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reader.org)◇◇   也谈高校扩招   作者:愚民   高校扩招近来引起新语丝不少作者的辩论,但是许多逻辑含糊不清,个人认 为可能的原因是对运用自然科学方法研究社会科学问题的技术不熟悉,核心的方 法学差异在于对教学质量的定义和操作性标准不统一。下面试图从反对高校扩招 的角度做一论证。   主要假设:因为扩招后导致学生质量下降,所以高校扩招对社会不利。   概念的定义和操作化:教学质量。   定义:教学质量指经过中国境内所有合法高校的培养后,所有入学的大学生 的质量,无论毕业或未毕业(包括退学、肄业等)。如果毕业或肄业,以毕业或 肄业时间为终点,如果中途出现退学、死亡等导致无法继续学业的事件,以该事 件出现时间为终点。   教学质量的定义所应该包含的数量,也就是研究对象,是双方争论的焦点之 一。一方认为教学质量就是以上述定义中的大学生为准,另一方认为,应该包括 扩招后才能上大学,扩招前不能上大学的人群。假定扩招前可以上大学的学生为 A,扩招后能上大学的学生为A1,则扩招的幅度绝对值为A1-A,相对值为(A1-A) /A。前者认为扩招后A1的质量低于扩招前的A,后者认为扩招后A1的质量优于扩 招前的A加上(A1-A)的总体质量。   个人认为,从大的角度出发,高校的目标是为社会培养人才,因此高等教育 的覆盖面也是考察高等教育质量的一个重要指标。因此,考察高等教育的质量, 应该考察整个社会该年龄段所有人(假定为B),而不仅仅是A和A1。   假定在扩招之前,B-A(未接受高等教育的人群)的质量平均为C,A的质量 平均为D,那么整体人群质量因为高等教育的上升的绝对值为(A*D+(B-A)*C) - B*C=A(D-C);相对值为A(D-C)/ B*C。这一公式忽略了一个因素,就是高等教 育并非随机选择个体进行教育,把人群A和人群(C-A)看作同质的人群,也就是 假定整个人群B都未接受高等教育的话,质量都是C。实际上这个假设并不成立。 但如果考虑这个因素模型就更加复杂了。   类似的,把上述公式里的A全部替换为A1,可以得到扩招以后的公式。   再比较两个相对值,既可以得到扩招是否有益的结论。之所以要比较相对值, 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国这一年龄段的人群B的质量得分C已经出现了变化。 相对值至少可以部分消除时间的影响。   实际上,问题远远不止这么简单。因为涉及到人的质量,这一概念的操作化 化,也就是测量,非常困难。这个概念的维度,至少应该包括躯体功能质量,心 理功能质量,学术水平质量这三个方面。每个维度应该包括哪些内容,需要进一 步论证(专家咨询、小组讨论和文献复习),并根据测量学的有关理论和方法检 验这一指标的信度和效度。   教学质量的测量,或者说估计(因为现阶段没有办法进行真正量化的测量), 是另一个争论的焦点。   第一、 教出1个天才和9个废柴,还是教出10个庸才?哪一种对人类社会的 贡献更大?哪一种更加符合当前我国社会的实际需求?如果进行量化的测量,有 两个效应需要考虑:天花板和地板效应。举例说明:假定我们制定了一个方法测 量高等教育的质量。评分范围1-100。我们用这个量表测量了10000个人。评100 分(最高分)的人有10个,评1分的人(最低分)也有10个。你如何保证这10个 最高分、10个最低分都是一致的?这10个最高分都是爱因斯坦这个水平?如果不 是,其中一个爱因斯坦就和其他9个废柴(绝对是人才,但比起爱因斯坦是相对 的废柴)并驾齐驱,但是爱因斯坦一个人对人类社会的贡献要比其他9999个人加 起来还要大,你的评分方法有什么用?   第二、 质量评价标准的效度。你的量表评价是高质量的学生,是否能够被 其他公认的标准所接受?市场检验显然是一个辩论双方都考虑的金标准,也是西 方国家许多大学检验自己教学质量的金标准,如学生的就业率如何,学生的薪金 水平如何。但是在中国这样一个不成熟的市场经济标准下,市场检验标准是否能 够成为检验大学教学质量的金标准?我们都知道,咱们高校的就业率都是95%以 上。而且在中国找工作,个人能力(也就是高校教育质量)是一个方面,还有其 他许多混杂因素的影响。此外,我们高校的专业设置和课程设置,也还远远没有 做到市场导向。   第三、 质量评价的预测效度(时间维度)。我们是否需要关注学生毕业以 后走向社会的后续发展?高等教育的质量和学生的后续发展是否有关系?如果需 要,则需要做长期的队列研究,否则无法厘清其中的关系。   因此,总的来说,目前有效信息太少,还很难确切地得出结论,高校扩招对 社会到底有好处还是有坏处。辩论双方往往出于自己的个人经历进行思考,进而 得出片面的结论。但是,个人的思考绝对地、毫无疑问是极其重要的,尤其是在 evidence-based是不可能的前提之下。   唯一的一个比较确切的结论,那就是就毕业生来看,近年的扩招导致肯定的 质量下降,也就是A1的质量确实不如A。 (XYS20081110) ◇◇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