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笔试的必要性   元亮   听说北大许校长称北大准备在硕士和博士的研究生考试中逐步取消笔试,理 由是“其实在不少发达国家中,大学的研究生都根本不需要参加笔试,而是由教 授直接写推荐信推荐,之后由所报考学校的教授面试后决定是否录取。”我认为 这一做法不可行。   首先,说国外研究生录取不用笔试是不对的。我在美国读了博士,现在海外 一所大学任教,并参与我们研究生的录取,都是要笔试的。其实都不用出过国, 只问问现在正在申请出国的学生,对方学校是否要求笔试(比如GRE)成绩,就知 道答案。   其次,笔试面试到底利弊如何?笔试有两个好处:有效率,少腐败。笔试的 答案较易标准化,只有一个标准答案,不管谁去批卷子都一样。面试的评判完全 是主观的,主考人完全可以有不同意见,没法说谁的意见对谁的意见错。当然, 这个区分也不是绝对的。笔试作文的评卷就是主观的。所以差别不在笔试面试, 而在评价是否客观。   我并没有说客观总比主观好。但是客观有两个好处。第一,有效率。如答案 是标准的,派谁去评卷都一样,甚至可让计算机去评。主观评价要求主考官有足 够的专业知识和鉴赏能力。象朱院长这样热门的博导,报考人数一定不少。如逐 个面试,将占去朱院长多少宝贵时间?如让其他老师参与,如何保证这些老师象 朱院长这样有足够的鉴赏力?通过笔试进行初选就更有效率一些。   客观的第二个好处是较易避免腐败。朱院长自然冰清玉洁,但如何能保证全 北大所有老师都纯洁无瑕?   笔试当然也有缺陷,完全有可能有的考生笔试成绩好而研究素质不行,问题 是如何解决这个缺陷?通行的办法是以笔试初选,而以面试作最后挑选。这一安 排有它的合理性。许校长独出心裁,建议彻底取消笔试,还望认真研究各种制度 安排的可行性。   薛涌不经考试而进入耶鲁,薛先生自然知道自己才华横溢,但现在还没有硬 指标说明他的导师没有招来一个庸才。退一万步说,如果事后证明薛先生果然了 不起,那也是他导师慧眼,谁能保证其他导师都有这个本事?(顺便说一句,常 有国内学生和我联系,说要做我的学生。我都是一个标准回答:请按申请程序办, 我对你不熟悉,没法评判你。我也希望招好学生,但我不认为通过几次电邮,听 听对方的所谓研究兴趣,或甚至与对方面对面谈一谈就可以评判这个学生的能 力。)   任何制度都有特例,薛涌一个特例不能说明问题。在两种制度之间挑选时, 一定要看统计结果:平均来说,哪一种制度更好?这就涉及到一个更根本的问题: 以考试来选拔人才到底效果任何?看看78年恢复高考,全国统一考试在效率与反 腐两方面的效果,对比一下在那之前的推荐制度的坏处。我相信一定有突出的人 才因为考试没考好而被湮没,但如不考试你能通过什么渠道发现这个人才?按现 代经济学的说法,考试是一种Screening(对不起,我不知中文如何翻译【方舟子 按:可译为筛选】)。我们想评判一个人的能力,但能力很难进行评判,我们就 找一种指标(比如考试成绩),要求两个条件:能力与成绩正相关;成绩很容易通 过标准化试题进行评判。从统计学上说,一个成绩好的人平均来说要比一个成绩 差的人能力更强。你别小看这个理论,它的发明者分享了200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 学过理科的同学都知道,化学上的电泳,就是让样品通过有阻力的介质,有的走 得快,有的走得慢,这样不同的物质可以分开。通过考试把不同能力的考生分开 是一个道理。如果考试测不出考生能力,不一定是考试制度不好,而可能是考题 没有出好。   据说研究法国文学的学者罗大冈在报考研究生面试时,导师只问了一个问题: 校园里哪一个女生最漂亮?因为导师认为,研究法国文学一定要有灵气。我猜罗 大冈也是通过笔试初选后才有机会面试吧?不然如果直接问几百个考生这个问题, 只怕这么漂亮的问题也不容易挑出好学生来。许校长以为如何? (XYS20040809)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