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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依然还有明天的我们自己——甘朱事件落幕感言

　　作者：沙砾于飞

　　人性的缺陷，更足以昭示朱苏力此言的底蕴：制度给了我这样的权力！

　　自始至终，都是如此：是人与人之间的博弈，而不是神魔之争。

　　甘德怀与朱苏力一样，都是与你我一样最普通不过的人。普通人通常有的那
些人性中的缺陷，他们也难免会有，这并不足为怪。

　　可怪（更确切地说，是可怕）的是权力对人性的极度扭曲，是权力对规则的
肆意操弄，是权势者对无权（力）者的正当权益的肆意践踏和人格尊严的极度蔑
视。这既表现在朱苏力一方的颟顸的回应上，也表现在巩献田教授信中的那个屈
辱的“保证”上——在此，权势者对无权者的欺凌和无权者对权势者的逢迎构成
了一种可耻的共谋关系。许多网友就此事批评甘德怀，是有道理的。

　　但是，如果因此而把道德批判的锋芒聚焦于甘德怀一个人身上，对他也是不
公的。毕竟，在此事上，更值得非议的以权力为依托，顽固坚持不肯改正错误的
另一方。

　　我们支持甘德怀，是因为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自己的正当权益受到损害的
时候，能够公开站出来，为自己据理力争。在这一点上，他比许多俯伏在权势下
的人们，多了一点可贵的勇气。

　　但我们应该知道，甘德怀并不是一个革命者，自始至终，他都是在现行体制
的框架里寻求维护自己的利益。他并没有给自己赋予挑战现行体制和权力结构的
使命。因而，我们也不能这样要求他，期待他。而只能从公民个人维权的角度来
理解他。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认为甘德怀最近寻求调剂读博的行为并没有错。作为一
个受到不公正对待的考生，他有这样的权利。而从情理上来看，他要是能得到这
样的补偿，对于他和北大法学院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双赢的结果。

　　现在的结局则是：一方失去了一次读博的机会，另一方失去了声誉和道义。
而我们的网络监督和声援行动似乎也失去了目标，又一次证明了自身的无力。

　　是的，面对强横的权势，无权无势者的道义吁求始终是无力的。但是，我们
依然不能放弃吁求和抗争，即使最终仅仅证明了权力者的不讲道义，那也是对权
势者的一种剥夺。因为，道义资源的丧失，正是权力合法性丧失的一个重要方面；
剥夺权势者的道义资源，正是改变不合理的权力结构的一个先决条件。纵使甘朱
事件已经告一段落，我们仍不应该放弃这种努力——为了今天的甘德怀，为了昨
天的孙志刚，更为了依然还有明天的我们自己。

(XYS2004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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