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甘德怀事件”：朱苏力教授的一次彻底失败 　　赵冷暖 　　本文作者无意评价朱苏力教授在博士招生过程中的是非功过，更无意支持或 者反对“拥朱派”或“倒朱派”。 　　民众永远是对的。 　　——朱苏力 　　（苏力教授是在“刘涌案”后民众和“精英”话语裂缝不断扩大的情况下说 这句话的。不过我没有亲耳听见他说过类似的话，这句话我是从其他老师的口中 听到的，因此搞不清他的原话是“民意”、“民众”还是“民愤”。特此说明。） 　　我上过朱苏力教授的课，但是除了师友们实事求是或者添油加醋的“传说” 留给我的些许印象，我对他本人其实所知甚少。我拜读过他的大部分学术专著、 论文，但是给我最多印象的却是他那些平淡无奇或者说有些乏味的讲课、很实在 亦很煽情的开学典礼、毕业典礼致词。根据这些片面的、不完整的印象，我曾经 大言不惭地向许多同学、朋友下过断言：在二十一世纪上叶，如果中国会出一个 有国际影响的法学家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朱苏力。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吹捧，但可 以肯定的是，我无意吹捧他——模仿他也许会喜欢的风格来解释就是：他对我没 那么重要。但是我无法掩饰对他的欣赏，或者说景仰。一直到现在，我仍然认为 他值得我，值得学界和学生们去景仰。 　　但是他在“甘德怀事件”中的所作所为却无法不让我感到失望。 　　如同他对我不重要一样，我对他也不重要，但是我们——学生、老师以及所 有的社会公众——对他很重要，因为我们是他、他的同事和后生们呕心沥血所追 求的事业的背景。作为这副巨大背景的元素之一，我有理由表达我的失望。 　　前天，在第二届中外校长论坛的会场里，北大党委书记对记者说：“甘德怀 事件”应由北京大学法学院处理，校方行政部门没有介入的想法；校长大人虽然 避而不谈 “甘德怀事件”，但是他的态度也不含糊：“我觉得目前从研究生录 取来看，我们更应该注重的是研究生的综合素质，因此只能反映学生知识层面能 力的笔试对研究生选拔的重要性已变得越来越小。相反，学生在面试时所体现出 的个人能力和对知识的综合运用能力相对变得越来越重要。”如此看来，校方是 下定决心撒手不管了；用网上的话说，校方算是明确“挺朱”了。 　　但是我认为北大校领导的表态是完全错误的。在一件关涉学校声誉——尤其 是同大学生命一样重要的学术声誉——的事件发生后，校长、书记们认为己方没 有错——更何况本次事件无法让公众排除合理怀疑——就可以不管风吹浪打，我 自闲庭信步了吗？显然不可以！事实上排除事件本身的是非曲直不说，校方、院 方冷处理“甘德怀事件”本身就已经严重影响了学校的声誉，因为人们有理由追 问：作为大学“看家狗”的领导们连关涉学术声誉的事情都撒手不管，我们还能 够对他们治下的大学有所期待吗？当然也许有人会说：众口铄金的规律在北大面 前是无效的。我的回答是：北大也许能够暂时逃脱规律的制裁，但是有一天它肯 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如果北大不夭折的话。 　　这还不是最令人心痛的。最令人心痛的是，一个勇敢的朱苏力退缩了，而他 本来是“甘怀德事件”的主角。在学术研究上，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含糊过— —他直言不讳地批评同行们的学术观点，尽管可能得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朋友； 他坦然、豁达地对待同行们有理或无理的批评（他应对批评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 是：错了就错了嘛，谁会永远正确呢？），尽管固执的他不一定接受。而在这次 并非与学术无关的事件中，他没有满足一个曾经真心喜欢他的落榜考生讨个说法 的愿望，尽管他早在“秋菊打官司”里就明白了“说法”对“受害人”的意义； 他没有全面、清楚、及时地回答公众随事件发展而逐渐增加的疑问，尽管他早就 十分理性、透彻地思考过民意、民愤问题；崇尚标新立异、不拘一格的他对法学 界同仁的“万马齐喑”没有感到应有的担忧和惭愧（不知他是否扪心自问过：为 什么贺卫方也没有不同意见？），尽管萧瀚和邓正来教授以令人钦佩的勇气站出 来直接或委婉、明确或隐晦地批评过他；“出世”的他以对待学术批评的自信和 傲慢忽略了“民声”与“名声”的关系，尽管近年来他有意无意地更多关注起自 己的“名声”来（陈永苗君《苏力，波斯纳的洋兄弟》可谓近年来促使苏力“不 得不”自负的代表作之一），尽管对“名声”的认真实际上是负责任的表现…… 法学教授不讲“法”，“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就是他在这次事件中 留给公众也许有些模糊但并不暗淡的背影。 　　甘德怀也许失败了，也许没有失败，但是毫无疑问，朱苏力教授这次是彻底 失败了。他的失败不仅在于他主动促成了他一直深爱的民众迅速完成了对他自己 的“背叛”，更在于他辜负了那些一直关心他的同行、师生对他的期待——在他 们的眼里，苏力曾经是那么的完美，而今天，许多人——包括他自己——却要 “焚琴煮鹤”般地毁掉这份完美。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 　　朱苏力教授现在是否有了新的答案？ (XYS20040808)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