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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为什么撒野？ 

俩问号


王朔的口出狂言，一贯如此，无论对象是谁，都是先骂了再说。给人一种市井无
赖、到处撒野的印象。何以如此，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万事终有其原因，那
么，王朔为什么撒野？

说到底，王朔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在"文革"中成长起来的代表人物，在他身上，对
现存世界的逆反和对其它不同见解的不容奇特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文学领域里
独有的现象。以他的年龄来推算，"文革"开始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学生，也就是说，
尚没有成熟的对生活与世界的看法，传统的价值观没有深植于其思想之中（比如
象那些老三届的群体），他的是非准则在那个时期是极易变化的。"文革"的混乱
给了他以及与他同时代的一些人一个被扭曲了的机会来"认识"自己。怀疑一切和
唯我独尊不可避免地成了他们这类人不可变易的性格。另一方面，"文革"长时期
的"左"的禁锢又使他和他们感觉到无法摆脱的压抑。在不能与社会正面冲突的情
况下，他采取了调侃和讥讽的思想方式，以后发展为写作方式和根本的生活态度。
"文革"结束后，身心的束缚都消失了，较为自由的空气提供了大声呐喊的环境，
于是呐喊慢慢在其他条件（如成功、出版书，知名度，等等）具备之后，走向谩
骂。


正是由于以上的背景和原因，王朔在其创作中表现出了其特殊的品格。即：一方
面向所有的"象牙之塔"的倾向开战，努力使小说向大众回归，鄙视"雅"文学，但
却是以自己那些充满污言秽语和是非颠倒的故事扯起攻击的旗帜的；另一方面，
向所有的传统观念和价值开战，在打击"左"的遗风之时，又否定许许多多人类所
共同认可的美好精神财富。在这两方面，王朔都做出了他的贡献，遗憾的是，他
毁灭的有价值的东西似乎更多。


同样是由于以上的背景和原因，王朔在其作品里对现存的社会主流极尽讥讽之能
事。他借以标榜自己的无非是毫无廉耻地在人们所共有的道德背面游荡。人们通
过他的作品（如果还算是作品的话）很难得到积极面对生活的鼓舞，而是灰色的，
有时甚至是阴暗的，反社会的倾向。对现实的不满造就了王朔，尽管不能说他的
不满都是无理的。因此，他所称赞有加的那些作品（或许还有作者）都有一个共
性－－诘问或诘责现今的社会。


社会需要诘问或诘责，否则不能进步。但是，如果一个人全部精力都在于此，并
且他所面对的社会正处于其历史发展上最蓬勃向上时刻，那么我们就不能不对他
的立论、行为、后果和价值产生怀疑。王朔正是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上。

说到这里我们已经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会撒野，并且在新的一轮攻击中以金庸开
刀。


我不喜欢武侠作品，也从来不读金庸的书。偶而看了金庸作品改编的电视剧也总
是迅速换台。为此与家人断不了常有争执。可是我已经注意到，金庸作品中主题
是离不开"仁义"二字的，当然还有其它。在这，传统的伦理道德自然而然成了王
朔攻击的目标，不过他采取了迂回的方式，拿作品的手法、描写等等艺术上的见
解来说事。不过王朔还是露出了些马脚。当他写下那些近乎人身攻击的字句时，
他是在告诉大家，他所咒骂的是一个代表着传统文化的人，通过攻击这个代表而
渲泻其对绝大多数中国人所认可的传统的憎恨。这就是问题的实质。金庸先生大
可不必生气，金庸先生肯定比我们看得更清楚！


事情到此好象该结束了。不过在结束前，我想再说一句－－从精神和心理上讲，
王朔确实是一个痞子。他的出现与表演是中国文学史上极为尴尬的一幕，尴尬就
尴尬在在文学届的那么多名人、作家中居然没有一个敢于面对如此无赖的挑战给
予公开的回击，从艺术上，从道德上，从作家的社会责任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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