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也谈打鼠与打虎 程蕾 我在小学时,曾经读到一篇故事,它使我终生难忘。故事说: 一位妇人有两个儿子,她偏爱老大。一天她临出门之前嘱咐两 儿子在家好好复习功课。两位孩子同声回答“是,妈妈!” 办完事,那妇人回家一看,哥俩都安稳地手捧著书本,躺在床 上,呼呼大睡。她一怒之下,揪着老二的耳朵,将他一把拉起, 骂道:“你这懒虫,一拿到书就睡觉。你要好好向你哥学习。 你看,他连睡觉都捧着书。” 中国的成语十分丰富,它从各个角度向人们揭示了待人接物的 道理。从各条单独的成语来看,有不少成语的含意针锋相对。 但正是在这些看似矛盾的语词表现出中国的成语体系中蕴涵着 中国文化的精华——辩证的思维方法。一些人用某一句成语来 嘲笑中国的文化及所谓的中国民族性,犹如瞎子摸象。 最近有位白勇士写了一篇很有趣的文章,说了一些打老鼠和打 老虎的关系。这是一篇从英雄角度来看很有意义的佳作,很能 引发社会上勇士们的共鸣,触发打虎的激情。受了此文的感化, 我喝上一碗酒,借几分醉意,难得壮一下懦夫的升胆,也来说 说打鼠与打虎。但愿不会引来白勇士回头对我看几眼。好在我 知道白勇士的眼光从来是用来看老虎的,我等无名鼠辈并不值 一眇。 在儿时学“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成语时,就想到了该打危害 人类更甚的老虎,应是天神下凡,绥靖人间乱象的英雄。但不 知中国还有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 行”等打虎俗语可用而自造成语总还不脱孩童稚气。因此而挨老 师的一顿训斥也不能太抱怨的。更何况老师最后还循循教诲还有 “老虎屁股摸不得”的俗语。可惜的是老师当时必定没有说明 这句成语在汉语中是贬责老虎般人物的词句。或许是,因为转 世战神对此真意没太在意。不过由此而产生了中国人有着从不 敢摸下老虎屁股的民族性的误解,倒令人不无遗憾。 白勇士来到凡世原是为打虎而来,要激励多些人共图打虎大业, 为打虎而呐喊也是情理中事。由我等凡夫俗子想来,毕竟不到 万不得意是不会去找虎打的。记得,那水浒一百另八英雄,最 有名的打虎英雄该算武松了。可仔细想来他也并非专为打虎上 的景阳岗。他是喝得酩酊大醉,在山岗上偶而遇上了老虎吓出 一身冷汗,酒醒后为了保命才与虎作拼死一战,因打死老虎才 成了英雄。李逵那么个粗犷的鲁莽之士,也非为打虎而上山, 只是为报杀母之仇才杀的虎。那解家兄弟与其他猎户更是为生 活所逼才冒生命危险设了机关杀的老虎。这些英雄豪杰尚且如 此,白勇士却对平民百姓不能个个神勇,跟随左右找虎撕杀有 所微词,不有些苛责平民?中国人或许真的太孺弱,那么西洋 人怎样呢,都是寻虎打的英豪?也不见得吧。有些好围猎者, 也只是搞些打野鸭,小兔,射杀驯顺的野鹿等玩意儿。偶而打 猛兽,也必让鹰犬将该兽追赶得半死,才聚群英围而歼之。现 在指责平民不知打虎的勇士,莫非在找鹰犬。 我以为,只要老鼠为害人类,如我等弱小凡人能尽一己菲薄之 力,做些力所能及的打鼠一类的小事,也应被人们尊重,而不 必人人参予打虎的。当然见到真有英雄打真虎,量力而助一臂 之力也是应该的。只要有一颗为大众谋利的善心,无论打虎, 打狼,打熊,打落水狗,打过街鼠都可受褒奖,甚至立志不杀 生,做些打扫,煮饭的杂务安份守己地偷度余生的也无可非议。 其实,有些打虎英雄面对老鼠也会吓得哇哇大叫,因为他们成 为打虎英雄可能原是出于种种的不得意的误会,突见老鼠倒现 露了真相。 作为百姓,我以为要多看,多比,多思,量己力所能及,言自 以为当言,行自以为善者,只要不做违心之事就无可指责了。 前人说,全信书不如不读书。说我等只会躲在家里见到老虎回 首一看就怕的人,其实,他在大叫打虎时,也并不在与老虎同 行的大街上。他也和我等凡夫一样正躲在家里。他不怕老虎的 回首一看,只因他知道那老虎虽向他瞪着眼,但隔着墙,此时 并奈何他不得。更可能此时老虎只闻其声,不得见其人呢。 老虎与打虎英雄也总有一生态平衡点。真到了老虎满街走时, 我相信,所有我等凡人也会被逼成为打虎者的。现时指责平民 不打老虎的呐喊者,虎真来时,倒可能会不见踪迹的。中国有 句俗语“会抓老鼠的猫,不叫”。当然抓老鼠这是我等凡夫的 事,不值得以打虎为业的英雄一提的。 人人争当打虎英雄之时,虎或许被灭了,然而英雄之争为害于 民必更甚与虎。 中国真打虎的英雄不多,但毕竟也显现了中国有打虎文化的一 面。中国打鼠的人不少,但我总觉还不够。登山者伏虎,上街 者打鼠,则百害得除,国泰民安。 一个民族的特性岂是三言两语能断说的。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