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报警电话引起家破人亡》 作者：蔡真妮
（一）
老林将军是跟着老蒋在大陆打过仗的人，到台湾以后一直在军队里干，升至中将军衔。独子小林到美国留学，拿到学位后就在美国安居乐业了。
老林退役以后，闲来无事就想到美国来看看儿孙。
老林一向是以治军方式治家，所以他家里的规矩甚大，尤其在老伴过世以后，他变得说一不二，唯我独尊，儿子在他面前向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大概也是儿子儿媳躲的远远的原因之一吧？
听说父亲大人要来，小林如临大敌，如此描述似乎大不敬，却准确表述出了小林和媳妇的状态。
老林十岁的孙子乔治心中对爷爷的来访颇有些不感冒。
原本好好的家突然就不像家了，妈妈变得小心翼翼，话都不敢多说，也不让他在家里乱跑乱跳，看见他就把手指竖在嘴上，总是叮嘱他别吵到爷爷。
乔治在家里本是“No.１”，现在变成了爷爷是绝对的“No.1”。
他的名字本叫乔治，爷爷来了，非要喊他“兆麟”，还训斥爸爸，好好个中国人偏叫个洋名字，不伦不类。
爸爸唯唯诺诺地点头，便也跟着叫他“兆麟”。
更可气的是，每次见到那老头子，都被要求挺直腰杆，双手垂下，还要声音洪亮地喊一声“爷爷好！”
乔治想，他以为他是谁呀？跟见了希特勒似的，就差把胳膊抬起来了。
对门的威尔的祖父来拜访，领着他们到处玩，威尔还有这些小伙伴都直呼爷爷名字，亲密无比，哪里像自己的爷爷，怪物一个。
乔治是香蕉，面黄里白，对中国文化所知甚少。过去的中国，父母的名字都叫“名讳”，小辈不能直接称呼的，读书人说到写到父母的名字都要故意念错写错，表示忌讳。
更别提祖父了。
爷爷来家里小住，别说本来你就是孙子，即使不是这时也得装孙子才行。
乔治不懂，所以他对爷爷的敌意与日俱增。
这天是感恩节，媳妇按照美国的传统烤了火鸡，全家一起吃感恩节大餐。在餐桌上，小林切好一块火鸡放到了盘里，让乔治送给爷爷。
原本家里吃饭时的第一块肉、第一碗饭都是乔治的，现在不仅被剥夺了这一待遇，还得毕恭毕敬地将象征“No.1”的特权亲手送到敌人手中，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乔治白了爷爷一眼，说：“他又不是没有手，为什么不自己来取！”
小林听见这话，大吃一惊，看了父亲一眼马上对儿子说：“你这孩子少教，怎么能这样讲话，快跟爷爷道歉。”
媳妇也变了脸色，马上站起来拉着乔治走到老林旁边说：“快和爷爷说对不起，说你不是故意这样讲。”
老林威严地看着孙子，等着他的表示。
乔治见本来疼爱自己有加的父母，如今都向着别人来逼迫自己，心里更加气闷，多日来的怒火压抑不住，冲着老林来了一句：“Ｆ××× Ｙｏｕ”
老林虽然不大懂英语，但是这一句骂人话却是知道的。
简直要翻天了，孙子竟然敢骂爷爷！
再看乔治桀骜不驯的样子，老林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今天不教训教训这小子，对不起列祖列宗，抬起手就给了乔治一个大耳光！
乔治长这么大没人动过他一根毫毛，这耳光扇的他眼前金光闪闪，愣在哪里，半天才“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捂着脸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这边，小林和媳妇赶紧劝老林息怒，不要和小畜生一般见识，谁也不敢离座到屋里去看看孩子。
乔治在屋里越哭越生气，平时自己碰伤一点点妈妈都心疼的不得了，现在被人打成这样都不闻不问，最爱自己的妈妈现在都不管自己了……。
可在美国打人是犯法的，那个老头打了自己难道就白打了？警察会管的。这个念头一出现，乔治马上就拿起了电话，一边哭一边拨了９１１……。
（二）
老林还在余怒未消之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小林打开门，只见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站在门外，说有人打了报警电话，这里有家庭暴力发生，我们过来看看。
小林当时腿就软了，心知乔治这次真是闯大祸了，连忙向警察解释，这全是误会、误会。
警察推开他，直接进了门。
而老林看到警察毫无惧色。
也是啊，普通百姓看到挂着枪的警察总是敬畏的，看到他们收拾歹徒那态度是“敬”的，警察若是来收拾自己，那态度就变成“畏”了。
老林是什么人啊？那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他怎么会怕警察。谁没有枪？给他开车的、倒水的个个都挂枪。
在他看来，警察算什么，那就是没当上正式兵的人才去干的。何况警察也是人，在家中也要讲长幼规矩，了解了情况以后，还不替他教训那个顽劣的孙子一顿。
可这老林就忘了，中国有五千年的文化，人伦五常是发展到距今两千多年的时候才出现的，美国只有二、三百年历史，要让他们理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估计还得上千年的进化才行。
美国人现阶段讲究人权和平等，孩子不仅和爸爸、爷爷平等，某种程度上甚至还要高贵几分。那是国家未来的主人，只不过暂时寄养在你家里，你得尊重爱护，岂能随便轻辱。
警察让把打电话的孩子叫出来。
乔治出来了，半边脸红肿不堪，脸上泪痕未干，看到警察犹如看到了救星，手指老林，噼里啪啦这一顿血泪控诉。
老林看孙子在外人面前对自己这个态度，气得大骂：“你这个混帐东西，还不知悔改，看老子不打死你！”
乔治一听，马上躲到警察身后，用英语大喊：“他威胁我，他威胁我！他要打死我！”
警察眼中看到的是一老头腰板挺直，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儿怒斥孩子。
这不怒自威的气质要在别的地方会让人肃然起敬，在警察眼里这就变成了威胁和危险的特征了。
再看到乔治脸上的伤，听他大声嚷嚷他受到了生命威胁，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心想当着警察的面竟敢声明要打死人，这老头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
一般的罪犯，再怎么凶悍也不敢在警察面前公然叫嚣取人性命啊！这都是要被记录在案，罪加一等的事。
两个人手按在枪上，全神戒备地走过去，一左一右两面夹住老林，突然发难，将他按在桌上，“啪”地一下上了手铐。
打死老林都想不到，警察不去管教那个混孩子，却把自己拷起来了，猛地直起腰来，虎目圆睁，厉声呵斥；“你们要干什么？！”
警察听不懂他说什么，但看他那气势吓人，谁知这中国老头会什么功夫，虽然已铐住了他，仍是不敢大意，拔出枪来指着他说：“你要拒捕吗？”
此情此景把小林吓的屁滚尿流，隔着警察对老林喊：“爸，爸，您息怒，美国警察说开枪就开枪，您千万不能和他们对着来，他们要怎么样就先顺着他们好了……”
警察打断小林的话说：这人涉嫌暴力，予以拘捕。
为防夜长梦多，两个人立即夹着老林上了警车。
小林两口子六神无主地眼睁睁看着父亲被警察带走，正不知所措之际，警察又折回来了！
拉住乔治对他们夫妻说：“这个孩子在这里受到了严重伤害，生命遭到威胁，已不适于在这里居住，我们会把他暂时交给寄养家庭，法庭会判决他最终的去处。”
然后，领着乔治扬长而去。
（三）
警察就这么来回进出两趟，小林先失父亲，再失儿子。
这样的事发生在谁身上都得一夜白头。
父亲的去处是知道的，可以稍稍放心，儿子不知是被送到哪里去了。
可从另一方面想，父亲那个去处知道还不如不知道的好，谁知老爷子在里面会受什么罪？儿子虽然不知身处何地，肯定不会受虐待就是了。
小林坐困愁城，一夜无眠。
第二天赶紧去找律师。大过节的律师事务所都休息，朋友托朋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肯帮忙的律师，和他一起去将父亲保释了出来。
因为警察觉得林老头危险性比较高，竟然没给他的手铐拿下来，老人被双手铐在后面坐了一夜，又气又痛又耻辱，年轻力壮的黑人小伙只怕这样关一夜也受不了，别说是个念过花甲的老人。
放出来时胳膊已经动都不能动了，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时精神萎靡，全身簌簌发抖。
小林听从律师建议，直接将父亲送到医院做检查，并给父亲的胳膊、手腕的伤处都照了相，让医生开了证明。
而孩子则是不知所踪。
等到开庭之日，检察官起诉老林的罪状，伤害、威胁……若干条。
小林请的律师为老林辩护时，开门见山地讲，当一个孩子面对别人骂出那样的话，无论在哪里，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要受到惩戒的，只是惩戒的方式各有不同。在中国，家长普遍的做法都会体罚孩子，如此才会让他记忆深刻，引以为戒。
由此就引出了两国的文化差异，老林只是以中国人的方式在教育孩子，是教育，和美国人对此的认知完全不同，不属于伤害，说到底是不同文化下的处理方式的不同。
而老人的那句“看我不打死你”只是一句口头禅而已，并非是会付诸实践的说法，不能称之为威胁。
同时他又义正词严地指出，警察执法过度，让老林在看守所受到了不必要的人身伤害，有医生开具的老人胳膊、手腕的受伤证明。
很幸运的是他们遇到了一个亚裔法官，他认同律师所说的文化差异，最后判定不给予老林在美国监禁的惩罚。
但法官对老林说，在美国的地盘上就得按美国的方式行事，你既然做不到，伤害了别人，不管这人是你孙子还是路人甲，都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你以后就不要再来美国串门了，即日起立即递解出境。
至于律师提到的警察执法过度，法官认为警察在执法过程中如果感受到威胁，首先以执法人员的安全为主要考量，他认为对警察老林的处置不算过界。
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嘴大。只是不知这是否是法官没判老林入狱的原因之一，因为老林已在看守所格外遭了一夜不该遭的罪。
对于乔治的归属问题，小林太太这时根本顾不得公公的感受了，在律师的授意下，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爷爷身上，一再声明，作为父母，他们一直都尽心尽力，从来没有打骂过孩子。这次发生的事情完全是爷爷来探亲一手造成的，和他们做父母的没有关系，所以他们不应该失去孩子的监护权。
她拿出准备好的学校老师写的信、牧师写的信、家庭医生写的信、邻居写的信、孩子钢琴老师、美术老师、棒球教练……写的信，来证明自己的说法。
证据确凿到在法官看来，如果这对父母说自己是天下第二称职的父母，那么没有人敢说是第一了。
他叫乔治出庭。
（四）
乔治在寄养家庭里生活了一个多星期，人整个瘦了一圈。不能说人家虐待他了，管他吃、管他住，肯定没有人打他耳光。
但是他从小娇生惯养，那是父母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花了的主，哪里受得了和各种年龄、各种肤色、各种阶层的五、六个小孩共同生活，睡在一间屋子里。
这些孩子都是临时放在这个寄养家庭里，等待法庭判决来决定最终的去处。
有个孩子父母吸毒，平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有一个他爸爸酗酒，打死了他妈，还有一个被母亲遗弃……，和人家的生存能力比，乔治那纯粹是温室里的花朵，几个孩子里他是最没有战斗力的一个。
这些孩子因为恐惧和惶恐都变得像刺猬一样，用各种方式发泄，欺负软弱的同伴就是其中一种。
寄养家庭的主人只管喂饱、看护好这些临时来的孩子，这算是做好他们的工作了。孩子们一拨一拨走马灯地似的来了又走，只要在他们看护期间不出事就好，哪里有时间精力去关心、去爱这些个个心灵都有伤痕的孩子。
而这样的孩子最需要的正是安全感和爱。
乔治正如一只惊弓之鸟，想家，想妈妈，吃不下，睡不好，天天晚上偷偷躲在被窝里哭……。
到这时他开始后悔自己的任性，没想到一个报警电话在赶走了爷爷的同时，也将自己赶出了家门。
想到可能永远回不了家了，恐惧就像潮水一样，一浪一浪地涌上来。
等到法官传他上庭的时候，老远看到父母站在那里，不管不顾地用英语大叫：“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当场就开始嚎啕大哭。
小林太太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哪里忍得住，那眼泪就像黄河决堤一样……，泣不成声，张开两手伸向儿子，恨不能立刻就把心肝抱在怀里。
小林看见儿子也是热泪盈眶，不停地擦着眼睛。
法官见状叹口气，问了乔治几个问题，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于是他当场判小林夫妇领回孩子。
小林跟着警察一起送老林到机场。
老林自始至终没有看儿子一眼。
他戎马生涯一辈子，没受到过如此奇耻大辱，满腔的愤懑像火山一样在胸膛里翻滚，无处发泄。
临上飞机，转过头来和儿子道别：“你娶的好媳妇，养的好儿子！我林××从此没有儿子了，更没有孙子了！”
小林闻言“噗通”一声就给他爸跪下了，说：“儿子不孝，让您老人家受委屈了，可您不能不认我这个儿子啊！您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老林嘴一抿，“哼！”了一声，转身走了进去。
留下小林跪在那里伤心、自责、惶恐……。
老林迁怒于小林，小林也要找个什么人迁怒一下才能发泄掉心头的怒火。
回到家，看到太太和孩子——这孩子肯定是惹不得的，他爷爷才惹过了，后果很严重。
那就只剩下太太了。
（五）
小林大骂太太没教育好孩子，把孩子宠上了天，才让父亲在自己家里受如此委屈，而且他以后再也不能来美国了。
小林太太这些日子为了孩子的事心力交瘁，心里不知怨恨公公多少次。终于领回了孩子，公公也走了，刚刚要松口气，觉得可以恢复到公公来之前的平静安详的日子了。
没想到老公从机场回来突然变成了一只疯狗！
劈头盖脸的谩骂让她心头火起。
小林太太那也是大小姐出身，和小林拖拍时属于门当户对，娘家在台湾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想起这些日子受的煎熬，小林太太的火再也压不住，出言反讥：“我再怎样不好法官没驱逐我出境，让我领回了孩子！”
小林这些日子所受的苦只在太太之上，太太只挂念孩子一头，而惹上官司的那是他的亲爹，他是两头担忧。
不知是他脑子里的玄蹦的太紧一下子造成了短路，还是让他爸爸给刺激的神智不清了，他扑过去铺头盖脸地将太太打了一顿。
一股气卸掉了，人站在那里像虚脱了一样，神智也清醒了过来，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太太，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太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气急，恨道：“好，好，你们林家人都好本事，你老子打我儿子，你打我！”
“儿子会报警，难道我就不会报警吗？”
抄起电话，也打了９１１！
不一会儿，警察又来了，这一次带走了小林。
小林太太正在家里痛哭不止，电话铃声响起，打来电话的是住在同一城中的姑姑。
她这个姑姑寡居多年，最是会生事的一个人，平时小林太太不喜她的性格，和她来往并不多，只是过年过节尽尽晚辈的礼数而已。这次公公来后家中出了大事，六神无主的小林太太告诉了姑姑，她姑姑终于得到机会一展长才，一天无数个电话打过来，忙乎的精神抖擞的。
她听见电话里侄女带哭腔说话，忙问出什么事了，一听说是侄女挨打了，马上放下电话赶了过来。
进门后一句“我们家的女儿是随便让别人打的吗？”让刚刚停止哭泣的小林太太又两眼泪涟涟。
接着开始劝她：“听说这男的一旦动手打了老婆，那以后只要一有争执，他就会动手，习惯成自然嘛。就像那杀人犯，杀了一个人之后，再杀人手就不会软。”
“你辛苦打拼这么多年，处处为他们林家打算，为他们父子操尽了心，小林这样对你，你心里怎么过得去！”
“打女人的男人不可救药！我看你不能再和这种人过下去了，否则以后有的苦头吃了。”
“干脆离开他，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和孩子先住到我家里去，咱们慢慢商量。”
要不老话讲夫妻闹了矛盾旁边的人要“劝和不劝离”，因为这时候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一劝就离。
因为夫妻彼此要是动了真格的，那是最最生气和伤心的。
就好比一个陌生人捅了你一刀，相比起老公捅了你一刀，两者的痛苦程度是几何级数的差别。
这是因为夫妻间的问题参合了太多感情因素，不可理喻。
小林太太正在气头上，被她姑姑这么一撮和，就痛下决心要和小林离婚。
她姑姑又出主意说：“这个家都是你置办起来的，房子谁也搬不走，肯定两个人分，但是家里的财产等小林回来肯定不会全给你，一不做二不休，趁他在监狱里，你雇个车将东西都拉到我家地下室和车库里放着，这叫先下手为强。”
小林太太此时头疼欲裂，离婚的念头让她心里十分混乱，她姑姑说什么她都嗯嗯啊啊地答应，实际上什么都没往脑子里进。
昏睡了一夜，小林太太有点清醒过来，想起来小林还在警察局里押着，一大早就跟姑姑商量是不是先给他保出来再说。
她姑姑说，你到现在还想着他，他打你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你啊？你保他出来，家里的东西肯定拿不走了，等到你都收拾好了以后再保他出来也来得及。
她姑姑雇了车，雇了人，将他们家里所有的东西包括锅碗瓢盆都一拉而空，只把小林的个人衣物仍在卧室的地上。
又帮侄女找了律师，办离婚手续。
小林第二天看没有人保释自己，就向监管人员提出要联系朋友保释。那里面的电话十分难打，等到他找到人，筹到钱，已是三天以后的事。
这三天，他生活在地狱里。
回到家中，他的精神和体力都疲惫不堪，严重透支，比他爸保释出来的时候还惨。
看到空空如也的家，他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但是厨房台子上放着一个文件袋，里面的白纸黑字是律师写给他的离婚协议书。
就在几天之内，他的世界彻底崩溃。
他生命中最亲近的三个人全都抛弃了他。
他的心，就像这空荡荡的家一样，完全是空的。
他突然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他找到家中藏着的那把枪，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两个报警电话，让小林家破人亡。
后记――这是一位台湾老先生给我讲的故事。他在报刊上看到我写的《家庭暴力系列》，联系上我，对我说，你写的那都是些小儿科，我知道的打过报警电话的家庭，结局都很惨，他讲了两个故事，最后都出了人命。
他的观点是：我们中国人的文化和老外不同，这里警察的处理方式不适合我们的文化，打了报警电话，招来警察，他们的处理方式会给家庭带来巨大伤害，给所有的当事人都带来难以挽回的痛苦后果。
所以，他认为，当家庭暴力发生时，不要冲动地去打报警电话，视情况而定。因为那是双刃剑，拿起来时，要慎而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