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株洲她家，她妈妈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一见了我就问：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到湖南来，冷坏了吧？她在旁边接了一句：没事，他是北方人，冻不死。她妈妈看得出我们之间有些别扭，不过她很高兴两个人回来看望她，还要张罗煮点什么让我们宵夜。我也是没休息好所以就直接睡觉了，她妈妈跟她爸爸离了婚一个人住所以地方够大很容易安置我，我在客房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听到她们在隔壁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来，然后无非是装模作样去厨房给她妈妈打打下手，嘘寒问暖一番。她却始终没怎么给我好脸色看，时不时还要在她妈妈那揭穿我平时懒虫一个现在是装样子之类的。

后来我提出要见见她的朋友，这她倒无法拒绝。我们都交友甚广，她更是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几个。她有个株洲做国安的朋友，上次去我们那城市开会时见过彼此印象都不错，有意思的是我和她那时去见他遇到我在本地公安局干技侦的同学，原来他们那群人是躲在一个不起眼的酒店开什么影像器材交流会，一听就不是好咚咚。

约了她朋友吃晚饭，结果那小伙子一接上我们就问我：你现在还光脚丫子开车吗？他说的是上次到我们那时一起去海边游泳，然后我脚没干就没穿鞋带着他们开了十几公里到另一个地方吃海鲜的事，我那时说原来光脚开车刹车准。这小伙子很善解人意，说话好听，有时到了太敏锐的地步。他知道我赶飞机追过来的事后只是微微一笑倒也不提此事，照样劝酒劝菜讲笑话，只是时不时旁敲侧击说我们很般配之类的。

可是她始终是兴致不高，令到我也觉得没趣，于是时不时不请自斟喝闷酒。最后我又倒了一杯时，她一把抢过去说：不花钱也不用这样吧，在这醉死了可没人管你!然后她自己倒把那一杯一口干了，她朋友大笑说：都说你们是一对了，你们俩加起来可是喝倒了我们很多人呢。

吃了饭她朋友说带我们去玩，想着再去夜店多喝没什么好处，他就拉着我们到桌球厅说要较量几杆。我女朋友的桌球在女人中算相当不错，至少花架子摆的蛮漂亮，我平时没少教她，可那天晚上她偏要跟她朋友一边跟我对着干。看着她出杆击球，我不禁想起了她穿着套装打球的样子。

她平时是在隶属于她们集团公司的一间酒店里面办公，我有时下午没事去等她下班就在酒店的娱乐层消磨时间，打打桌球或者联网游戏。她有时会抽空下来看看我，帮我打上几杆球。我的朋友都说她打球很漂亮，我有时就跟她说老婆咱能不能不要穿套装打球，这样吃亏的是我呀。说起来她是娇小玲珑型不太打眼的女孩子，但穿起套装高跟鞋就很有淑女味道，看着她很严肃地走过，到了我身边又换了个可爱的表情还是挺让旁人侧目的。

我有一次问她：在酒店那么严肃干嘛。
她说：我在干正经事不严肃别人怎么服我？
我说：这里上上下下很多人都知道我在这等你，你还能不让几个人知道？
她说：你以为你是谁呀，在这等我很不得了么？到楼下问问扫地阿姨帮我装花那垃圾桶在哪？
我说：这种事回家说说也就算了，别在外面嚷嚷。万一让别人知道什么司机吧仔都要送花追我老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每次她想让我吃醋我都是坚决不上当。

她从来不允许我去她办公室，有段时间我甚至怀疑她请了个男秘书之类的不想让我知道。她自己称之为‘公私分明’，而这个‘公私分明’‘公私不分’正是我们讨论过很多次，最终影响我们关系的一个话题。请容我慢慢回忆。

她穿套装很好看的样子，我的记忆中实在是太多了。有一次我也是在酒店等她，起了坏心就对她说：你不让我上你办公室坐一下？你今天的制服很诱惑喔。她有时要开会不出门偶尔会穿集团公司的制服上班。
她说：你去死了，你这么下流的人才会大白天想乱七八糟的事。
我说：那上次在我办公室是谁主动贴上来的？
她说：我是试试你，你那是经不起诱惑，公私不分！
这就是她的道理。

回到在株洲我们打桌球那个夜晚，她站在桌边，一只手扶着杆，一只手夹着一根烟放在台边，挂灯光晕以外是她落寞的表情。她穿的深色的冬衫和我记忆中浅亮的套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不用说往日清脆的笑声和当下的沉默。我不由得心生愧疚，怜爱之情彻底赶走了赌一口气的想法。

我拿走她的烟，在她耳边说：你这又是何苦？她虽然抽烟很娴熟但却是没烟瘾的人，在外应酬也不抽，往往是很激动或不开心时才抽上一根玩玩。我借口要去街上买点小吃让她朋友等一下，就拉着她到外面街角长谈。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谈的，不过是我一个人不停地说软话而已，那一套所有人都知道就不用细说了。在向毛主席保证了无数次我不再这样对她之后，她总算答应放我一马。去街上烫了几串东西，她自己有了点胃口还要逼着我试吃古里古怪的东西。回去之后她开始倒戈要帮我打球对付她朋友，搞得他嘲笑她重色轻友，十几年的朋友感情还抵不上跟我出去说一会话。

晚上玩的有点晚，第二天早上她妈妈已经做好早餐了我还没起来。她走到客房来叫我，靠在我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昨天国安那小子讲他工作上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之类的。我见她穿着卡通睡衣的样子实在可爱，一时按耐不住，一把抓住她按住就亲了上去。她还没来得及想反抗或者回吻，她妈妈却正好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