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freedns.us)(xys-reader.org)◇◇ 　　大学不应该只是校官们的乐园 　　段建中 　　某高校党委书记在评估动员会上讲：如果这次评估通不过，学校办不成，我 换个窝照样当正厅级，而你们这些教书的连吃饭的地方都会失去，……，谁要是 砸了评估的锅，我们就敲碎他的饭碗，……。 　　不可否认，党委书记说的是大实话。砸教师的饭碗他/她也一定做得出。 　　清华大学段海新博士在博客上撰文议论大学的精神，感叹清华大学已经无 ‘精神’。确实如此，不但清华没了精神，我也没看到全国其它高校有什么值得 称道的精神。之所以没有精神可言，归根到底是‘官天下’做崇。至少在不入流 的学校里（占我国高校总数的90%以上），其基本‘文化’就是：当上官差不多 就是成功的代名词，有官就有学问，官大似乎学问也大。如果哪个高校硬要说有 所谓‘精神’的话，那无非是：老老实实守庙的土和尚只能喝剩汤，在庙里只呆 一两个月的外来和尚顿顿酒肉穿肠过；与工资挂钩的‘科研’经费进帐‘工分 制’； 与工资或额外收入挂钩的垃圾论文数量考核制；申请项目时如何编故事 的技巧；高校评估时的各类‘装修’招数；教师争当校官的踊跃场面；校官们的 耀武扬威；……。 　　前些日子听到一个说法：‘党委领导，行政治校，教授治学’。这是赤裸裸 的衙门办学方针。请问，管人﹑管物﹑管财的权都归官儿们了，让‘赤手空拳’ 的教授们仗着什么治学？教授在高校算个狗屁！我认为这种哄三岁小孩的话体现 了上面对教师的不信任，或者这一方针多多少少相当于过去塞在念书人人事档案 里的一句话‘此人必须控制使用’。现在的大学当局对待教师的态度以及治学理 念里的文革思维仍然浓厚，尽管学校当局和教师的关系从表面上看已经今非昔比， 也不公开喊‘批倒批臭’，但骨子里不免有‘团结﹑改造﹑利用’的杂念。各位 老师，我说的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从你们在校官和校行政人员面前低三下四的经 历中难道体会不到这一点吗？ 　　我很想知道，教师们为什么不能自己管理自己。是这些人就像三国里的魏延 一样脑后都长有反骨，伺机当反革命（我所在的学院，一半以上教师都是中共党 员，还有一些是民主党派成员，我观察没有一个不是顺民）？还是他们弱智地就 像算盘珠子一样非得别人来拨？ 　　那么，大学是干什么的？难道非要那么多官儿才能运作吗？ 　　大学应该是生产两样‘商品’的工厂：一是‘制造’出人力资源市场需要的 合格的毕业生；二是‘制造’出各类市场（政治，经济，文化娱乐，工业，商业 等）需要的知识或信息，其中高层次的大学应该能生产出前人没有过的思想，不 论这种思想是科技的还是人文的。当然这两样‘商品’的生产过程是不能截然分 开的。 　　大学校长就是这个‘工厂’的厂长或总经理，最起码的要求是不生产废品。 换句话说，所谓真真意义上的大学校长就是在宪法和法律容许的范围内，能按照 高等教育自身的发展规律﹑将自己的办学理念与学术带头人的意志相结合，从而 使‘工厂’以自有的特色‘产品’为国家服务。 　　在这里我要特别指出地是：学校不能像工厂那样定量化管理，更不能搞诸如 ISO9000那样的认证。大学搞定量化管理，就迫使教师占用大量时间优先完成指 标，而真真的主业教学只能应付。大学的天性之一是自由，如果用定量化指标把 老师捆起来，像车间的工人一样，老师们只能是穷于应付，哪有工夫打理他们的 思想火花。以我看，现在的高校既不要整新花样，也不要急着学外国，只要能把 办学的套路恢复到解放前那些名牌高校的状态，教学质量就会有极大的改观，科 学研究也会有真东西出来。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现在的大学校长酷似若干年前的国企负责人。从本质上 说他们用不着对他/她的产品质量好坏担什么干系。他的前途取决于他与任命他 的上级的关系之亲疏。看透了这一点后，什么办学理念，教学质量等都无关紧要 了。同理，校长以下的校官们则是想尽一切办法贴紧决定他们仕途的书记与校长， 为教师和学生服务得再好，也不如为上级办一件实在的私事儿。接下来就是不断 的好事临门：不做学问可以评上职称；不会做科研可以搞到经费；在家门口呆腻 了校长们会安排他们到国内的旅游胜地或外国潇洒一番；过不了几年，在滋润的 官位子上挥洒的同时，著作也就等身了。这样的美事儿天下哪里去找？这也就是 书记与校长们愿意设很多机构的原因，这样巴结他们的人就多，自然好处也就多 多。互惠互利吗！反正花的是公家的钱，古人不是早就说了吗：天下熙熙只为利 来，天下攘攘只为利往。 　　前些日子有揭露国内某超级学术大腕兼学官腌臜真相的贴子，我一点也没感 到奇怪，因为这是制度养人的结果——即使是好人也非变成王八蛋不可。而且， 我敢断言：如果现行的高校运作机制不革命，将会产生越来越多的学腐分子，并 且原本老实敬业的教师也会对投机取巧趋之若鹜。 　　一言以蔽之，中国大学若继续沿袭目前官满为患﹑冗员充斥﹑教员地位低下 之体制，虽百年亦终无起色，创新则更是痴人说梦。 (XYS20070804)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freedns.us)(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