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何时能倒?——观《河殇》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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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胡弘曦 于 2009-07-25, 23:00:04:

近段时间,我愁钱、愁爱情、愁身份、愁学业、愁事业,额头愁出几道皱纹,头皮屑也散落了许多。但把民族和国家搁在一旁很久,一来没有时间和精力回到软弱的“知识分子”行列频添忧愁,二来确实有些乐不思蜀,三来我依旧预想自己最感兴趣的行当能够在将来稍稍撼动这条根深蒂固的长城。
出生于第十二次国庆阅兵那一年的我,跟许多同龄人一样,很少对之后几年被称为动荡岁月的故事,有深刻的体会。只是偶尔能够从远离皇土的乡镇间,听到几句唯恐避之不及的牢骚和感慨。当然,即便是在一年年长大的二十世纪中,也无从得知那段岁月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在能够心满意足地买早餐去学校时,会好奇地问父亲,前两年五分钱的一个大饼今年怎么要五毛钱了。父亲的答案是“通货膨胀”,而对于他的解释我似懂非懂。这种带着一个个问号的名词,慢慢地,在后来,也就能够体会和理解了。
初中不一般的经历,让我带着更多的包袱在高中时期几近崩溃。读着鲁迅,从莫名到激愤再到痛恨,一点点地懂他了。幸运的是,我在因特网刚刚开始于国内发展之时,喘息了片刻。然而自己不断增强的查询信息的技术能力如我渐渐成熟的性格,不再能够忍耐约束。在我思维无法继续忍受众骗子们谎言的时候,我终于寻到了一个机会,出来了。于是,这两日我有机会在维基百科再次查看六四事件,并了解到了《河殇》。这一部六集电视纪录片,还刊出了解说词。我有幸观在Youtube.com看了这部1988年的老纪录片。是啊,20年前的这样一部被称为学运思想前导的老片子,对现在无聊时只有讨论讨论70、80和90不同年代人不同生活、爱情观念的现代人,还有多少人能够记得,又有多少人曾经欣赏过,激昂过,思考过。
黄河,又被称为母亲河。在其周围,甚至于广泛到中国版图内的所有国人和外面曾经被扣为叛逃者的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人,不管人种间的复杂程度,不计前世族群间的厮杀仇恨,在大一统的国度里,黄肤人都被叫做“炎黄子孙”。时不时总有孝子抬出不知是早已遁入“无形界”,还是早已被黄泥水冲入大海,或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老祖宗,来向众人攀亲家。心怀鬼胎的,甜到了嘴巴;虔诚信仰的,爽到了心里。他们似乎一直并不在乎母亲那时常发作的暴虐脾气,顶多也就在家园被黄水淹没之时,诅咒一下黄色暴君身后的靠山。接着,还是依旧那样虔诚地五体投地。
信仰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去圆被怀疑无数次的谎言,直到所有的信徒都无可挑剔时才肯罢休,自满,却从来不肯放弃。
那一道在山脉间石砌的城墙,如同中医那样的无赖,又再次耸立在国人的心中。插上鲜花,调校了舞台灯光,再次犹如卢舍那放出光芒那般,让新一代子孙从心底为这条中国祸龙而激情澎湃。就算它在许久之前就已经被扫进故纸堆中。可是寒碜又懦弱的人总是要手里抓一把可有可无的东西,才能掩饰他们的穷酸。就好比那种四不像的几条有角有爪、腾云驾雾、隐隐约约的东西,也能够为空虚的心灵,增添几分自傲。因为遗忘在这片土地上总是想瘟疫一样传播的很快,之后便没有心思再去琢磨事情的缘为了。然后,对着眼前的东西,照例用自己的想象去编造伟大的神话。
还记得一年前,日本人的《激流勇进》在一小部分人中流传和讨论。愤慨之余,有些本土文化人讥讽吾等对民族和国家的“博爱”和对民主和科学的“追求”是那样的虚伪。殊不知他们如我现在所追求的金钱和爱情,正是这种诉求的具体表现。只是貌似更追求生活幸福的他们,却还在嘲笑“圆滑世故,听天由命,逆来顺受”的农民。但我本以为国外的大多数华人应该能够体会和理解,甚至能够倡导从五四遗留下的、之后又被个别利益集团篡改的许多话题。然而,这个长城的效力似乎不光在隔绝平原和草原、陆地和海洋、国家网和全球网之间,在这些被誉为先进社会的国土上,依然死死地笼罩着饱饮沧桑的华人圈。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可以排着队伍,跟随着向前走了。酒足饭饱之后,还是不甘寂寞地去坟墓里挖掘那能够令他们引以为豪的“国学”。
学运20年了。不仅蒙瞎了更多人的眼睛,找寻不到蔚蓝色的希望,而且似乎还倒退好一段时间。境外形形色色所谓的华人民主政府,是代表了哪一部分华人的民主?还是正像一些人揣测的,那些不过是讨好老板的要饭幌子。而老温在CNN表现的成熟和理智,却在国境之中也遍寻不到一丝如此这般的身影。只有像七五事件那样,越演越烈。那么,没有在青壮年时期经历那些个时代的现代人,在一个如此不能够自由的娱乐时代,会不会还有《河殇》这般对过去、现实和未来,进行尽可能客观地反思和批评呢?
假如每个意识朦胧而期盼得到启蒙的人,悄悄地从长城上挖出一块砖来,大概也就能够有希望推倒长城,获得自由了吧。


2009年7月26日凌晨
于墨尔本
胡弘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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