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呼吁取消中小学作文考试 　　张生 　　昨日，在新浪网上看到从《华夏时报》上转载的“北大博导办中学生作文培 训班8天收费4900元”的消息，此事之所以能成为新闻，一是因为其中主讲者大 多为北大的教授，第二是因为作为这个培养班的成员的中学生和他们的家长也对 培训班高昂的价格产生了质疑。 　　对于前者，我觉得倒也没必要过于苛责，不能因为他们是北大的教授，就剥 夺他们赚钱的权利。其实，除了由历史遗传下来的北大这两个字外，北大的教授 和中国任何一个大学的教授，和现在正在各种名目的暑期补习班里为小朋友们补 课的中小学老师并没有本质区别，即使有区别，也只是赚多赚少而已。长期以来， 由于大家总喜欢把现在的北大和过去的那个北大相比较，也总把当年的那些北大 的教授的精神和风骨移情别恋到现在的教授身上，所以，总是爱拿现在北大发生 的事来说事，这显然是不正确的，而且，即使在过去，北大教授出去做讲座主办 方也是要略备薄酬的。不过，似乎以前北大的教授还很少打中小学生的注意，这 个以前当然是五六十年以前了，前北大讲师鲁迅只是在自己的小说里高喊救救孩 子，现在的北大教授却是靠编各种各样的书（包括鲁迅的书）或做讲座来靠孩子 救自己了。但宪法对公民的以合法的渠道赚钱这个自由显然是保护的。所以，我 觉得对这几位教授的行为无可厚非。至于家长的意见，虽然在情理之中，但是我 认为更应该批评，一是不该对北大的教授寄予这么大希望，二是不应该把提高孩 子作文的水平寄托在这八天之上。我相信，这种事情即使是南大复旦的教授，或 者是著名的作家也都做不到。 　　问题的本质是，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误会？这些年来，围绕中小学生的作文出 现的各种各样的杂志，参考书籍以及各种名目的培养班，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比 赛，已足可称之为一项庞大的产业，而这条产业链的最末端自然是中小学生和他 们的家长，但家长还好，只是出钱而已，真正的苦的还是中小学生。他们除了参 加这些培训班外，还不得不看那些花样翻新的作文选，以及不停地模仿那些东西 再写出更多的所谓作文来。这才是真正的苦差。因为，无论小学升初中，初中升 高中，高中升大学，都有作文考试，而在高考中，作文所占分数之高，让任何人 都无法掉以轻心。作文产业才因此应运而生。北大的教授们也因此多了这个赚钱 的机会。 　　其实，真正的问题还不在这里，而是因为有了种种作文考试，围绕作文的写 作的训练也成了让中小学生最难以忍受，同时也是成效最低的一门功课了。我想， 如果能够让大家回忆一下自己撒谎的经历，可能很多人都会想起来在中小学的作 文中撒谎的故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作文的训练其实已经演变为一种撒谎训练。 其对中小学生的影响可为弊大于利。这也是为何由《萌芽》杂志创办的新概念作 文大奖赛最初会获得学生及其家长还有社会舆论的支持的重要原因，而反讽的是， 这些年来，新概念作文大赛或模仿此一模式的作文大赛之所以会迅速模式化的一 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一开始或者已经变成一种变相的作文高考，从最初的获 奖者可免试进入一些大学到现在可予以推荐，其实质还是高考作文的变种，同时 它也具有类似的功能，所以也才能吸引那么多中小学生和家长参加，由此也变成 了一项产业，姑且称之为新概念产业，当然，这个产业出现后，倒霉的还是中小 学生，因为除了要看那些已经有的无数的作文选外，又多了个新概念的作文选。 　　显然，要想从根本上改变这种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保留中小学作文教学 的前提下，彻底取消中小学升学考试，还有最关键的高考中的作文考试，还作文 教学以本来面目，也让中小学生在作文中自由的真实的表达自己的情感，而无须 顾忌自己的作文是否符合考官的心愿和标准。其实，作文教学的本质无非是希望 学生熟练能够掌握书面表达和交流的方式，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即可，何必用这种 方式来折磨学生？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在中小学的各种考试中，作文的批改可以说随意性是 最大的，即使同一个人改同一份作文，顺序不同，心情不同，就会有不同的结果， 相差个五六分甚至十分左右都是十分正常的。可是，这几分对那些升学的孩子来 说却是至关重要的。说不定就是因为这几分的差距，与自己理想的学校失之交臂， 而痛悔不已。 　　中国自古就有不求文章中天下，只求文章中考官之语，由此也可见“作文考 试”为患之烈，自有其传统。笔者前些天在一次聚会时，刚好遇到一位当年参加 过高考作文阅卷现在已在美国的一所大学任教的朋友，他曾谈到当年改高考作文 时的有趣经历，其中的一条就是只要看到作文中有反腐败之语，立即给一个最高 分，他所说的最高分是他能掌握的，而又无需经过改卷小组的讨论顺利通过的， 比如，改卷小组规定35分以上必须由小组讨论，他给的分数就是34分。他的故事 自然让在座的朋友哈哈大笑。不过在笑过之余，却又让人不禁为作文改卷中有这 么大的弹性而再一次感到惊讶不已。 　　所以，我觉得，与其治标不治本，在作文的教学方法上花样翻新，还不如认 真考虑一下取消中小学作文考试。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作文教学中的和负担问 题。 　　2006-8-2于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 (XYS20060805)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