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私人医生回忆录》 The Private Life of Chairman Mao 原著:李志绥 第二篇 一九五七年--一九六五年 46 毛处理完录音事件以後,我们便南下去广州。一路上气氛仍十分紧张。毛要在广州 召开中共中央会议,中央领导人刘少奇、朱德、陈云都先後到了广州。小岛上武装 警卫森严,如临大敌。此时全国饥荒四起,党内不协调,政局不稳定。当时城里无 粮,农村也无粮,因此生怕工人闹事。 广州的安全问题棘手。广州距离香港近,敌特可能由香港潜入广州,来搞暗杀或窃 密。一九六零年一月上海会议期间,中共中央调查部、总参谋部叁部等机构及公安 部同时截获台湾方面的情报,台湾知道了中共在上海开会,要派人破坏。上海市委 第一书记柯庆施大发脾气,认为内部有人泄密。进行彻查。凡是在此期间寄过信的 、打过长途电话、电报的,一律审查。後来查明,原来由北京及各地向上海飞去的 飞机过於中,因此被台湾方面推测出来。 广东省委第一书记陶铸非常紧张。他召集了公安部部长谢富治、汪东兴和广东省公 安厅的一些人布置小岛的安全警卫。在小岛的各个出入口和一些隐蔽处,都增君了 武装哨和流动哨,非指定人员一律不得进入小岛。我参加了这个会,小岛内的医疗 卫生由我负总责。 上午开过会,下午广东省人民医院的赵院长来找我,赵提议,要在小岛内设立一个 医务室,解决工作人员的就近医疗问题。正在商量时,护士小李打来电话,电话上 她的声音很急,说:“大夫快来吧,江青同志发了大脾气,叫你快来。”江青的神 经衰弱又成了一件大事。 我匆忙与赵告辞,赶到叁号楼,进了值班室,护士、卫士都在。他们都紧张得不得 了,看见我进来都说:“这回可够呛,就像中了邪一样。护士挨了半天的骂了。” 我问护士是怎麽一回事,护士器器啼啼地说:“今天早上起来气就不顺,这也不对 那也不对。怎麽做也不行。下午睡过午觉气更大了,说昨天晚上给她洗澡,故意用 开水烫他的屁股,给她吃的安眠药有问题,是有意害她。” 我向护士说:“不要急,你到一组来工作,是保健局和警卫局通过江西省委调来的 ,又不是你自已想要来的。何况原来调你是为了给毛主席做护理工作,江青硬要你 ,这些事情总能讲清楚吧。” 我走进大厅,江青正在来回走着乱转,看见我进去,她将一块毛往桌上一甩,说: “大夫,你们到底用的什麽人,安的什麽心哪?” 我坐在她的对面,问她有什麽事。 江青用手拍桌子,说:“有什麽事,你不知道吗?”我只好向她说明,我刚刚在开 会,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江说:“昨天晚上洗澡,护士有意用开水烫我。给我的安眠药,胶囊红颜色发淡, 这里面有鬼。” 我说:“给你洗澡,水的温度调得不大合是有可能的,不可能是开水。而且她们给 你冲水前,自已先用手试,如果是开水,她们自已也受不了。何况卫生间的热水管 也放不出开水来。” 江青说:“我只说了一句,你讲了这麽多句,难道我讲假话?安眠药的问题呢?” 我说:“我没说你讲假话。我只是说,水热了一点是可能的,但是不会是开水。安 眠药是保健局、北京医院通过香港的华润公司,从美国进口的,每批货进口的时间 不同。不是一个批号。可能颜色上有些不同,但是进来以後会经过药物监定和检定 检查,不可能有假药或不纯的药。更不可能有毒药。你吃的药全部是经过这些检验 手续,密封从北京带来的。药箱由护士们一同保管,取药时要两个人同时去取。她 们两个人,包括他们的家庭和社会关系都经过保健局、警卫局审查清楚,没有问题 才调来工作。她们工作上可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决不可能捣鬼。她们如果捣 鬼,保健局和警卫局岂不是都有鬼了。” 江青说:“这话可是你讲的,我没有讲这些。我看你是包庇他们,她们做了坏事, 你不但不管,还要替她们辩护。我不同你辩,把汪东兴同志请来一同讲。" 汪东兴一反以往与江对立的姿态,笑着说:”江青同志,有什麽事情要办?“ 江青说:“老汪,你是公安部副部长,又是警卫局局长,主席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 管,我可要领教一下,你手下的干部,到底应该用什麽态度服务对象。” 汪又笑了笑说:“江青同志,有什麽问题都可以商量着办,不要急。” 江青说:“老汪,我慢慢讲,你们的这位大夫都顶来顶去,我还能急吗?” 我刚一开口说:“事情是....”江青立刻插嘴说:“你不要再喋喋不休了。老汪, 我刚才同大夫讲,护士小姐的工作太差,洗澡的水温度不好好调,安眠药换了批号 ,也不向我解释说明,这些难道不应该批评教育吗?我向大夫诉苦,你是大夫,起 码也应该安慰病人啊。大夫倒好,一股劲教训我,完全不把我看成个病人,大呼小 叫,这是什麽态度?一点对待病人的同情心都没有,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医疗 工作者吗?” 江青停下来,我又开口说:“事情的过程....”江青立刻又插嘴讲下庄说:“医务 人员的根本职责是关心爱护病人,怎麽能同病人辩论?而且是盛气凌人,难道真想 让病人精神上受折磨吗?” 我又开口说:“江青同志....” 没有等我说出一句话,江青又大声说:“你不要再辩了,停止向我争论。” 这时我已慰无可慰。我站起来,对江青说:“既然是谈话,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利 ,不能制止、压制我说话。不准许我讲话,我没有必要参加这次谈话。”我棋了心 ,不干了。 我走出室外,将房门重重一关,轰的响了声,我隐约听到江青讲:“你看,你看, 当着你们部长的面,都敢这样态度。” 我走出来以後,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冷静下来,心想,可不能吃眼前亏,要立刻同 毛讲讲这个过程。在相互告状这事上,毛往往是先入为主,他认为谁先将事情经过 告诉他,谁讲的就是真话,以後讲的人,多半与事实有出入。因此我不能等待江青 先去讲。正在这时,卫士走来说:“汪部长和江青同志请你去。”我只好又走回叁 号楼大厅。 刚推开室门,江青看到我就说:“我已经同你们部长说了,停止你的工作,关你的 禁闭。” 我说:“好吧!:我立即退了出来。事不宜迟,停止了工作没有关系,如果关了禁 闭就不好办了。 我立刻走进一号楼,毛卧室旁的卫士值班室。卫士正在。我问卫士,毛醒了没有。 卫士说刚醒,今天睡得不错。喝过了茶。我走进毛的卧室。毛确实是闭着眼躺在床 上。我走近床边,叫了声:“主席。” 我睁开眼,看到是我,说:“李大夫,怎麽样,有什麽新闻没有?” 我说:“有,江青停止了我的工作,还要关我禁闭。” 毛半欠起身,头放在床栏上,拿起烟吸起来,说:“这麽厉害啊?什麽起头搞的? ” 我告诉毛,我告诉毛,自从给检查身体以後,江对於医生们说她身体已经基本恢复 了,十分不满意,拿护士撒气。我向毛说:“她吃的安眠药同你的完全一样,怎麽 会有鬼?” 毛吸了两口烟,说:“我常说,江青这人有叁点,第一是个钢铁公司,一点弹性也 没有。第二是个纸老虎,顶她一下,没有什麽了不起。第叁她是刀子嘴菩萨心。嘴 上厉害,心里还是好的。江青这个人就是不讲道理。你告诉了我,就可以了。不要 向别人说。我会同江青讲。你先避开几天,不要出头露面,不给她点面子,也不好 下台阶。你同护士们说说,不要怕。” 我走入卫士值班室,江青正从正门走到毛的卧室。 随後我休息了叁天,正巧陶铸请毛到佛山市去参观,因为佛山是广东省市容整顿最 清洁的,烧瓷也很出名。毛告诉我,不要同他去了。以便向江青表示处罚过,就可 以了结。 那天朱德要看电影,我随朱在礼堂看了日正当中。我很喜欢那部电影。贾利古柏是 我最欣赏的演员。 第二天上午护士打电话来,说江青叫我去。我走到二号楼江的休息室。江青倒是改 变了态度,叫我坐下,然後说:“我知道主席在他的医疗上相信你。你也不必这麽 骄傲。主席昨天晚上让我告诉你,好好安心工作,过去的就算了,要向前看。”然 後又拿了一本内部参考说:“主席要你看看圈的这个消息。主席说,要注意国家大 事。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