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 鲁迅的女友:许羡苏 南江秀一 许羡苏是鲁迅的学生,更是女友。有一段不短的时期,她住在鲁迅的家里, 而且帮助处理家务,宛若家庭中的一员。她和鲁迅关系密切,周围的人曾议论他 们可能结合。他们并不回避这种议论,也曾有过各自的考虑。这后来虽然没有成 为事实,但无可否认她曾在鲁迅生活中占有一定的位置。在中国出版的各种鲁迅 传中,都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她的存在。只有在《鲁迅全集》的注释中和薛绥之 教授主编的《鲁迅生平史料汇编》中,对她有过简单的介绍。 如果要比较全面地探讨鲁迅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他的家庭生活和婚恋生活, 都是必须注意到他和许羡苏的关系的。 许羡苏是青年作家许钦文的四妹。在五四运动的召唤下,1920年秋,兄妹从 绍兴来到北京。许钦文在同乡、同学孙伏园的帮助下,进了交通部铁路职工教育 讲习会学习,并到北京大学听课,在课堂里见到了鲁迅、周作人。20岁的许羡苏 原拟投考北京大学。当时北大女生可以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但不住尚未入学 的考生。她在绍兴,是周建人在绍兴女子师范学校任教时的学生。为了住处,她 到八道湾去找周建人。周建人征得当家人羽太信子(周作人妻子)同意,让许羡苏 住进了周宅。她在周宅,意外地得到了鲁迅母亲的特别欢迎。在这个十多口人的 大家庭里,很少有人和母亲谈天;许羡苏呢,不但能讲道地的绍兴话,而且她是 知识青年,接触面广,谈起绍兴的人情世故来,深合母亲的胃口,很快就成了寂 寞中的母亲的知音。后来她考取了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数理系,暑假后住到学校里 去了,但母亲—定要她星期日和假日必来周宅,不但同她谈天,而且还帮她采购 物品。 鲁迅第一次见到许羡苏,是在母亲的房间里,鲁迅每天出去时,都要到母亲 那里去说一声:“姆娘,我出去哉!”回家时也要到母亲那里去说一声:“姆娘, 我回来哉!”据许羡苏在《回忆鲁迅先生》中说:她第一次见到鲁迅时,“只记 得他给了我一个很严肃的印象,不多谈,进来转一转,看见有客就出去了。因为 我是建人先生的学生,不是他的客人,叫老太太作太师母是从建人先生的关系而 来的”。本来鲁迅是和母亲、朱氏一起吃饭的。周建人安排许羡苏和母亲、朱氏 一起吃饭。鲁迅就和周作人周建人他们一同用餐了。 许羡苏考取女师大后就遇到了麻烦:学校当局不准女生剪短发,而许羡苏正 是剪短发的。女师大校长毛邦伟,是鲁迅在教育部的同事,鲁迅特地为此去疏通 过几次,毛邦伟竟表示不买帐。周作人愤而于这年9月2日“寄还女高师聘书”。 女师大当局只得于3日、5日派人来表示妥协,并再次送来聘书。6日,周作人陪 同许茨苏去女师大报到并作保证人。10月初,鲁迅在小说《头发的故事》中特地 指出女学生剪了发,“因此考不进学校去,或者被学校除了名”。五年后,鲁迅 在《从胡须说到牙齿》中又提到了这件事。他说: 民国九年,寄住在我的寓里的一位小姐考进高等女子师范学校去了,而她是 剪了头发的,再没有法可梳盘龙髫或S髫。到这时,我才知道虽然已是民国九年, 而有些人之嫉视剪发的女子,竟和清朝末年之嫉视剪发的男子相同;校长M先生 虽被天夺其魄,自己的发顶秃到近于精光了,却偏以为女子的头发可系千钧,示 意要她留起。设法去疏通了几回,没有效,连我也听得麻烦起来,于是乎“感慨 系之矣”了,随口呻吟了一篇《头发的故事》。但是,不知怎的,她后来竟居然 并不留长,现在还是蓬蓬松松的在北京道上走。 文中所说的M先生就是毛邦伟。这大概是鲁迅对许羡苏的最早的关怀。 在鲁迅日记中,最早写到许羡苏,是1921年10月1日:“许璇苏来。”她进 入女师大数理系学习已一年,想入北师大生物系学习。当时周作人大病初愈, 刚从西山养病回来不久,她就来请鲁迅去帮她说说情并作保证人。鲁迅就一口答 应了。鲁迅日记10月5日记:“寄许羡苏信。”这是鲁迅通知她哪天陪她去北 师大并为她作保。10月8日记:“下午至女高师校邀许羡苏,同至师校为作保 人。”鲁迅就这样把她送入了北师大。可是许羡苏转入北师大后,功课跟不上, 生活上也不习惯,又请鲁迅帮她转回女师大数理系。鲁迅再次照办。他当时在北 师大和女师大兼课,办这样的事也还便当。 这以后,鲁迅与许羡苏的关系开始密切起来。她后来回忆说:“一九二一年 九月二日,三先生启行往上海。鲁迅先生就无形中成了我的监护人。”三先生即 周建人。 1923年7月中旬,鲁迅与周作人发生了不和。7月14日晚餐起,鲁迅开始在自 室吃饭,19日,周作人给鲁迅送来了决裂信。22日是星期天,许羡苏像往常一样, 从学校来到八道湾周宅看望周家母亲。母亲告诉她兄弟不和的情况,并说:“现 在大先生决定要找房子搬出去。”许羡苏想起绍兴同学俞芬(也是周建人学生) 住处砖塔胡同21号有空房,就作了介绍。26日上午,鲁迅就到砖塔胡同看屋。8 月2日下午,鲁迅就‘携妇迁居砖塔胡同六十一号”。从这时候起,每逢星期天, 许羡苏不再去八道湾,而来到砖塔胡同,鲁迅母亲也必定来到这里。她们几个人 就在朱氏房间里谈天,但不去鲁迅的卧室兼工作室。许羡苏在1961年写的回忆文 中说:“……我们都不再像从前那样的怕鲁迅先生,但我们还是不敢直接进他的 工作室,说话也不敢高声,因而对他当时在砖塔胡同的卧室的设备,现在一点也 记不起来了。”这时,鲁迅开始向她送书,同时还送书给俞芬。 许羡苏于1924年底从女高师毕业,鲁迅介绍她到私立华北大学附属中学当教 员。1925年暑假,她又没有了住处,就住进了西三条胡同二十一号鲁迅家的南屋。 鲁迅家是1924年5月25日由砖塔胡同搬到这里的。1925年年底,鲁迅介绍她到女 师大图书馆工作,她可以住在女师大,才从鲁迅家搬出,但星期日和假日仍照例 到鲁迅家,有时晚了也就宿在南屋。在这半年时间里,她已宛如这家庭中的一员, 教书回来,与老太太谈天,上街采购物品,帮助料理家务,有时还和鲁迅一起在 院子里和后园种植树木花草。有一次,鲁迅要她买来几株柳树,种在后园,拔去 了几棵玉蜀黍,还引起了母亲的不愉快。茶余饭后,许羡苏也总是和鲁迅一家人 闲聊家常。她后来在回忆中这样写道: 鲁迅先生的习惯,每天晚饭后到母亲房间里休息闲谈一阵,……那把大的藤 躺椅,是他每天晚上必坐的地方,晚饭后他就自己拿着茶碗和烟卷在藤椅上坐下 或者躺着。老太太那时候已快到七十岁,总是躺在床上看小说或报纸,朱氏则坐 在靠老太太床边的一个单人藤椅上抽水烟,我则坐在靠老大太床的另一端的一个 小凳上打毛线。 谈话的内容很丰富,各方面的都有,国家大事,过去的朋友,绍兴新台门中 的人物,也常常谈到有关他文章中一些典型人物,如阿Q、顺姑等具体人物。 在这半年中,许广平从4月12日第一次到鲁迅家里来后,经常有往来,并逐 渐密切。6月25日,端午节,鲁迅请许羡苏、许广平、俞芬、王顺亲(也是周建人 在绍兴的女学生、俞芬的同学)等四位在家里吃饭。许广平与俞、王两人一起, 将鲁迅灌醉。鲁迅酒后拳打俞芬,并按了许广平的头。许羡苏见状愤然离席而去。 事后她又对许广平说:这样灌酒会酒精中毒的;鲁迅喝酒只能喝多少,是有戒条 的。许广平就给鲁迅去信,表示听了许羡苏的话,诚惶诚恐,一再赔罪。鲁迅就 给许广平写信说明: 刚才接到二十八日函,必须写几句回答,便是小鬼何以屡次诚惶诚恐的赔罪 不巳,大约也许听了“某籍”小姐的什么谣言了罢,辟谣之举,是不可以已的。 第一,酒精中毒是能有的,但我并不中毒。即使中毒,也是自己的行为,与 别人无干,且夫不佞年届半百,位居讲师,难道还会连喝酒多少的主见也没有, 至于被小娃儿所激么?这是决不会的。 第二,我并不受有何种“戒条”,我的母亲也并不禁止我喝酒。…… 然而“某籍”小姐为粉饰自己的逃走起见,一定将不知从那里拾来的故事 (也许就从“太师母”那里得来的)加以演义,以致小鬼也不免赔罪不已了罢。 但是,虽是“太师母”,观察也不会对,虽是“太太师母”,观察也不会对。我 自己知道,那天毫没有醉,并且并不胡涂,击“房东”之拳,案小鬼之头,全都 记得,而且诸君逃出时可怜之状,也并不忘记。 这信中所说的“某籍小姐”即指许羡苏,“房东”是指俞芬,“小鬼”当然 是许广平了。从这封信可见,鲁迅对许羡苏的做法和说法,并不以为然;对许广 平的诚惶诚恐,却安抚有加。当然,许羡苏是并不知道鲁迅的这封信的。 许羡苏住在鲁迅家的半年中,正是女师大学生与当局斗争愈演愈烈之时。这 位女师大的校友,当然十分关心母校的生存发展。当局雇用三河县老妈子强行把 女学生拖出女师大,并用汽车把她们送到报子胡同补习科宿舍。那天她正好在补 习科为一个教师代课,目睹一切。有一些女学生还被拖上另一辆汽车拟送公安局 去。她赶紧把车上那些女学生拉了下来。她并立即去西三条把所见情况报告鲁迅。 在“三一八”惨案发生时,许羡苏已在女师大图书馆工作。那天她听到校门 口同学们的惊慌的呼喊声,说是刘和珍、杨德群遇害了。接着许寿裳给同学们讲 话,他刚从现场归来,证实沈、杨已牺牲。她立即去把噩耗报告鲁迅。此后好几 天,鲁迅不说话,不吃饭,终于病倒了,但又不肯去看医生,许羡苏说她去把日 本医生山本请来。鲁迅说去请他来不如我去,这才去看了医生。 不久,反动当局宣布通缉李大钊等五人。接着传闻反动当局原拟通缉50人, 鲁迅也在内。经友人的敦促,鲁迅去莽原社避难。莽原社共两间房,里面住着一 个人,外间作会客、办事之用。那人主动把里间让给鲁迅,自己住到外间。他白 天外出,就剩鲁迅一人在里间看书写作。这时许羡苏是唯一去看望鲁迅的人,并 照料他的生活。有一天突然有人敲门。她开门一看,是三个大学生似的青年。他 们问:“鲁迅先生在这里没有?”她答:“没有。”她有意站在门口,买些过街 的东西,等他们走远了,才进去向鲁迅报告刚才的情况。鲁迅认为他住在这里 可能已暴露,第二天由许羡苏护送住进了日本人开设的山本医院。在这医院里比 较自由,鲁迅在病房里继续写作。许羡苏就不断去看望,送去衣服、文稿、书籍 和吃食。后来从山本医院搬到德国医院,是住在地下室木匠做工的地方,鲁迅称 为木匠间。许羡苏几乎每天都去看望,有—天看到鲁迅正在校阅她哥哥许钦文的 小说集《故乡》。不久鲁迅又从德国医院搬到法国医院。许羡苏当晚就去看望并 送东西,但被护士挡驾,说是医院规定,晚上不能看望病人,也不准送东西。第 二天一清早她又去,在医院巷口碰见鲁迅、马幼渔、许寿裳等一起避难的人。他 们正在谈论昨晚护士不准他们开灯看书,也不准谈天。在法国医院又住了6天, 鲁迅就结束避难生活回家了。在鲁迅一个多月的避难生活中,许羡苏关心倍至, 她是鲁迅与家庭之间唯一的联系人。 鲁迅于1926年8月决定去厦门任教。许羡苏帮他整理图书,准备行装,收拾 行李,还陪同出席了一些告别宴会。鲁迅临行前,托她照料在京一家,特别要关 照老太太的生活,许羡苏都一口答应。8月26日,鲁迅乘火车离京南下。许广平 刚从女师大毕业,拟往家乡广东寻找工作,与鲁迅同行。去车站送行者十数人, 许羡苏当然也在内。鲁迅走后,许羡苏就搬进鲁迅家里,住在鲁迅的卧室兼工作 室的“老虎尾巴”内。鲁迅离京后,每到一地,如天津、浦口、上海,都给许羡 苏寄信。到厦门后,鲁迅每隔二三天就给许羡苏写信,许羡苏也不断来信。鲁迅 于1927年1月离开厦门去广州,在中山大学任教,许广平为他的助教。3月,鲁迅、 许寿裳、许广平住进白云楼。这些都并不影响鲁迅与许羡苏的频繁的书信往来。 必须说明的是,在他们往来的书信中,很大部分内容是家信。鲁迅要不断地把自 己的生活起居和健康情况由许羡苏转告母亲,许羡苏则不断地把北京一家特别是 母亲的情况告诉鲁迅。早在北京时,鲁迅在许羡苏与许广平之间就有所选择,他 是明确的。周围的人也逐渐有所察觉。鲁迅1926年9月30日从厦门给许广平的信 中,谈及孙伏园曾向人宣传:“L家不但常有男学生,也常有女学生,有二人最 熟,但L是爱长的那个的。他是爱才的,而她最有才气,所以他爱她。”这里所 说的“L”是指鲁迅,“二人最熟”当是指两许,“长的那个”显系指许广平。 孙伏园的这些说法,大体是合乎事实的,所以鲁迅才会在信中转述而告诉许广平。 可见,鲁迅与许羡苏的频繁通信,主要是起着家信的作用。然而,在许羡苏,对 这一切,都是并不了解的。 鲁迅与许广平于1927年10月3日同到上海,8日从旅馆搬入景云里,正式同居。 鲁迅于5日即给许羡苏写信。以后每隔二三天即有往来信件。10月底,北方气候 已转寒了。这月28日,许羡苏给鲁迅寄去了围巾。11月28日,又给鲁迅寄去亲手 编织的背心。鲁迅都是收到的,并记在日记上。当时南北战争频繁,人来人往不 多,许多事如不写在信上,消息也就容易隔绝。1929年5月,鲁迅因母病去北平 探亲。鲁迅是5月15日夜到北平的。17日上午,许羡苏告诉他一件事:大约一二 个月前,朱安对母亲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鲁迅带了—个孩子回家,自己因此 很气忿。母亲对她的气忿很不以为然,并说外面确有传说鲁迅和许广平已结合了。 朱安说,她已知道。母亲问她怎么知道的,答曰:是周作人老婆告诉她的。许羡 苏把这件事告诉鲁迅,用意很明显,因为她也听到了传说,很希望知道事情真相。 鲁迅顺着她的话,告诉她:确实已和许广平一起生活了,而且许广平已怀了孕。 许羡苏听了并不以为奇,平静地说:这也是意料中的。许羡苏仍像往常一样,下 班回来,就处理鲁迅家的家务。如鲁迅要去出席李秉中(鲁迅北大学生)婚礼,拟 送一块红绸,就仍是由许羡苏上街去买的。鲁迅在19日给许广平的信还写到这样 —件事:“林卓凤问令弟,听说鲁迅有要好的人了,结过婚了没有?但未提那 ‘人’是谁。令弟答以不知道。”林卓凤是女师大学生,和许羡苏、许广平是前 后届同学。“令弟”即指许羡苏。许广平生于1898年,许羡苏生于1901年,比许 广平小3岁。“答以不知道”者,是不愿意多谈这件事也。 这里要简单地补叙一下鲁迅与许钦文的关系。鲁迅是先认识许羡苏,后来才 知道有许钦文其人的。许钦文第一次见到鲁迅,是1923年1月15日。这天许钦文 拿着孙伏园的介绍信去教育部拜访鲁迅,想请鲁迅在女高师替他谋个位置。鲁迅 表示爱莫能助,冷冷地摇了摇头。同年8月25日,许钦文去砖塔胡同拜访,鲁迅 就十分热情。这之前许钦文发表了不少短篇小说,已引起了鲁迅的注意。以后许 钦文就经常出入鲁迅家门。鲁迅对他的创作,起初鼓励的话多,后来逐渐指责的 多,这是由于愈亲密,要求也就愈高了。 鲁迅写小说《幸福的家庭》,特地写下副题“拟许钦文”,并在这篇小说的 “篇末附记”中,说明它是受许钦文作品的启发而写成的。鲁迅在与人谈许钦文 作品时还说过:“在青年心理上,我写不过作者。”鲁迅的这篇小说发表后,使 许钦文的名声大振。不久,鲁迅又从许钦文在1924年及其以前写的作品中,编选 成集《故乡》,作为鲁迅主编的《乌合丛书》的一种出版。在鲁迅离京南下时, 是许钦文和另一青年押送行李去火车站的。 在鲁迅、许广平双双到上海定居时,他在杭州工作却来到上海,有好几天陪 同鲁迅、许广平活动,参与几次宴请。1928年7月12日,事先特地从杭州来到上 海的许钦文,陪同鲁迅与许广平去杭州游玩。虽然在杭州旅馆里,鲁迅坚持要许 钦文和他住在一间,许广平单独住—间,但他们之间亲密关系是十分明显的,难 道戴厚玻璃眼镜的许钦文竟没有察觉?这一切他都没有函告自己的妹妹。 自鲁迅到北京探亲后,许羡苏决定尽快离开“西三条”。1930年2月,她终 于在大名河北第五师范学校找到了工作。临走时,她把鲁迅寄她的一捆信件交给 朱安。可惜这批信件朱安没有能保存下来。同时,她把她为“西三条”鲁迅家所 记家用簿寄给鲁迅。4月4日,她从大名给鲁迅写过信。不久,她与同校生物教师 余沛华结了婚。1931年她曾在浙江萧山、杭州教书。1932年她和丈夫移居上海善 钟路。周建人—家曾去她家住过。不久,举家迁往她丈夫家乡——成都。从此一 直在成都的中学里担任数学教师。新中国成立后不久,应聘到北京参加鲁迅故居 的筹建工作。1961年写了回忆鲁迅的文章,提供了不少珍贵的史料。不久即退休 回成都。她生有三子一女。丈夫于l978年病逝后,她就离开成都跟随幼子余锦廉 寓居于吉林乌兰浩特。1986年她因病逝世,享年85岁。 她是鲁迅写信数量最多的一人,也是唯一收到鲁迅1932年前全部著译和所编 刊物的人,可惜这许多书信都没有存世,而那些书刊也在抗日战争中散失。 1993年夏为《书城杂志》而写 (肖毛扫校自《书城》杂志1993年第2期) (XYS20030103)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