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我在mount sinai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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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randd 于 2005-12-23, 03:41:39:

回答: 中土的MD们这回要吹了:老美也到中土学MD 由 true 于 2005-12-22, 23:36:15:

http://www.dxy.cn/bbs/post/view?bid=107&id=5132452&tpg=1&ppg=1&sty=1&age=0#5132452

作为本科教育的一部分,我们所有的学生都要求在今年年底做6周的自选实习。由于对美国的医学水平崇尚已久,所以特意申请了美国的医院。我的女朋友在NY所以申请了NY的两所学校。其中一所就是mount sinai,第一个是liver transplant,第二个是shoulder surgery。从12月5号开始,一直到现在,也有2周的时间了。也算对美国的医疗体系和他的医生有了一个比较感性的认识。而且我在的这个移植中心,是mount sinai的招牌,他的消化病科在全美排名第7。

刚去mount sinai的第一天,感觉医院很大。仅仅医院就占了2个街区还不止,而且还是在寸土寸金的NYC。办手续的时候我跑了很多的冤枉路,原因是医院太大,很多在医院工作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走。办完手续,我被指定了一个带教医生而且还有了一个呼机-我最讨厌的东西,我的带教医生是一位巴基斯坦的医生,Dr. Khan,而且前两周是做儿科移植。

下午3点,fellow和attending们开会,一起讨论新出的儿科移植的抗生素使用指南。这一点我非常佩服美国医院,把所有的东西都做成了protocol,把人为的错误减少到最低。由于时差的问题,我非常疲劳,而且药品名称繁多,也只是一耳进,一耳出了。

下午4点,我被带到更衣室,换上了手术服。可笑的衣服上全都印着property of mount sinai hosptal。接着来到了SICU。一进SICU,我就觉得非常的压抑。这个外科的ICU有30张床位,床位和床位之间的距离非常小。而且医生、护士、PA使这里异常拥挤,而且夹杂着各种仪器的声响和警报。绝对的压抑和零乱。我碰到的第一个病人是一位HCV的感染者,在第三次肝移植后发生了感染,现在要进行irrigation。我作为first assistant,和一位女医生以及麻醉师把病人从ICU运到了OR。

刷手上台,一切顺利。但是在这里,我发现了一个让我非常难以理解的现象,就是在手术区域内,可以不带鞋套,也可以不换鞋。如此规定的医院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其实OR的管理,Mount Sinai很成问题,我看到的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整个手术过程很简单,只是打开肚子,清洗创面,清洗腹腔,然后在缝合。但是第一次做first assistant,我还是非常的紧张。尤其是那些器械的名字。再加上医生戴着口罩,我又非常疲劳,感觉非常吃力。好在有了好几年的基础,没出错,算把手术帮完了。此时已是晚上6点了,Dr. Khan看我实在疲劳,毕竟我做了一天的飞机,没有到时差,而且箱子还丢了,就让我先回去了。约好第二天早晨6:30开始开始查房。

--待续

呵呵,惭愧得紧,这两天早出晚归,而且NYC天气不好,岂是好我也不知道,连照片都没有。版主加的这张照片是RMTI(transplant institute)的图片。在98th street和madison avinue的东北角。在google map上有

第二天是星期五,我按时和Dr. Khan会和,开始查房。由于是我这个科没有resident,所以是fellow查房。而且我是轮转儿科,病人非常少。只有两个。一个是阿根廷病人,18个月大,小肠移植,被adenovirus感染。这孩子我看了就摇头,简直是活受罪。即使是fellow也觉得治起来希望不大。小孩子非常的痛苦,叫人看了就难受。第二个孩子是congential biliary atresia,做了肝移植。但是情况不好,在ICU治疗。查房没有什么,不过是看看vital sign,看看伤口和实验室检查,不是教学查房。其实在ICU这种地方,孩子根本休息不好,每小时都有人打扰。即使是个正常人也受不了。由于是星期五,而且我还要去长岛,所以下午两点就下班了。周末呼机没响,我算是好好睡了一觉。

星期一回来,一上班就看到了dr. khan。告诉我今天又多米诺肝移植。当时多米诺这个词我和卖pizza的达美乐听混了,买上问surgeon,does it have anything to do with pizza?呵呵,后来才知道,这种肝移植的方法是将一个完全正常的肝移植给一个肝功能有先天缺陷的人,同时在把换下来的这个肝,给一个HCV的感染者。这种手术不是很常见,fellow们说,上一次是2月份。这里有个常识,就是HCV的复发率几乎高达100%,只有经过几次肝移植才能清除,所以先用这个先天不足的肝过渡一下。

在手术开始前,我去和病人聊了聊。我当时估计一个肝移植手术没什么了不起的。顶多是吻合血管和胆管的时候费点儿劲,还告诉病人我们中午12点就能完了。当时是早晨9点。事实证明,这是大错特错的。一个正常的肝移植,也要至少6小时。由于对时间估计错误,我没有去食堂买一顿加餐,结果导致我在接下来的12小时内粒米未进、滴水未沾。等到下午2、3点的时候,我已经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了。套用儒林外史中范进***一句话,我饿得已经看不见了。我开始走神,而且带手套的时候也有个错误,我把大号手套带在了外面。结果我用手扶着肠子,让主刀吻合血管的时候经常不稳。结果那位冈萨雷斯医生透过他那个显微手术的眼睛冲我大声喊到,you have done a very crappy job today. i told you not to move, but you are moving around. i am very upset. 当时他声音非常大,全OR的人都看着我。我本来还想争辩两句,毕竟我已经7小时没有休息了,而且是他说relax的,我怎么知道他是和fellow说的。话到嘴边,我又咽回去了。我是第一次让人在手术台上骂,因为我一直都认自己是不错的assistant.而且是第一次和他上手术台。最后我说sorry dr, i was confused by your order of relax. i am sorry. 吻完静脉吻动脉,吻完血管吻胆管,再不断的进行检查。又是C形臂,又是U/S的。结果我连晚饭都错过了。手术一直进行到7点,主刀的工作才算完成。说实话,我当时已经达到极限了。我时差刚过来,还在拉肚子,10个小时屁股没有沾凳子,已经是两脚发麻了。当时就有一个想法,我决不干移植。虽然冈萨雷斯骂了我几句,但是我觉得他也够不容易的。也是8个小时没有休息,而且我比人家年轻20岁。等我们把病人送入ICU,已经是晚上9点半了。我当时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椅子把腿翘起来,然后吃一个大汉堡。这时候又是Dr. Khan让我赶紧回家,好好休息。我当时确实已经到了极限了。要说起来,做12个小时的手术也没什么,我曾经和一位骨科医生工作,他从下午两点一种工作到凌晨2点。我们做了4个大关节置换,2个ACL重建,还有若干关节镜。但是其中毕竟可以放松放松,喝一杯水。像这种连续12小时的手术,对人的体力和意志都是极大的考验。想想可怜的fellow们,还要像ICU汇报,准备明天的手术,我能够11点睡觉,已经非常幸福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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