豆炒 了一个豆芽，烧了一个牛肉，她爱吃面食，徐师傅给她烙了两个小饼，端给豆 豆就走。豆豆拽住徐师傅：“徐师傅别走，咱说说话，和我不要有什么约 束。”她问徐师傅家里有什么人，有几个孩子，挣多少钱，在她家感觉如何。 徐师傅都一一认真回答。豆豆叹了口气说：“徐师傅，在林家我都不如你自 由。”接着她向徐师傅讲了她的故事： 　　豆豆出生以后，很少得到母爱，全靠一名保姆抚养成人，她上小学以后， 就没有喊过一声妈妈。需要喊她的时候，她和警卫战士一样，喊一声：“首 长。”后来就叫“叶主任”。“妈妈”对她来说是个很陌生的字眼。豆豆七八 岁的时候，很懂事，看不惯叶群的古怪乖僻的作风，曾骂她是“资产阶级的老 太太”，为此遭到叶群的打，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豆豆虽然在家庭这棵特权的大树上，饱尝生活的甜果，但她进入学校，和 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受到社会的教育，尤其是上大学之后，思想感情和时代青 年更接近了。她想早些离开与世隔绝的“天堂”，早些成家，走自己的路，过 一种新的生活，她也是怀春少女。但是，每当她的恋情升起，产生婚恋的念 头，都被叶群无情地阻止了。豆豆曾气得服安眠药自杀过。 　　豆豆听说叶群在托人找女婿，心里很不高兴。陆续有几个“候选人”送到 北京，叶群左拣右挑，她认为可以的让豆豆见面，豆豆敷衍应付连连摇头。是 的，她年纪又小，又是北大中文系的学生，选择男朋友有自己的想法和要求， 哪能让叶群摆布。 　　一天，叶群听说豆豆与一名空军干部交朋友，忙把正在病中的豆豆叫了 去，不问青红皂白，狠狠打了豆豆一巴掌。还破口大骂：“我把你养这么大， 你竟敢不把我这个当母亲的放在眼里!哼!想自由恋爱，白日做梦!我就是包办到 底!” 　　后来，豆豆服了大量的安眠药，林彪家的工作人员把她及时送到解放军总 医院，洗胃灌肠才幸免一死。再后来，黄永胜的夫人在广州军区总医院物色到 一个医大毕业的张军医，他是工人出身，身高1.80米，长得不错，人也正派。 黄夫人带他去北京，让叶群过目。叶群看中了，硬要豆豆看，豆豆知自己已无 路可走，女儿家总要有自己的归宿，也只好答应接触接触再说。 　　豆豆讲完这些往事，泪如泉涌。望着不幸的豆豆，徐师傅只是默默无语， 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 豆豆说徐师傅自由，其实他并不自由。平时不能去上街，唯有叶群早上没起床 的工夫，才可以活动一下，而此时，商店都没开门。徐师傅的工作性质是首长 随叫随到。 在北戴河，徐师傅登上了林立果的水陆两用坦克 　　林彪有好多家，北京、苏州、北戴河、大连都有他的住宅。不论到哪里， 徐师傅都与林彪的炊事员一起，同林彪一家乘一架飞机。每次出发，都是秘密 的。上飞机前，徐师傅把菜洗好，放进箱子里，飞机一停，就要下厨做饭。 　　林立果也感到徐师傅做的饭菜好吃，而且为人忠厚，有时也和徐师傅开个 玩笑。 　　在北戴河疗养时，林立果主动找到徐周祥：“徐师傅，到海上见识一下我 的水陆两用坦克。”当时的林立果可谓“春风得意”。1969年10月17日，林彪 就指使吴法宪任命林立果为空军司令部办公室主任兼作战部副部长。次日，吴 法宪把空军的指挥大权私自给了林立果。在婚姻和生活上，他一点也不寂寞。 叶群在全国范围内为他选妃，选美文件《条件和标准》的条件基本达到十全十 美： 1.年龄：16—20岁，最好17—19岁； 2.身高：1.60—1.65米，身体要不胖不瘦； 3.柳眉大眼、双眼皮，眼睛要有神； 4.瓜子形的脸，皮肤细白红润，没有抬头纹； 　　5.鼻子正中，不大不小，不露孔； 　　6.嘴不大，牙齿洁白、整齐； 　　7.头发乌黑，有光泽； 8.整个身体要对衬，脚无毛病，走路要周正； 　　9.说话流利，口齿清； 10.文化要初中以上； 11.家庭出身好，没有海外或复杂的社会关系。如果条件好(即面貌好)，其 他条件也可降低。 　　前线歌舞团的张宁天生丽质，是个出类拔萃的美女，被招进林家，林立果 见到张宁就仿佛见到绿草地上飘动着一朵美丽的花儿…… 　　到了海边，林立果说：“徐师傅上来，我拉你一回。”边说边拽着徐周祥 进了两用坦克的驾驶室。 林立果带着徐周祥在海上威风了一阵子，贫民出身的徐师傅大开了眼界。 因身体原因离开林家，离开北京 　　1971年3月，徐周祥又随林彪、叶群去了苏州。在那里，徐师傅睡的是弹簧 床，再加上他的腰原来就有毛病，腰痛越来越利害。后来，林家考虑到徐师傅 的腰，就同意他休息两个月。两个月后，徐师傅又回到了林家。 　　1971年底，徐师傅因腰痛和肝部有点酶干，再次回到西郊机场休息。这时 徐师傅想离开北京回大连，一个秘书说：“你别走，等病好了首长还要你去做 饭。”徐师傅说：“回大连也一样，首长需要我再回来。”秘书通过向林家汇 报，同意徐师傅回大连，并派并机，把他一家人送回了大连。9月13日，林彪在 判断南逃广州另立中央的计划已不能实现的情况下，带叶群、林立果等人，登 机强行起飞，仓皇北逃叛国，结果摔死在蒙古的温都尔汗。徐师傅听到这个消 息，顿时出了一身汗，离开北京正好40天。 　　回到大连后，徐师傅安排到大修厂炊事班干了两年，之后给养股又把他调 到了干部灶当了班长。这一干就是9年。1988年，空勤灶缺班长，徐师傅又回到 空勤灶当了班长。他被评为特三级厨师，3次荣立三等功，年年受嘉奖。1998年 初，已经60岁的徐师傅光荣退休。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