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罗敏(a.k.a. "巴黎妞")--其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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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虎子 于 2008-07-01, 17:07:55:

房间里终于完全暗了下来。

她身后的窗外,昏黄的路灯亮起,映到房内的墙上就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方格,排在
一起,斜斜地被拉成一大块菱形的光影。外面的路上偶尔听得到开关车门和汽车发
动的声音。罗敏因为几乎背着窗,她说话时,我只看得到她的剪影和她眸子里偶尔
闪动的目光。

突然间,手机红色的显示屏亮起,伴着一波波迫不及待的振动声。罗敏吓了一跳,
几乎叫出声来。我拿起手机一看,红底黑字的屏幕上,闪着妻的电话号码。

黑暗中,我打开折叠着的手机,十几个发着绿光的按钮倏然出现,像忽然点亮了一
个绿色的灯笼,把旁边的墙和罗敏的脸映得绿花花的一片。

喂是我妻在电话那头道,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回家?

我望了罗敏一眼,然后说我在罗敏这里。我刚把你的茶叶给了她,她说非常谢谢你。
我再和她讲几句话就走。

妻说好吧,你别太晚回家了,明天大家还要上班的。说话时语气平静。

话没说完,房间里忽然大亮起来,亮得我几乎一时睁不开眼。原来罗敏已经下床去
把房间的大灯打了开来。我急忙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打开背包,拿出那罐茶叶摆在
罗敏面前,然后指指电话、指指茶叶罐,再指了指罗敏。罗敏看看茶叶罐,再看看
我,已然搞清楚怎么回事。

谢谢你的茶她站在书桌边上说,声量刚好够让妻听到。

好啦你也替我问候问候她吧妻说,我们这里都快十点半了,你们那里也不早了,我
要先去睡了。明天再聊吧。

我电话挂后,罗敏把茶叶放进柜子里,然后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我爸爸寄给我的她说。我替你们问过了,台湾和中国大陆的人到法国去都要签证,
如果是访友还要有人证明。我爸爸说他可以替你们证明,你们来巴黎,也可以住在
我们家,填表时就用我家的地址。说完从信封里抽出一张打印好的表格放在我手里。
你们一定来好吗她问,眼睛盯着我的眼睛,手紧紧抓住我的手。

灯光下,她皙白的脸庞看得清清楚楚,大大的眼睛里,分明闪着泪光。

我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一定来我说,我们一定来,再远也要来!我捧着她的脸吻着她,
在我们脸上滑落的,早已分不清是谁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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