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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红楼之贾府的消费 

王学军

消费，是现代经济生活中的重要环节之一，是投资和生产产生效益的最终体现，也是
衡量一个社会生活质量最直接、最有效的标尺。其具体包含三个内容：第一、消费主
体是否有消费的权利；第二、消费主体是否有消费的能力；第三、消费主体是否有消
费的欲望。这回书，咱们就围绕这三点分析一下贾府公司的消费状况。
首先，贾府职工消费权利极其有限。在市场经济中，消费主体的生老病死、衣食住行
等生活必要开支都是由其自己掏腰包解决。但是在贾府公司这个皇家一级企业中，部
门众多，门类齐全，职工从摇篮到坟墓的一切所需，全由公司一手包办。是一个典型
的小社会。职工的生活必要开支都是作为福利待遇按照行政级别分配给职工。以贾府
公司的住房为例，基建处花费大笔经费修建的大观园最初目的只不过是作为贾元春的
临时行宫，贾元春临幸后就被封了起来。后来贾元春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才下旨
分给配贾宝玉等人。贾宝玉等人一分钱没花就心安理得地住了进去，连水电费都不用
交，真可谓诗意地安居了。当然这笔开支是要从公司总部开出来。但是公司总部只会
按其成本价拨款给基建处，决不会多出一分钱来。这种情形会产生两种结果。第一种
结果：由于基建处最多只能收回成本，没有利润，其职工们在“全心全意为贾府服
务”的口号下却享受不到实惠，工作积极性受到压抑。长此以往，工作质量肯定会掺
水。第二种结果：基建处要想得到利润，就得多报成本，把多报的成本作为利润。这
口子一开，就很难刹住，因为就算不多报，省下来也不属于自己。何必给公家省钱
呢？基建处是这样，其它如后勤处、交通队等部门莫不是如此。使得贾府的基本开支
有增无减，连年上升，包袱越来越沉重。
在这个小社会中，部门之间的经济往来也谈不上是消费，因为没有实现贷币化。还以
基建处为例，其职工的一日三餐，不用交钱买，用餐证就行；衣服鞋帽有后勤处负
责；就是死后的白事也有贾府自己的殡葬处来处理，当然这些钱都入在公账上。
　　从上可以看出，贾府公司职工消费的权利被贾府公司所代替了。虽然贾府职工也
按月发工资，但是实在是没什么可买的了。有的读者就说了，那还不好？光挣钱，花
的又少，那就可以在其它方面高消费了，出国旅游、买车、买电器，干什么不行？
　其实不然，因为贾府职工的工资可少得可怜。贾府公司总收入是个死数，把职工的
各项开支都包了下来，工资自然不可能多。发的那点工资，根本买不了什么。收入决
定消费，收入少，消费自然就少。接下来，咱们就从贾府职工的工资入手，分析一下
贾府职工的消费能力和消费欲望。
在收入结构上，贾府是金字塔型结构。其下属公司不谈，只从贾府公司总部可见一
斑。贾府公司总部大约有四百人，领导层贾母、王夫人等十余人月例在二十两银子以
上，王熙凤虽然是总经理，但是资格浅，月例只有五两银子（怪不得她要贪污受贿，
这点银子对于王熙凤来说也太少了点），中级干部鸳鸯等三十来人月例由二两到一两
不等。月收入在一两银子以上的占总人数的10％；晴雯等四十余人高级员工月例在
五百钱以上，也只占总人数的10％。其余80％员工的月例只有二、三百钱。收入随
着人数的扩大而成倍递减。而且，十几年未对工资做过调整，既然无上涨，也无下
降。贾府绝大多数员工的现阶段可支配收入有限，导致消费能力极低。工资不见上
涨，导致职工对于未来收入没有良好预期。现阶段消费受限，又没有良好收入预期，
就只有储蓄了。真正能消费的只占少数，使得消费欲望不振。大多数人在不能消费的
情况下，只能储蓄。收入多的高层人士也不会只花不存，这二者加起来就促成了低消
费，高储蓄的情形。贾府公司因此而内债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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