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 ———————————————— 贯彻奇骨的文人 万同林   世纪末到了,眼睁睁沉甸甸的百年历史就要翻过最后几页。放眼寻觅, 有关20世纪的各种“总结性”学术文本陆续被纷呈推出。得到那么多可读 的好书,值得欣慰。   另一方面,总又不免感到一丝悲凉甚至悲凄,因为,说到一个世纪,提 起知识分子的话题,不免有些沉重。当此,笔者首先想到的是鲁迅在一幅画 像上的自署:“想凭奇骨在这一代求得贯彻。”仔细一想,在本世纪“想” 同时“做”出贯彻奇骨的文人,实在大有必要善以待之,让他们的凤毛麟角 得以复现于世,为人景仰。鲁迅之前,有邹容;鲁迅同时,有李大钊;而鲁 迅之后,则要数王实味、梁漱溟、储安平及其胡风同仁了。这,恐怕是“学 术”之外而并不比学术本身更逊色的珍贵精神遗产。   单就所谓“胡风集团”来说,以笔者的浅陋,作为“书系”,即使纯从 学术考察,总该有一本胡风的理论。窃以为,无论循什么样的识闻,没有则 是令人遗憾的,至少那回顾整个世纪性的“丛书”是不周全的。又以储安平 来说————非胡风同仁,他的学术地位以及历史影响,怕是也要高出令人 尊敬的顾准一筹。   然而,在潮起潮落的世俗喧嚣中,他们却常常被有意地冷落乃至遗忘了 。   章伯钧有句话:胡风、储安平是真正的历史人物。回味起来,也许在于 他们都像鲁迅那样“想凭奇骨在这一代求得贯彻”,并因此而为时代立言。 胡风及其同仁们的“三十万言书”,储安平的“向毛主席周总理提些意见” ,不但警示了现实,并进入历史,也同时面向着未来。   以上意见为数次通信的归纳。整理于此,供本书读者及其他研究者参考 。它们基本上都是相互间的“共识”,其中有些已吸纳,而不少无力顾及。 此外,需要说明的是,本书并非写作而成,作为一个专题性的材料组合,它 不过是笔者采编的一部读书札记而已。   胡风曾云:“在人生的行程上,人的性格中的一个优点在历史的考验中 甚至历史的一个转折里,可以使人由渺小升到崇高;人的性格中的一个弱点 在历史的考验甚至历史的一个转折里,也可以使人由优秀降为愚蠢甚至卑劣 。”   胡风及其同仁们在殉道的历程中,就获得了灵魂的升华;他们因代表一 个时代的良知而进入历史,并将成为整个民族的骄傲与鉴戒。从历史的浩劫 与野蛮中走出,演进到当今的时代,值得庆幸的是提倡精神文明已成为意识 形态的主旋律,珍视人类理性与精神价值为标志的社会进步已不可逆转,一 切为时代立言而付出代价的先行者们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尊重和景仰。   (《殉道者————胡风及其同仁们》,山东画报出版社1998年5 月版)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