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昏昏:俞君英,百分之九十九都在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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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4U4luC2 于 2008-12-21, 14: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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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君英,百分之九十九都在撞墙

真的是一枚美女科学家哈,春末时写的,圣诞了,贴出来自己人看着玩吧。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有报道称:她完成了一项有望问鼎诺贝尔奖的成果。而问起拿奖,西施故里长大的女生俞君英只是淡淡地答:“拿不拿奖,研究成果的重要性只是一方面,还要看很多因素的。”而她自己,只是“解决了自己希望解决的问题”。

今年,她是生命科学领域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去年的11月20日,她作为第一作者的一篇文章发表在了《科学》杂志电子版上,文章宣布:俞君英所在的汤姆森实验室的一个研究小组把人体皮肤细胞成功改造成了类似胚胎干细胞的新型“万能细胞”。

70后生人,92年入北大,昔日的同学里,“留下来做研究的不多”,做研究的人里面,她成就突出——35岁即崭露头角。可聊起当年转行的同学,“会不会为他们遗憾?”她却只是笑笑,答:“其实,有很多朋友中途转行,从事商业或其他,现在的生活状态,也不错,我也羡慕呢。”

在北大的讲座,不谈科学,主题是“展望事业,探讨人生”。那天天气微凉,她只穿了件纯白的短袖T恤,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说话也是单弱的江南口音,站在诺大一个讲台上,几乎消融不见。直到提问时间,在底下声声“学姐”的衬托下,这个江南女子才逐渐显出了些传奇里应有的青年科学家气质——镇定、幽默以及对自己行当的信心。仔细看看,果然,与去年媒体上铺天盖地的照片相比,头发更短,眼睛更亮,人更精神。讲座结束,北大生科院院刊的人上来,一定要请赐签名,却羞涩地摆手,自称书法太差。推辞不掉,才找个安稳处,在签名本上郑重地签上名字——不是汉字,是拼音:Junying Yu。

外国字对书法要求不高,她只写了十年便已写顺。1997年,俞君英赴美国宾西法尼亚大学攻读博士学位,2003年起在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汤姆森实验室工作。那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以干细胞研究闻名的实验室之一。1998年,正是这家实验室的创建人汤姆森从人类胚胎中首次分离出了胚胎干细胞。在那里,俞君英开始了自己的干细胞研究。

那是种神奇的细胞,1970年,美国科学家史蒂文斯在小鼠胚胎中发现了这类可分化形成数种不同细胞的“万能细胞”。科学家们想知道:能否尝试利用胚胎干细胞在体外培养细胞,再移植到体内修复受损脏器?

然而,要使用胚胎里的干细胞,首先需要面对伦理难题。要获得它们,难免要破坏胚胎,这就涉及了伦理问题。哪怕为了拯救另一个生命,破坏胚胎,道德吗?知名或不知名的学者、政治家对此各执一词。美国总统布什就坚决捍卫“胚胎自受精卵开始就是一个生命个体”,在美国,某些州禁止将胚胎用于科研目的,另一些州则允许。

能否用其他方式获取干细胞?

答案是肯定的。俞君英他们努力了很久的方向正是把人类的皮肤细胞便会干细胞——就像……把成年人变回婴儿。

2006年8月,日本人山中申弥宣布,他们已通过基因操作,利用小鼠的皮肤细胞成功制成了全能细胞。老鼠身上成功了,人身上呢?这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回想起来,俞君英是在当时第一次知道了自己还有个对手:大家想到了一块,而且,别人几乎走在了自己前面。虽然,“他们胜在实验对象是老鼠”。

一切变得像场赛跑:目标明确,几乎相同;方法清晰,大致相似。拼的是速度;也许,还有运气;再或许,还有参赛者的从容。

“后来的工作中,会不会很紧张,有赶时间的感觉吗?”

“压力是很现实的,不过当时心里也很平静,我觉得,当你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做事是第一位的。我只是想解决我的问题。”

“赶得很辛苦吗?”

“也没有很辛苦了。我每天工作10小时,保证8小时睡眠,有几个助手也会帮忙,但他们比我投入的时间更少。”

“8小时(惊讶状),真的吗?”

“没错,睡眠不足8小时我没法工作。”

“但如果被别人抢了先,你就什么都没了,有没有想过?”

“嗯,有竞争。”低下头,俞君英考虑了一下,“但……大家方法不同,优势也各不相同。”

“另外,做研究,有时候需要点平常心。” 这是沉吟良久之后的补充。

2007年11月20日,比赛结束。俞君英所在的汤姆森实验室与日本京都大学的Yamanaka实验小组,分别在《科学》和《细胞》杂志电子版上发表文章宣布自己把人类的普通皮肤细胞转变成了干细胞。

两个小组的工作是分别独立完成的,他们都是通过向细胞中导入了4个基因完成了这项改造工作,但各组分别使用的4个导入基因中,有两个是完全不同的。(这里原本放了个小小的评价,八月的时候,见过了山中申弥先生,也是很好的人,儒雅、小帅。不忍心偏哪边向哪边了,不作评价罢。)

比赛圆满结束且竞赛选手并列第一,翌日的《纽约时报》用大幅标题说:“绕开胚胎,得到干细胞”。汤姆森实验室中,直接从事这项工作的就是俞君英。虽然还只是名年轻的助理科学家,但因为研究的思路确立和主体实验都是她一个人完成,俞君英在论文作者名单中,排在了第一位。

说起实验室的“老板”,俞君英却另有一番道理。她的讲座,第一张幻灯片就是一张八卦“老板”们的漫画。漫画来自《自然》杂志,用简洁的线条刻画了9种PI(Principal Investigator)。 PI即实验室“老板”,他们是告诉学生该做什么,该如何做以及发给学生工资的人。选PI难:太懒的学不到东西,能学到东西的又太严厉;没名气的不被人重视,太过出名却成了偶像派;不够大牌的拿不出手,太大牌则像上帝了,没有人想在一个全知又永不出错的上帝手底下工作……

底下学生便问:“那么,你的PI汤姆森是哪类?”

“喔,汤姆森……也许他是‘上帝’那种,不过还好,他还愿意与学生交流。”

再问:“学生阶段找什么样的PI合适呢?”

“看你个人的特性了。但有几个原则,那个地方要给你足够的训练,又能提供给你一定的思考空间。毕竟,PHD阶段,你的主要任务是trainning自己。”回答时,是郑重的——这是正统的指导意见。

又问:“那么,如何做一个好PI?”

莞尔,答:“其实,作学生的时期,是做研究的人最幸福的时候。虽然看上去寄人篱下,钱也比较少,生活清苦,但做的事情很纯粹,只是努力去希望解答令自己困惑的问题就行了。做了PI,就没那么纯粹了,你需要考虑很多东西……”

答着答着,声音低下去,有些沉默。忽然想起自己的责任来,便抬起头,嘴角上翘,补充:“所以,趁着年轻,扎扎实实、快快乐乐地作PHD吧。”

说这句时,她看着下面的未来科学家们,目光里,是鼓励。

某张幻灯片中,俞君英选的图片是个撞墙的小人,她指着小人解释:“这就是你从事科学工作的大部分工作状态。超过99.9%的工作都是在碰壁。”选择这个职业,“你需要足够坚韧的内心和足够的心理准备。”

提问:为什么从事今天这项研究工作?

俞君英:3个理由。

Health care,当然,我个人也知道,这种基础成果想应用到临床上,还很遥远;

Constant challenge,科学所能提供的这种持续的挑战,不是任何一件事情可以代替的;

Mentoring the next generation of scientists,作为一个科学家,你必然要有自己的实验室,你的实验室里会有很多年轻人,你有机会眼看着那些年轻科学家们成长起来。

提问:为什么选择从事研究?

俞君英:也曾试图去工作,没找到合适的。

提问:为什么会从事再生医学和干细胞相关研究?

俞君英:我从前是做植物分子研究的,在美国,这类研究是冷门。但植物具有最强大的再生能力。后来我还研究过卵细胞如何成熟。

虽然没有刻意去选择,我之前做的那些东西都对我今天的再生医学领域的研究很有帮助。可见,重要的不是你的题目,而是你有没有扎扎实实去做。

提问 :你选择干细胞研究方向时,预见到过今天的成就吗?

俞君英:知道这项工作很重要,但并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当时是下决心做一辈子的。

提问:干细胞的相关研究还会继续热门吗?

俞君英:会,但最近好像有点过热了。

提问:对今天的学生,应该继续做研究还是去工作,你有建议么?

俞君英:看个人喜好吧。当然,你一旦作了决定 ,不论决心做什么,都该踏踏实实去做,以免浪费资源。

提问:汤姆森实验室对你们的研究成果都申请了专利,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会阻碍再生医学的进一步研究和应用吗?

俞君英:专利对基础研究和早期的应用研究都不是障碍。药厂想做商业用途的话,付钱也是应该的。

提问:你将来的方向会转向应用吗?

俞君英:应该不会,企业界虽然可以提供一些钱,但他们的资金都是支持最接近应用的成果的,科学研究有时需要经历一些看不到应用前景的阶段。另外,我做研究的目的只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喜欢仅因为这个目的而工作。

提问:据说你这次是来国内考察研究环境,会回国工作吗?

俞君英:最近几天,我参观了国内的几个实验室,确实有些人为了真正发展中国科研工作作了很多事情。但我个人而言,要不要回国还要回去好好考虑。

在国内做PI的话,我的资金并不是问题。但我的几个顾虑包括:有没有一个好的研究环境,有没有与足够优秀的同行进行交流的氛围;能否招到合用的学生,尤其是好的post doctor?

注:本文未经文中的俞女士审阅,如有任何错误和不当之处,责任全部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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