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似乎有力地控制着一切,而一切又似乎正从他的手掌中滑走。他甚至不止一次地放声痛哭。一种深巨的精神创伤,使他转向他一向喜爱的中国古典辞赋诗词中寻求抚慰。《枯树赋》“生意尽矣”、“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的伤感和无奈,就这样成为毛泽东内心的声音。
就《枯树赋》本身来说,树之枯,“移植”和“外力摧残”是共同存在、有时甚至不能分别的因素。说到底,“移植”难道不也是“外力摧残”?但是,当毛泽东把自身情感代入文本以后,两者就产生了巨大区别。树木“移植”于宫苑导致灾难性后果,是否令长年居于旧时宫苑的毛泽东生发某种敏感暂且不论,“移植说” 多少会令人想到树木本身生命力脆弱、适应能力有限等等属于其自身的原因,从而削弱、冲淡“外力摧残”这一精神感受的强烈程度。而对毛泽东来说,想必一切已然和可能的挫折与失败,都仅仅是外力作用的结果,一切悲哀均源于此。项羽说过的:“天亡我也,非战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