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FC面上项目是目前国内资助渠道里面最公平、最合理的。如果国家科研资助体系哪怕有一半采用这种形式，那么资助效率必然会大幅提高。但是，NSFC面上项目也有许多方面有待改进，我觉得如何使评审过程中更公平还是最主要的问题。北帆建议的像美国NSF那样增加申诉等反馈环节，我觉得是非常好的主意。

我几乎每年都申请NSFC项目，大多被拒；在看到被拒理由的那一刹那总是忍不住愤怒地猜想评审人如何怀着恶毒的故意来曲解我的意思。最近两年我也参与评审了几个别人的本子，没有涉及任何厉害关系人，也自认为很“公平地”写了评审意见。对与那些思路模糊、大而无当的申请书写下否定意见我是心安理得的。但也有一个本子思路很清晰具体而且也有创新性，只是在研究方法上有一个地方——可能由于跨学科原因——存在重大错误，可是这个错误并非无法改正。对于这个本子，在总体评价划ABC时是颇费脑筋的；如果写了A且申请者最终得到资助，他可能会忽视研究方法上的这一处错误；如果写了B就有可能导致它与远不及它的申请得到相同的处理：被毙掉。那时我就想，如果申请人与评审人之间哪怕有一次交互，可以极大地提高有创意也有可弥补的不足的申请书的命中率。这样的交互也是申请者“申诉”的机会，可以降低被误解的可能性。既然学术杂志可以交互，评审程序也可以有交互。

基金委引进的二审专家制度也许本意是为了弥补一审中的误判，但是二审专家制度产生的问题也不少。二审专家水平再高也不可能在所有的领域“都”是小同行；面上项目的特色就在于“自下而上”，二审专家制度某种程度上强化了“集中制”，强化了“强者通吃”的原则；二审专家自己虽然当期不能申请项目，但是没有规则禁止他的学生朋友同事申请。二审专家制度应该不如增加反馈环节有助于提高面上项目的公平性。