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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风云 

王可耘


如果作一个旅游问卷，问新加坡游客“旅游中国最深刻的印
象是什么”？回答“厕所”的恐怕不少，尤其是年轻的新加
坡女士。曾见过好些小姐走到厕所门口，“呀”的一声扭头
跑回来，宁可憋着。

领队小许饶是见多识广，亦对长江三峡上的客轮“江鱼号”
厕所留下了深刻印象，听他绘声绘色地说起“蹲点”时要如
何掌握粪便落入（淤塞满溢的）坑中而不至于溅污尊臀的
timing（时机），笑到半死。

又一个新加坡游客如厕的故事，说的是某某从中国一家餐馆
的厕所出来，对导游说: “哇，这里的厕所很难上，我的腿到
现在还很酸。”原来，他误把人家的储水缸当作厕缸了，跨
度可想而知。

中国的厕所款式不少，以“开放”著名，来自小许的考证，说
是当年国民党为防范共产党利用厕所搞情报，所以厕所就“没
门”了。

没门是中国厕所的特征之一，又分为没大门和没隔门。没大门
的厕所在中国的乡镇很普遍，入口处设计成90度直角，外面的
人，看不到里面的风景。里面可能是蹲坑，也可是长沟坑。城
市的公厕，以这种浅长沟坑为多，也较多装上活动门，由管理
人员定时拉水清洗。在周庄古镇我上过这样的收费公厕，门口
写着“小便一毛，大便二毛”。

今年春节，与一群女大学生同车，途中在福建崇安附近上公厕，
女孩们笑道: “这厕所怎么搞成半开放式，这里不是出产石料
吗？”哦，那不是要省料，大娘大婶屁股对屁股蹲在一起谈孙
子，不知道多亲切; 大叔在里面如厕大伯在外头锄田，隔着半
身的矮墙吞吐烟斗，何其悠闲。

如果你刻意遮掩，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一位女同事去中国
公干，回来告诉我们她的如厕经历: “我打开伞来遮，想不到
她们都跑过来看，后来我象她们那样一撩裙子蹲下来，就没人
有兴趣了。”

可以这么说，适应了中国的厕所，就适应了中国; 或者说，适应
中国，就从适应中国的厕所开始。
怎么适应？蹲在中国小乡村的厕缸上，就顺手掐一朵南瓜花或空
心菜花来欣赏好了。别太厌恶厕坑下面的小生物，想想有人还专
门饲养那种白白胖胖的东西来进补。


想想淳朴的农民伯伯是多么的珍惜人类的排泄物，家中厕缸的另
一端，就是肥猪的天堂。这些性情温和的人，竟然会为了争夺人
粪尿而打架……

一次，在中甸的酒店上厕所，推开门，一声尖叫。女团友出来说: 
“唉呀！被你看了。”“你没锁门，这厕所有门嘛！”

有门不关，观念大解放，看了也白看。恭喜她“适应国情课”毕
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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