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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坛三风：脐下风、横扫风、胡攀风 

橙风

　　脐下风

　　近期有所谓“美女文学”，被炒得如歌如潮。我真佩服某些文学评论家
不知肉麻二字，又是策划，又是当责编，又是著文高声喝彩谓此乃“超先
锋派”杰作，忙得不亦乐乎。姑且不论，这些相貌还未必赶上“豆腐西施”
者能否当得美女二字。关键在於其笔下所塑人物，果真美乎？以堪称上海
活宝的《上海宝贝》而论，写自己手淫的感觉，写群交的场面，被另一用
身体、皮肤写作的同道大概因争风而讥为可获“最佳私处奖”，可谓歪打正
着。有识者不满此等不美文学现象，斥之曰“胭脂风”。实亦欠妥。此类作
品，比当年胭脂甚浓的香艳丛书、鸳鸯蝴蝶派作品，低下不知多少倍。鲁
迅翁在《中秋三愿》中说：“二愿：从此眼光离开脐下三寸。”依愚见，所
谓美女刮的所谓胭脂风，不过是脐下风而已。此风能刮多久？借用鲁迅翁
在《林克多〈苏联闻见录〉》中的话说，恐怕“还不如一个屁的臭得长
久”！试问，此类如此不堪的作品，作者敢拿给她的姐妹或女儿看吗？脐
下风，只能是短命风也。

　　横扫风

　　我曾经给《文学自由谈》写过二句话：文学若无自由谈，天高难问更
寂寥。显然，文坛若无批评，寂寞悄无声，绝非好事。但是，我看不惯有
的人手持机关枪，动不动就对文坛来一阵横扫，管他爸的青红皂白。如对
余秋雨，我不喜欢他故作高深，动辄一脸文化状，用商业伎俩不断包装、
炒作自己。但是，他毕竟不失为散文大家，至少有四、五篇散文，堪称一
流。可时下有人斥其为“涂着文化口红”，其作品“像久不打扫的厨房，充
满油腻”云云，怎令人信服？对巴山鬼才魏明伦的不断弄烂古文、烂对
联，不少读者嗤之以鼻，笔者亦深有同感。但窃以为，魏明伦的《巴山秀
才》、《潘金莲》等剧作，毕竟是成功之作，他的致姚雪垠书，当得上绝
妙好词四字，故此人不失为时下文化名人。但近日有作家著文，把他贬得
一钱不值，讥为“伪名人”，是“越是没文化的人越像个文化人了。”这又
岂能服众？机关枪横扫虽痛快，鸡飞狗跳，但与健康的文学批评，根本是
南辕北辙，徒逞匹夫之勇，泄一时之忿而已。

　　胡攀风

　　对此题目，读者诸公不可望文生义，以为指胡乱攀附。熟悉文苑掌故
者咸知，当年胡适先生名重当世时，有人竟公开宣称“我的朋友胡适之”如
何如何，肉麻之至，从此成为著名笑柄。反观文坛，此类笑剧，又何尝一
日停止上演？有人对已故著名学者，跟着假洋鬼子鹦鹉学舌，丑诋“剽
窃”、“全无学术道德”，因深知死者决不会从九泉之下起而抗辩。而对健
在之文坛名流，则一一登门拜访，然后著文面世，说谁、谁都是他的好
友，对他如何关心、如何赏识，似乎别人高尚，他也立马水涨船高，变得
同样高尚。其实，明眼人一望而知，此“我的朋友胡适之”之最新版本而
已，徒增新的笑柄。正是：

　　文坛从来邪风多，

　　先后一波又一波。

　　无奈风小浑无力，

　　旋起旋灭野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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